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客书屋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阿磐抱着谢砚,静等着老者给出的两条路。

两条不会怎么好的路。

老者道,“老夫原先想,夫人既放不下二公子,何不就此带二公子离开?”

你听,原先只是要送谢密走,如今连她也是不能留了。

外头起了风,这夜又下起了雨来。淅淅沥沥的不算大,可把人的心头浇得冰凉。

老者还在继续说话,“夫人若愿走,老夫便赠与夫人马车与盘缠,送夫人远去,寻个大王再找不到的地方,若是念着故地,便送你回灵寿,终归能安稳度过余生,是条好出路,不知夫人有什么高见?”

案上的烛火微微摇晃,晃得人心神不宁。

阿磐怃然,“老先生既有此意,又何必把‘夫人’二字挂在嘴边。”

崔若愚笑道,“一个称呼罢了,就像叫什么美人,将军一样,没什么分别。”

崔若愚从来也没有把她当成真正的东壁夫人看。

也许有过片刻,也曾把她当过夫人吧,但如今,晋阳的形势被搅弄得风云诡谲,那偶尔才有的片刻,终究也没有了。

他们一心想要匡复晋国,辅佐晋君,不允许有任何的拦路石。

他们不愿看到费尽千难万险才有的大晋,再似夏桀帝辛一样,毁于妺喜与妲己之手。

晋国有这样的忠臣在,可保得几十年,上百年,唉,可至少保得百年无虞。

他们原也没有错,只是总是显得刻薄了,便也就显得不近人情了。

可她怎么能走呢?

不能走啊。

阿磐暗暗一叹,“先生说说第二条路吧。”

老者道,“秦晋联姻是政治,对新生的晋国大有裨益,老夫拼命也要促成这桩婚事。夫人养育大公子有功,老夫也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若执意留下,老夫便劝诫大王敕封你为‘中山夫人’,总不算亏待你了。”

唉,中山夫人。

听起来也是宫中尊贵的位份了。

崔若愚也真是玩弄权谋的老手了。

你听这“中山”二字,就足以在晋君心口上扎刀了。

他听见了“中山”二字,便恨不得把中山君掘坟鞭尸了。

便是要时时刻刻地提醒晋君,这是来自中山,是放过萧氏的女人。

久而久之,也就厌了,倦了,弃了,不管是不是妺喜,也都祸乱不了晋君了。

六月初的夜雨在窗棱上敲出哗啦啦的声响,敲得人心中不宁,也没了主张。

唯有看见于怀中乖乖地坐着的孩子,这颗心才能踏实起来。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崔若愚见证这么久了,心里终究是有数的,不管有没有什么“妺喜”的话,至少始终表里如一,对他亦一向是敬重的。

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到底不忍把话说的太厉害伤人,因而老者口气软了几分,又道,“你若怨恨于老夫,老夫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将来哪怕老夫因此落得个身败名裂尸骨无存的下场,也没有什么可悔的。”

这大抵就是忠臣吧。

尽忠竭力,杀身报国,不计较个人的生前身后名。

她为自己颠沛流离的命运而悲,却也为谢玄有这样的忠臣而喜。

思前想后,怃然叹息,“先生一心为大王,我没有什么可怨恨的。我只想告诉先生,我不是妺喜,大王也不是夏桀与帝辛,先生不信我,也该信大王啊。”

老夫幽幽一叹,“夫人强留二公子,就已经是妺喜妲己了。”

初时,谁能想到谢密的去留竟牵连如此之多呢。

是她思虑不全,身在棋盘之中,原本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可如今想来,若再回到宗庙那一日,再叫她选一次,她果真就会弃了那个孩子不管吗?

忧心忡忡的凝眉不展,听得老者又道,“今日迫大王留中山遗孤,来日就会迫大王做出更大的让步。中山君祸乱晋国,这数年扰得大王不得安宁,夫人呐,江山社稷,可不是儿戏呐!”

谢砚许久都再没有说话了,不玩竹简,也不嘻嘻哈哈,他就在母亲怀里坐着,眼巴巴地望着大人说话。

阿磐轻抚着谢砚的脑袋,轻声道,“先生,可阿砚和大王,都不能离开我。”

崔若愚正言厉色,“夫人错矣!这世上哪儿有谁是离不开谁的?要说一个开国的君王离不开的是什么,是正当的法统,是顺应的民心,唯独不该有离不开的女人。”

雨声渐大,砸得那鎏金花木窗噼里啪吧地响,案上的火光也呼啦啦晃出更大的动静来。

孩子有些怕,拱在她怀里低低地叫着,“母亲。”

真叫人透骨酸心呐。

孩子都这么小,她怎么能离开呢?

