梅抱着艾可腻歪了一整天。
多数肌肉狐对此毫无意见——毕竟有热情狐替她招呼客人。肌肉狐们其实更待见热情狐，她嘴甜性子柔，哪像玉狐那般冷若冰霜、说一不二。
坊间还传，现在有好几个玉狐，听得众狐一头雾水。
至于凶玉狐，那名号倒是实至名归——娇俏爱玩，带点小坏，可哪只狐狸没点小心机呢？
可另一个玉狐就说不通了，总躲躲藏藏，论姿色远不及另外两位，瞧着就像想混进她们圈子蹭好处的。
于是众狐达成共识：得拦住那丑玉狐，别让她叨扰两位美人。
……
梅和艾可听着这些闲言碎语，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她真有那么丑？”艾可紧张地干笑。
“跟咱们没法比。咱们名声在外，家底丰厚，从不靠脸吃饭。可她啊，全身上下就只剩那张脸能看，难怪心眼小得跟针尖似的。”梅叹着气，又往艾可怀里蹭了蹭。
“难怪她总跟咱们过不去……”艾可咂舌，心里竟有点不爽——居然没人来招惹她？
“没事，都安排好了，你只要平安出来就行。”梅拿起特制的粉末墨水，打算在艾可手上画符文。
“这真的没问题吗？”艾可眯起眼，还是担心梅。
“放心，我没那么弱。而且不像你，我有的是时间打坐恢复。”梅眼神柔和下来，被人惦记着的感觉，其实挺好。
“那我就放心了……”艾可抿着唇。既然劝不动梅，只能自己在圣地多加小心了。
‘希望别惹上太多麻烦……’艾可叹气。
……
梅画完符文时，前往圣地的时辰也快到了。
“你也要去？”艾可歪头。
“符文不是万能的，我得离你近些才行。再说，这圣地本就是给小辈们练胆的，让他们见识见识里面的凶险。”梅简单解释了这活动的由来。
“所以你要看着别人……”艾可这才明白梅先前的话——她没人盯着，能放开手脚，可其他人也一样，指不定就有找麻烦的。
“总的来说，尽量别碰北派宗门的人。南派看着对你和善，也得防着点。西派那边……对你有点莫名的执念。至于东派嘛，倒不用操心，他们向来姗姗来迟。”梅轻笑。
“这信息也太少了吧。”月之艾可皱起眉。
“我哪猜得透他们的心思。只是提醒你，他们十有八九憋着别的主意——毕竟咱们俩都上了猎人榜。”梅耸耸肩。
“那是啥？”艾可歪头。
“那是个人类机构，专门给妖兽评级，既标危险程度，也定悬赏金额。”梅解释道，“一旦被他们盯上，就会给你评个危险等级，供修士们参考——是去猎杀还是躲着走。至于悬赏嘛，就是抓到你能换多少灵石。”她不爽地咂了咂舌。
人类就爱给万物标价，哪怕事情错综复杂。结果好些温顺的妖兽就因悬赏高昂，差点被斩尽杀绝。
“要不咱们把那机构烧了？”艾可眯起眼，杀气腾腾。
“没用的。就算他们没了，那份心思也还在，迟早会冒出第二个、第三个，纯属白费力气。”梅摇头。
“真不敢信人类会干出这种事。”艾可叹气。
“狐狸能化人形，还个个貌美，哪像多数人类那般平平无奇。所以咱们向来是悬赏榜上的常客。”梅不以为意地耸耸肩。
“懂了。”艾可慢慢点头。幸好有【凤凰祖灵的庇佑】在身，不至于轻易被人奴役。
“你咋带了这么多东西？”艾可瞅着她的行囊，一脸疑惑。
“万一你在圣地找到好东西，我能立马炼制成丹药给宗师。到时候，咱们就有能跟使团抗衡的强援了。”梅舔了舔唇。就算是神兽，对上巅峰时期的宗师，也讨不到好。
“你是真跟他们杠上了啊。”艾可轻笑。
“谁让他们把那老东西请来的？他都半截身子入土了，还好意思来掺和。不过万幸，他不会帮那些老顽固。”梅撇撇嘴。要是他站对方那边，计划又得拖慢了。
“要不咱们等宗师痊愈，让她对付那神兽，咱们去收拾老顽固？”月之艾可已经开始盘算，要用特制的旗子好好“奖励”那些家伙了。
