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郝府侧门开出一条细缝，郝三管事的脑袋小心从中探出。
“我来送货。”江雁将手中的竹篓递过去，“顺便想向您打听一下前两日的事。”
“你们村那些人就在伏府干活，问我？”
“我们去找了，守门的护卫说这几日不让走动，让我们赶紧离开，这才不得不求助您。郝管事，您消息比我们灵通，帮帮忙，就说些能说的吧。”
郝三管事犹豫片刻：“好吧，但你别说是我说的。”
“其实没出什么大乱子，就是一群没脑子又被人说急眼了的人被哄着来寻伏府还有县令的麻烦，还带了锄头和柴刀来，不过也就僵持了两日被劝着散了。
你们村的那几个只要老老实实呆在府里，应该皮都伤不到。”
“那真是太好了。”江雁和江虎都放松下来。
他们靠近伏府周围的时候，还能看到院墙有明显的脏污、破损以及火燎过的痕迹，护卫那里又打听不出什么东西，心一直悬着。
郝三管事紧接着劝道：“散归散，但也死伤许多个，现在县里不见得太平，你们听我的赶紧回村去，这几日就不要来了，也别去别的村乱窜，都警醒着点。”
江雁压低声音询问：“有人在背后搞事？”
郝三管事长叹一声：“不好说。”
“那县里……会没事的吧？”
“谁知道呢，老老实实呆在家里总能少受些波及。”
……
荣成县的震荡远不止在此，但东山村目前只能窥得几分县里的动静——几家外来的富户被抄了家。
江雁因为知识储备相对丰富，很快自行编串起部分情节，在江河和江驹两人时隔许多日回村沐休时前往求证。
“那些人是不是想把伏当家推翻，然后……”江雁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他们来当老大？”
江驹瞪大眼睛：“你怎么会这么想，那些小人连面都不敢露，能干得过我们？他们就是不想把手里多拿的地还回去，才去逼那些可怜人来县里生事的！”
“江驹，小点声。”江河低声提醒。
跟土地有关啊……江雁回忆起一件事情，撑着脑袋道：“那群外来的富户胆子真大，跟前任山匪耍心眼不说，被人找上门了不但赖账，还想着给人教训一通。”
“山匪”二字江雁说得含糊小声。
“确实。”江驹也这么觉得，“不过他们哄来的人没什么本事，把领头的抓了再晾一晾，没多久心里就怕了。”
“真的怕了？”江雁莫名感觉荣成县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要说能从几次灾乱中逃脱还保存财力的那些人家，会想着移居到刚刚遭完灾且此前并不富裕的荣成县吗？
若说看好伏家潜力，那专门对着干是为什么？
去年他们紧跟着伏家放出赊粮的消息，明面上是赊的量多，需要偿还的“利息”也比伏家少，但暗地里偷设的条件却十分苛刻，如需要抵押出借土地，如果粮食在一定时间内无法还清，就拿抵押的土地代为偿还。
江雁也是跟江顺和江齐去某个稍微偏远的村子里推销风谷车时才知道这件事的，当时虽然觉得有坑，但确实不敢想“一定时间”竟然只有短短一年。
可若是针对伏家来的，怎么就闹出这么点动静还把自家给折进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