心里这样想着,便也这样回了老者的话,“大王英明神武,先生该知道,也该相信大王自己的决断。”

可那老者有谁也动摇不了的坚持,那硬挺的胡须在烛光下抖颤着,他的声音苍老而冷冽。

他说,“老夫只看到一个英明神武的人,因你白头,停战,害了头疾,日夜不得寐。大王还这么年轻,老夫不能让他就这么误了自己!为了大公子,老夫劝夫人还是走了好。”

原本说是两条路,最终还是只有一条。

阿磐抱紧了谢砚,“我走了,他怎么办呢?我就在晋宫守着他,只要几个孩子..........”

只要他们是万全的,她原本也不需什么名分。

可没有名分,就没有权力,孩子们又该怎么办呢?

老者气得胡须乱颤,“夫人不放手二公子,就没有一个晋人会支持夫人做王后。众叛亲离,不是好事,必牵连到大公子!”

说到急处,扬起手来忍不住要拍长案,瞧见谢砚一凛,那老者复又垂下了手去,“夫人若走,老夫保证大公子是晋国唯一的储君!不管以后秦国公主诞育了多少子嗣,也不管大王以后又纳了谁家的公主,老夫必拼死也要保住大公子。”

烛光在她脸上映着,但阿磐没有应答。

到底是走还是留,总得见过谢玄,问过了他的意思。

谢玄若要她走,她也就走了。

没有应答,老者一时也没有法子,气哼哼的也就打算拂袖离去。

而才起身时,双眼一扫,扫到了案上的龙骨。

瞳孔一缩,一双眼睛似鹰隼一般上下扫视打量,“夫人用龙骨,可是有伤?”

崔若愚在朝堂上行走那么多年,又跟着谢玄南征北战,见惯了战场上有多少人死于金疮痉,怎会不知道龙骨是用来干什么的。

阿磐心头一跳,“是阿砚要认字。”

那老者笑了应了一声,旋即便把那龙骨拾起在烛火中打量。

在晋君身边做军师的人,必一眼便瞧出了其中的关键——龙骨是磨过的。

继而便把那龙骨握在了手中,笑了一声,“大公子还小,小篆都不识多少,哪里认得殷商的字。夫人好好想一想吧,要是不离开晋宫...........”

说着一顿,意味深长,“也就听天由命了。”

他的话至此已经明了。

若肯离开,可保谢砚为储君,一生无忧。

若不肯走,便死于七日风,死在这大明台。

去母留子,在史上并不少见。

何况不曾大婚,便还不是正统的娘娘,“去母”也就要方便许多。

崔若愚说完了话,起身拱手一拜,转身也就要走了。

忽而怀中的孩子开口说了话,奶声奶气的,却又有些委屈和不满,他说,“阿翁,不欺负母亲。”

老者一顿,愕而回头。

谢砚嘟着脸再不说话,嘴巴瘪着,眼里的泪骨碌骨碌地打着转儿。

龙骨在老者手中摩挲着,烛光在其眼中映着,老者看孩子的时候,仍旧是十分慈蔼的,“大公子,以后,有阿翁托着呢。”

人心凉薄,到底是没有打算留人,也就到底没有留下龙骨。

老者留下一句,“王青盖车也许明日还会来,但要不要去,就看夫人自己了。”

孩子在手中抱着,热乎乎的,肉嘟嘟的,她有这么好的孩子在,怎么会放心走呢。

雨还在下,老者已经走了,就在廊下,还听见老者低声问话,“大明台怎么会有龙骨进来?”

被问话的人是谢韶,谢韶的影子打在殿门上,“是谢某失职了。”

阿磐眼里的泪咕噜一下滚了下来,滚到了孩子头顶。

怀里小小的人儿仰起头来,抬起小手给她擦眼泪,“母亲,不哭。”

阿磐含着眼泪笑,抱紧了小人儿,“好孩子,母亲不哭。”

殿外脚步声又起,听见谢韶的声音比适才高了几分,“谢某奉劝一句,眼下正是要紧关头,若无大王宣召,家宰以后,还是不要出殿了。”

赵媪那么要强的人,这一回竟也没怎么争辩。

她必也隐约明白了现下的处境。

拖家带口地进了殿,忧思重重的,静坐烛下,身上还带着凉森森的水汽,好半晌也只有一句哀叹,“夫人啊,可怎么办呢?”

