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翛年看着，想要大口呼吸，却又嫌弃并顾忌着空气中的臭味，活生生的，在这么一个氧气充足又新鲜的山里，愣是把自己的脸憋红了的三人，笑着提议道。
“快快快，走走走，我们快走！我受不了了！安安，组！”
顾少虞一手捂住自己的口鼻，一手拽着不嫌弃臭想要上去和骡子们玩的安安，一路小碎步往下。
林允初紧随其后，还用眼神示意项翛年快点跟上。
三人中，面色稍微镇定一些的顾凌晏，即便是这个时候，依旧没有忘记自己“护花使者”的身份，对项翛年伸出了手。
护卫的意思，依旧坚定。
但此情此景，项翛年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在感动之余，觉得有点想笑。
倒也不是什么需要掩藏的情绪，所以，项翛年嘴角轻扬，对着顾凌晏，开了一句调笑：
“哟！还挺厉害的嘛，顾先森~”
“……呵，别闹。”
面对项翛年突然的调侃，顾凌晏无奈，但也觉得欣喜。
以往，项翛年对自己的态度，其实，更偏向于尊敬，是带着距离感的。
而今天，不知怎的，顾凌晏隐隐感知到，那层隔阂，仿佛，在渐渐的，褪去。
这对他来说，是好事。
是天大的好事。
没想到只是一个夜爬的提议，就能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收获，顾凌晏很高兴。
他拉着项翛年的手，将对方的小手，包裹在自己的大掌之内，牢牢的，牵着。
眼眸中，闪耀着从树叶之间透下来的阳光，熠熠生辉。
项翛年只觉得，这双只倒映出自己的眸子，漂亮极了。
而这会儿，整理好骡子背上行囊的领队，挥舞着鞭子，摇着介于闷和脆之间的铃铛，嘴巴里喊着赶队的号子：
“来，让一让，让一让啊，小心啊，别靠太近……”
随着领队的喊号，山间的小路上，也响起了，蹄子踩踏地面的清脆。
带着特殊的节奏，哒哒哒的，搭配着提醒也是警示的铃铛声，一步一步，稳稳的，甩着尾巴，向着山下，走去了。
在路过项翛年的时候，项翛年和其中的一只，看上去体型比较小只，也比较年幼的骡子，对上了视线。
黑漆漆的，乌溜溜的，还扑闪扑闪的，很纯粹，仿佛一颗水润的黑珍珠，倒映着，这世间无尽的纯真。
不得不感叹一句，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什么东西，能比得过，富有灵性的动物的眼睛，更纯洁了。
因为一时之差，一个对话的时间，项翛年和顾凌晏，同前面的林允初和顾少虞，已经隔开了一段距离，再加上，骡子队伍的插入，项翛年和顾凌晏，停下了脚步，四个人之间的距离，也被拉的更开了。
好巧不巧。
这个距离，虽然能看到彼此的身影，但是，却不能具体看到，对方在做什么。
而山路，在修建的时候，在保持人员安全和最省耗材的情况下，设计过，同一个台阶上，最多，能站两个人。
为了给骡子队伍腾开一定的走路的位置，项翛年和顾凌晏，紧紧的，贴站着一起。
两个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洁癖的人，在骡子队伍靠近的那一瞬间，更是贴紧了不少。
项翛年虽然对骡子们身上发出来的厚重的气味，接受良好，但这也不代表，她能忍受自己的身上，沾染上臭臭的味道。
而，每周都定期，打扫自己的房间，直到军事化的整洁的顾凌晏，就更不用说了。
但顾凌晏，始终，都护在项翛年前面，半个身位。
进可攻，退可守。
而这样造成的结果就是，两人之间，除了零距离接触的手以外，几乎，就是抱上了。
项翛年和顾凌晏站着的这处，正好有一个稍稍凹进去的转角，两人站在这里，只要旁人不注意，是看不见的。
宛如一个天然的，藏身角。
贴近的瞬间，不免让人回忆起，几个小时前，那个黑夜的凌晨，被顾少虞打断的，某一个，由顾凌晏主导的吻。
彼此的呼吸，再度交融，周遭的一切声音，也在淡去，眼里，仿佛只剩下彼此。
这僻静的角落，连蹄子踩在路面上的声音，也跟着山间的清风，在不断远去。
从山上吹下来的微风，把骡子队伍留下的气息，一吹而净.
所以，对于项翛年和顾凌晏来说，空气中，只剩下了对方身上的气味。
怎么说呢。
就好像是，梅雨季后，晒了太阳的棉被，蓬松，带着一股暖洋洋的，专属于太阳的味道，无端的，让人在感到安心的同时，也平添好多欢喜。
令人贪恋。
在灿烂阳光和清朗山风的衬托下，怀中，是心爱的姑娘。
再加上对方羞涩的神情，很难，坐怀不乱。
顾凌晏单手搂住了项翛年的腰，带着她上前，然后，他弯下了腰，脑袋不断向项翛年凑近，这会儿，路上没人，也没有煞风景的顾少虞来打扰。
顾凌晏不再犹豫，精准的，捕捉到了，那抹粉嫩的樱唇。
“唔！”
虽然已经预料到了，但没想到会这么快就亲上来，项翛年瞪大了双眼，明显一副状况外的神态。
而顾凌晏，虽谷欠求不满，也意犹未尽，但也知道场合，只是在项翛年的唇上，轻轻一啄，就克制的……
“好像还是不够……”
看着瞪圆了眼的项翛年，她脸颊泛红，眼眸含着隐隐的春光，潋滟而明艳，却又控诉地望着自己，带着她自身没有察觉到的，一种，蛊魅……
顾凌晏觉得，自己好像中了邪，和项翛年怎么亲热，都不够。
他想要，狠狠的，抱她。
但在这样神圣的山上，到底是，不好太过……
所以，顾凌晏在项翛年的瞠目结舌中，小心而珍重的，捧起项翛年的脸，再度，低下了头。
他的吻，温柔，而又霸道。
带着濡湿，一点一点的，侵占着项翛年的呼吸。
项翛年只觉得，自己的意识，好像，在随着彼此的气息交换，渐渐远去，她再也生不起任何的，抗拒的心理。
察觉到项翛年的走神，顾凌晏睁开眼，注视着眼神迷离的项翛年，然后，在这一吻结束的那一刻，坏心眼的，轻柔的，舔了她的嘴唇。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