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衡很难说清楚为什么自己可以感受到那股气息混入体内。
但当他想再次认真寻找时，却又没在身体里发现任何踪迹。
只隐隐的，在能感知到的那一瞬间，似乎有一条线在指引他去往一处神秘之地。
这种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
但朔衡知道，这并非是他的错觉。
【小四，你能感知到吗？】
004茫然，两只小短手无助的动了动。
【宿主，您在说什么？】
好极了。
看来即便004的权限升到最顶级，也并不是全知全能的存在。
朔衡没有应声，只是默默的记住了印记指引的方向。
能跟天道赐福的力量混在一起，朔衡很难说自己对此毫无兴趣。
既然有兴趣，那他就会努力去找找看。
…
由于这一段小插曲在，朔衡连自己突破渡劫的兴奋劲儿都晃了过去。
【恭喜宿主！宿主真棒！】
倒是004一如既往的充满了活力。
【嗯，我们该回去了。】
雷劫的震荡不小，但七圣陨池秘境的占地格外辽阔，所以朔衡渡劫时搞出来的动静还真没影响到在陨池内修炼的其他人。
他一回到陨池，便有不少人好奇的看过来。
随后，这些人纷纷愣住了。
“我……我没感觉错吧？朔衡道友突破渡劫了？！”
“嗯，很明显的气息，他并未隐藏自己的修为。”
“我记得刚进秘境时，他还只有大乘期八层，四年不到就连升两层，甚至还破了一个大段修为，这是世界上真实存在的修炼的速度？？？”
“不到五百岁的渡劫修士啊……”另一人抬手捂脸，“我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天才了。”
所有人恭恭敬敬的给朔衡让开一条路，眼睁睁的看着人家轻而易举的来到四百米左右的深度。
还没等他们松一口气，就发现朔衡完全没打算停下。
“还要往下？可再下面就是……”
“法则区域。”
“朔衡道友这是要去领悟法则雏形了？！”
他们在后面嘀嘀咕咕的聊着，亲眼见证朔衡穿过了五百米水深的界限。
那里的光线已经十分昏暗了。
如果不是因为周围还有明珠闪烁，靠眼睛根本看不清朔衡现在去了哪里。
可即便是明珠闪耀，又过了两个呼吸的功夫，朔衡的背影已然深不可见。
“……”众人停止交流，沉默下来。
祁燕清望着那片深不见底的墨色，轻轻的，又像是释怀般的叹了口气。
想要窥见这人的背影，似乎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当初去往上界之时，他还勉强称得上跟朔衡属于同一层次的强者，可现在，两人之间的差距似乎又再次拉大了许多。
祁燕清收回目光，心绪平静，继续修炼。
脚踏实地的往前走，他才能终望其项背。
…
另一边，朔衡如今突破到渡劫期，身上自然也就没有了那层长辈套在身上的束缚。
他的脚步轻快，甚至可以说是带着一丝期盼的。
咚！咚！咚！
下潜途中，青年的心脏忽然又快又急的跳动了两下。
他蓦然抬手捂住左心的位置，再次感受到了神秘印记的波动。
好像，已经很接近了。
在更深处……在最深处……！
朔衡一瞬间像是明白了什么，他不再迟疑，立刻朝着下方游去。
一路上，路过了很多半圣修士。
水压愈重，甚至已经到了朔衡需要咬紧牙关才能继续向下的地步。
越发加重的法则之力撕扯的他肉身生疼，不过朔衡仍然没有停下脚步。
“欸，师弟？！”龚君所在的位置是将近一千米的水深，当他看到朔衡的身影时，表情惊讶极了，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你突破了！”
“师兄，又见面了。”朔衡淡定的打了个招呼，停在龚君身边歇了口气。
这里的法则之力，几乎可以说是他如今所能承受的极限。
再往下，他的肉身或许会有被压爆的风险。
龚君顺着朔衡的目光往下看，眨眨眼睛，好像明白了朔衡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朔衡师弟，不是我要拦你，而是你若要继续往下，恐怕讨不到什么好处。”
朔衡无奈一笑：“多谢师兄提醒。不过我能感觉到下面有什么东西在召唤我。若是不去，估计就没机会了。”
他的话说得模棱两可，毕竟有些事根本没必要告诉龚君这个局外人。
但朔衡想从龚君这里套一套话——从这家伙的神色来看，想要去往深潭的最底端似乎也并非毫无办法。
龚君闻言，诧异的上下打量了朔衡一眼：“师弟，你确定你感觉到了？”
“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龚君若有所思：“好吧……只是我听说，曾经也有过前辈大能在彻底领悟了一种法则后潜入了潭底，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那里什么东西都没有。”龚君摇摇头，“放眼望去，一片虚无，甚至连明珠的光芒都照不穿漆黑的水流。可是，这也不对劲。
若潭底真的没有好东西，那这满池的法则明珠从何而来？每次秘境开启后消耗的力量，又该如何补充？”
朔衡明白了龚君的未尽之意：“所以……”
“所以你很幸运，师弟。”龚君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感慨，他倒是没怀疑过朔衡会骗他，毕竟若是下面没有东西召唤朔衡，那他又何必非要下去找死呢？
“你很幸运，因为你能感觉到潭底的那样宝物存在……姑且就叫它宝物吧。毕竟这么多年来，没人知道能维持法则之力不散的那样东西究竟是什么。”
“不过如今只剩六年时间，而我来到现在这个深度已经有些吃力了，恐怕接下来也没有那个能力这么快领悟一门完整的法则。”
朔衡的悟性是强，但他很明确的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六年，太短了。
“倒也不一定非要是领悟一门完整的法则……”龚君摸摸下巴，四处看了看，想了想还是给朔衡传音。
【嘿嘿，师弟你也知道我在苍澜仙宫里的人缘不错，碰到了之前进入过七圣陨池的前辈，所以聊了两句。
你应该在上面斩杀黑影的时候也得到过碎片吧？那前辈告诉我，若是能有机会拼凑出一个完整的宝珠……】
龚君对朔衡挑挑眉。
话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完整的宝珠，可以潜入潭底？】
龚君摸了摸下巴。
【话是这么说，但究竟是不是真的，师兄我也没有尝试过。不过对于师弟而言，可以死马当活马医，试一试也未尝不可啊！否则真的错过了那等宝物，日后想来应该会十分后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