不知道。

谁知道该怎么办呢?

赵媪自己叹着,“把龙骨也拿走了。”

“没有龙骨,也不会有医官来了,这是..........这是要逼着夫人死啊!”

人到绝处时,总要想起自己的家乡来,赵媪还提议,“要不,咱们走吧,还是回大梁吧!”

阿磐怅怅地一叹,“嬷嬷,不能走啊。”

赵媪眼圈红着,“不走,夫人会死的啊。”

是啊。

不走会死。

没有龙骨,金疮痉一发,也就死了。

她与赵媪一样落泪,“嬷嬷,孩子们都在这里。”

赵媪掩袖拭泪,都是母亲,赵媪怎么不懂得一个母亲的心呢?

没有孩子的时候,说走也就走了。

有了孩子牵绊着,母亲就不是一个人了。

没什么法子了,兀自叹了一声,“说好了陪着他,死也死在晋宫吧。”

赵媪便也没什么能劝的。

长吁短叹,这一夜翻来覆去,又是一个不眠夜。

王青盖车来的时候,已是翌日了。

宫人进时喜气洋洋的,恭恭谨谨地问话,“大王问夫人,眼下可得闲?大王说,若夫人得闲,便接夫人去建章宫,王青盖车就在阶下候着啦!”

谢韶这回没有阻拦,却似什么都了然了一般,不过就背靠着廊柱,双臂环胸,一副要看好戏的样子。

以为他还似昨日一样独自留在大明台,谁想到她们前脚才走,他在后头竟跟着来了。

不必宫人驾车,是谢韶跳上来亲自打马。

不是他多好心,他才不会大发慈悲,必是昨夜崔若愚来时暗中叮嘱过了。

软禁。

监视。

心事重重地进了车舆,谢韶就在车外,有什么话也都不方便说。

从大明台到建章宫的路不算远,却走得十分漫长沉闷。

马车外比昨日来时更为热闹,来往准备大婚的宫人照旧忙碌着,秦国形制的马车已经在源源不断地在宫中大道中来往了,一眼看不见尾。

听得谢韶问了一句路过的马车,“车里的是什么?”

路过的马车便笑着答话,浓浓的秦国口音,“是永嘉公主的嫁妆!”

唉,公主的嫁妆都进了宫,看起来大局已定了。

先前只一心要防着南平,谁想到临了了又杀出个秦公主来。

赵媪与她一样愁绪如麻,愀然没有笑面。

谢砚趴在她腿上问,“母亲,嫁妆是什么?”

唉,嫁妆是什么呢?

嫁妆意味着这宫里即将有一桩大喜事了。

朱红色的长毯不知道从哪道宫门开始就铺上了,沿着这宫中的大道,沿着那九丈高的玉阶,直达建章宫大殿。

建章宫比昨日来时更红了,那壮大的殿宇廊下挂满了一排排大红的绸花,又垂下来一排排长长的丝绦来。

眼看着也要布置妥当,大婚的日子也就在这一两日了吧。

谢韶跟得紧,跟着下马车,跟着登玉阶,跟着穿过丹墀到了廊下。

到了廊下,手臂一拦,就不许她进殿,也不许她往前走了,“老先生在殿内与大王叙话,嫂嫂就在这里等一等吧。”

阿磐牵着谢砚的小手,谢砚瘪着嘴巴,“叔父,父亲呢?阿砚要父亲。”