“理论上可行，但前提是你能在圣地找到草药……”梅忽然注意到艾可眉间的印记，‘什么时候有的？之前藏起来了？还是进化后才出现的？’满肚子疑问，只能先压着。
“我会努力的。”月之艾可笑着点头，看得梅又想抱抱她。
“好，那咱们走，省得被别人烦。”梅舔了舔唇。
“别人？”艾可歪头。
……
广场上挤满了狐狸。跟只收好苗子的秘境不同，圣地之行，只要是使团选中的，都能去。
狐狸宗的评级体系可比狐狸村先进多了，挖出来不少被村里长老无视的好苗子。
“那就是凶玉狐吧？”
“她旁边的是玉狐吧？”
“真搞不懂，怎么让‘那种货色’也叫玉狐。”
“就是啊，跟这两位比，她丑得没眼看。”
“好想让她们抱抱我……”
“做梦呢，她们能把你捏碎了。”
众狐窃窃私语，可艾可耳朵灵，听得一清二楚。
‘看来咱们跟他们的梁子结得更深了，舆论都这样了。’月之艾可叹气，却也不介意成为焦点。
是久而久之习惯了，还是压根不在乎？她说不清，只知道自己没被这些话烦到，反倒挺开心。
飞舟从广场上空掠过，艾可看得目瞪口呆。
‘这玩意儿跟大城一样大啊。’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么大的飞舟要载他们去圣地。
‘他们这是故意抬高咱们的身价，才动用使团的飞舟。’梅用意念解释着，见艾可这副惊模样，正好趁机科普，‘使团分五组，咱们已经见过最强的那组了，他们能给的好处也是最好的。’她心里却叹气——再好的好处，跟艾可在秘境里捞的比起来，也是小巫见大巫，更别提圣地了。
‘其他几组就比谁挖的苗子多、质量好。’梅面无表情的样子瞧着有点吓人，可艾可还是听得认真。
‘那些组在大陆都有自己的势力，能兑现承诺的好处。这本是为了让他们扩张影响力、学习带队之道，可……’梅顿了顿，语气古怪。
‘他们滥用职权了？’艾可试着猜测，却没猜中。
‘不，是他们给的好处少得可怜，却想榨取更多回报，搞得整个狐狸宗乌烟瘴气。’梅咂舌。
‘这难道不算滥用？’艾可糊涂了。
‘不算，因为最初的规矩没说必须等价交换。这就是大陆来的那位长老的作用了。’梅摇头。
‘盯着他们别干蠢事？’艾可歪头。
‘嗯。以前他们坑了不少狐狸，搞得宗门里怨声载道，差点就散伙了——好些天才被坑得火冒三丈。’梅轻笑。
‘你也掺和了？’艾可觉得，这种事梅肯定少不了。
‘没有，我是坑人的那个。’见艾可目瞪口呆，梅尴尬地咳嗽。
‘真的假的……？’她那温柔可爱的梅，啥时候变成小恶魔了？艾可完全想不通。
‘嗨……还不是长老们太抠门，资源都不给，我只能自己想办法了。’梅移开视线，怀念起以前的日子。
‘为什么呀？’艾可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隐情。
‘因为我以前没那么天赋异禀啊。’梅语气平淡，可艾能听出藏在里面的苦涩。
‘哦……可你现在进步好快啊？’艾可歪头。
‘还不是因为你？’梅轻轻捏了捏她的脸，笑得开心。
“你、你看见了吗？”
“玉狐笑了！玉狐笑了！”
“我感觉要晕过去了……”
“晕吧晕吧，正好给我腾个好位置。”
“你——！”
“打一架啊。”
“闭嘴吧你们！没瞧见人家正腻歪呢吗？安分点，别等会儿被她拿旗子抽！”
“……”
“……”
“……”
听着周围瞬间安静下来，艾可嘴角抽了抽。最后那句话，竟让连流鼻血的家伙都消停了。
她倒像成了名人，可心头却压着股莫名的阴霾，让她不由自主地警惕起来……
巨大的飞舟没有降落——广场压根没那么大地方。附近又没有能当锚点的山峰，自然也建不了像样的码头。
新的挑战，已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