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心棠父亲的墓占了半面山丘,墓前一大片空旷的地。
有奴仆特地在这里打理宅子和她爹的墓地,墓地打理得整洁干净,连棵杂草都没有,只有墓旁边姜心棠当年种的稔树还在。
稔树显然也精心打理养护着的,比几年前大了许多,叶子肥厚。
树上的果子还挂着,但已经风干了。
重修的墓碑上依然刻着“亡父姜仲柏之墓”。
旁边小字刻“女,姜心棠,婿,萧迟,敬立”。
萧迟亲手把买来的供品都摆在墓前。
姜心棠带四个孩子在墓前跪下。
萧迟上香,烧纸,还给她爹敬了酒。
祭拜完,小公主心心念念的大风筝拿来了。
墓前大片空地很适合放风筝。
姜心棠坐在她爹的墓前,看着萧迟那双执笔武枪的手,一手拿着线轴子,一手拿着巨大的风筝,在空地上跑了起来,将风筝放飞出去。
四个孩子兴致勃勃地围在他身边,他跑起来,四个孩子也跟着他跑。
最小那个刚学走路,跑没两步就摔在地上,眨眼被他父王和哥哥姐姐远远抛在身后。
山丘的杂草矮树都被除去,凸凹不平的地面也整平,防止水土流失毁了山丘地势坏了风水,地面现在种了草皮。
半寸长的草既不绊脚又软绵绵的,小萧翼随便怎么摔都不疼,故而照顾他的乳娘嬷嬷也不着急过去抱他。
姜心棠坐在她爹墓前,看着他们父子父女几个,忍不住笑。
看惯了萧迟执掌朝堂冷肃无情的模样,很难想象他竟会为了给儿子闺女放风筝,举着只五彩斑斓的大风筝在空地上跑,身后还跟着四个小不点在追…
依然尊贵威严,依然硬朗俊美,但就是与他原本该有的形象反差太大,姜心棠觉得滑稽。
看到风筝飞起来,小公主开心得蹦跳鼓掌:“飞起来了!大风筝飞起来了!父王好棒!父王好厉害!我的父王是天底下最最厉害的父王!”
小姜律内敛,小皇帝高冷,两个孩子没跟小公主一样蹦跳鼓掌,但同样很开心。
萧迟把线轴给了闺女。
教三个孩子放线、收线。
小公主学会之后,就拿着线轴把大风筝放高一些,三个孩子开心地跟着大风筝跑。
萧迟跟在他们身边。
风筝太大,风也有些急,他怕闺女被大风筝带飞了。
姜心棠看几个孩子玩得高兴,叫了立夏回宅子去看孟立阳情况怎样,若无大碍了,叫安安姐把两个孩子带来一起放风筝。
立夏领命前去。
不多时,孟梁安牵着大儿子,沈东灼抱着小儿子,两人并肩从宅子走过来。
萧迟和三个孩子给姜心棠做的是一只大凤凰,凤凰尾翼很长,飞在空中绚丽无比。
孟立衡一出宅子,就被空中的大凤凰吸引了,他指着墓地那边的上空,惊奇又兴奋地对孟梁安沈东灼说:“爹爹,母亲,鸟,大鸟,漂亮的大鸟!”
孟立阳扭头往空中看,瞬间也被吸引了。
到了山丘下,孟立衡看到小公主小皇帝他们,立即撒开孟梁安的手往山丘上跑去。
沈东灼上了山丘,才把小儿子放下,和孟梁安前后给萧迟行礼。
萧迟看了他们一眼,就转回视线盯着儿子。
现在控着线轴的,是小皇帝。
萧迟跟担心闺女一样,担心儿子被大风筝带飞了。
“立阳弟弟!”
小公主跑来孟梁安沈东灼面前,把精神已经不错但仍旧怯生生的小立阳拉着往哥哥弟弟那边跑。
孟立衡已经先到了小皇帝小姜律身边,小皇帝把控制风筝的线轴让给小立衡玩一会。
萧迟看到拉大风筝的,不是他儿子闺女了,他当即毫无爱心地走开了。
沈东灼看风筝那么大,风还有些急,孩子拉着挺危险的,忙过去守在孩子身边。
恰在这时,齐冥过来找萧迟,说京里快马送来了些奏折,需要他处理。
他转身跟齐冥往山丘下走,命玄甲卫守紧山丘四周,看好王妃小公主小陛下和小世子,不能有事。
姜心棠注意到萧迟回宅子去,知道他定是有事,没多问,转眸看着向她走来的孟梁安:“安安姐,小阳儿可好些没有?”
孟梁安先跪到墓前,朝姜心棠她爹的墓碑拜了三拜,才起身坐到姜心棠身边说:“无大碍了,能跑能玩了,你看。”
抬下巴指了指前面疯跑的几个孩子。
姜心棠看着小立阳能跟在几个孩子身后跑,才放心地笑了起来。
姊妹二人就那样静静地坐着。
看着几个孩子玩。
看着沈东灼追着几个孩子跑来跑去。
他带孩子要比萧迟细心得多。
确实来说,萧迟只对自己的孩子细心,他闺女他儿子拉风筝时,他也跟着跑来跑去,但轮到小姜律拉风筝,他就没那么用心盯着了,直到孟立衡拉风筝,他直接走了。
但沈东灼不一样,无论是哪个孩子拉风筝,他都十分用心地盯着,全程跟着拉风筝的孩子跑,就怕孩子被大风筝带走了。
几个孩子玩了个把时辰,午膳到了。
但玩得还没尽兴,他们不肯回宅子,沈东灼只得承诺他们下午再带他们来放大风筝。
几个孩子这才肯回去用膳,午歇。
午歇完,小公主小皇帝小姜律跑去西院找沈东灼,沈东灼继续带他们和自己俩儿子去放大风筝。
一天下来,几个孩子越玩越精神。
沈东灼却差点累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