侠客书屋推荐阅读:绝色丹药师:邪王,你好坏总裁,宠妻请排队太古龙神诀都市之上门神医从前有座镇妖关我的透视可以看穿一切一人之最强异类我只会拍烂片啊入仕异常生物调查局重生七零,回到和前夫结婚当天摄政王的小祖宗又美又飒逆天九小姐:帝尊,别跑!(云家小九超皮哒)风流小屌丝我真是女明星从念动力开始的诸天旅行周队今天又真香了阴师阳徒,医行天下修真弃少逢凶化吉,开局直面十万阴兵三通爷爷故事会御兽:开局让未来的老婆签卖身契都市家事低调大明星君令策之凤摄天下我老婆也重生了我穿成了八个大佬崽崽的娘亲重生78:护林员开始的寻宝人生倒斗撞见灵气复苏,起飞了全网爆红!团宠小人参三岁半豪门千金是宠夫大佬都市之时间主宰别慌,我们全家都是穿来的医路逍遥娘娘她不想再努力了龙翔仕途他的小家伙甜度满分海贼之钢链手指女子学校的唯一男生桃源乡村小傻医功德兑换宝盒,各国都麻了我为暴君画红妆遨游在无数位面世界咬红杏带着搬家石游三界四合院:我是有空间的保安消费会返现攻略美女不过分吧!仙帝归来满眼星辰皆是你被白月光绿了,三孩都不是亲生的
侠客书屋搜藏榜:海棠春将军与我一世约大夏剑术,谁主沉浮雄起,我洗鞋子养你说好的流氓,结果成了热芭的老公重生之爱妻入局清穿之锦玉无双重生毒妃有点邪我混烘焙圈的红楼之我不是林妹妹蜜婚甜宠之娇妻在上我的超级神豪养成系统极品驭灵师重启2006轮世末日无上小神农姬刃暴猿王风华书让你来加速中上班,你抓哭白露?大国之巨匠靳先生你老婆又婚了将嫡重生:渣男的成长史总裁深度爱重生后成了反派的挂件修真至尊在都市穿成团宠后她暴富了超市空间:穿越年代嫁糙汉都市:我开局成了富二代反派第一爵婚:深夜溺宠令人震惊就变强交换灵魂,这个校花不太冷[古穿今]将军的娱乐生活从海贼开始贩卖宝可梦陈生的逆袭之路窈窕宦官我用一百块挑战环球旅行你我无人天降神宝在七零宦海官途过气偶像大翻身顾先生的逆袭萌妻易得志的青春我!活了5000年!我有一座解忧屋穿到现代以后她躺赢了逆天奇缘:富贵的爱恨情仇废才狂妃:我家王爷太妖孽桃花源签到一个月,被向往曝光了
侠客书屋最新小说:重生矿奴,却成为人类救世主?穿书被鞭打,我抱上黑化首辅大腿与病弱兄长共梦我在板鸭很开心换嫁随军,谁家凶兽奶呼呼呀!殿下,你抢的王妃是顶级大佬野欲诱吻于他怀中轻颤净水迎帆我女朋友是学医的全家偷听心声吃瓜,我赢麻了荒年肉满仓,缺德后娘养歪女主!和死对头双穿,冷面丈夫成了权臣恶毒公主觉醒后,他们都想当驸马开荒躲乱世,我家过的太富裕了!肥妻苟山村养娃,疯批佛子急疯了民国恶女求生游戏苟分日常七零:娇气包大小姐随军闹翻天穿越开自助,办个酒楼做首富她谋六零娇娇作精,糙汉老公带我躺赢前夫处处护青梅,重生改嫁他疯了非分之想七零娇妻萌宠在手,随军护家无忧被换命格后,玄门大佬杀疯了女配她过分美貌撩倒五个男主后,娇美寡妇跑路了刚大一就与女神老师被强制结婚春深囚宦逃荒有空间,嫁绝嗣糙汉一胎多宝守寡后,我逼疯了满朝文武去种田诈尸后,她成了大理寺卿的掌中娇八零:换嫁小渔村,我成全家团宠重生八零小豆丁,手握空间聊天群SSSSSSSSSSSSSS满级神医清穿:救命!太子妃她又在揍人啦锦鲤崽崽穿六零,捡来爹娘宠上天我死后第五年,疯批皇帝还在招魂敲骨吸髓?重生另选家人宠我如宝拒绝SSS级天赋被封杀,我成唯一真神急!死后成了宿敌金丝雀怎么办凤隐锦杀被抄家流放,飒爽嫡女在边关盖大楼!渣男兼祧吃绝户?改嫁皇叔他急了我的暴君系统天天想噶我老公炽吻失氧侧妃进门我让位,死遁了你疯什么娇软知青下乡后,禁欲大佬沦陷了雾色迷津和权臣一夜共感后,我女儿身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