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顺利？田小朋愣了一下，随即心里涌起一股愧疚 —— 在飞机上，他还怀疑宋钰彤，现在看来，她是真的有 “门路”。
他赶紧跟上陈玉淇的脚步，眼睛忍不住打量四周：大厅的墙上挂着东皇娱乐投资的电影海报，还有几个动画角色的手办 ——《神偷奶爸》《功夫熊猫》，都是票房大卖的作品。
“这边是东哥的办公室。” 陈玉淇停在一扇实木门前，轻轻敲了敲，“东哥，有位数码动画导演找您。”
门里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进来吧。”
陈玉淇推开门，做了个 “请” 的手势。
田小朋跟着进去，第一眼就看到了办公桌后的男人 —— 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头发剪得干净利落，正是李文东。
他比电视上看起来更年轻，也更亲和，桌上放着一杯热咖啡，冒着淡淡的热气，旁边还有一本翻开的动画画册。
李文东抬眼看向陈玉淇，眼神里带着点无奈，但没说什么 —— 按规矩，访客应该先登记，再由助理通报事由，可陈玉淇是刚入职一周的新人，估计是忘了流程。
他看在她态度认真，还有长得不错的份上，没计较，只是转向田小朋：“坐吧。”
“谢谢东哥。” 田小朋赶紧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有点紧张。
他从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 U 盘，攥在手里 —— 这是他特意准备的，里面存着 10 分钟的样片，是团队熬了三个多月才做出来的。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 李文东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目光落在田小朋手里的 U 盘上。
田小朋深吸一口气，语速有点快：“东哥，我以前参与过不少动画片的创作，比如《海世界》的场景设计，《西游记》的角色建模，还拿过最佳三维动画奖。现在我自己开了个工作室，在做一部动画电影，叫《大圣归来》。但是资金周转不过来，员工工资都快发不起了，所以想过来找您，看看能不能…… 能不能投资。”
他顿了顿，赶紧补充：“您放心，这部动画我已经花了几百万了，质量肯定没问题！里面的孙悟空，我们改了十几版，还有江流儿的形象，都是团队一点点磨出来的。”
“动画电影？” 李文东挑了挑眉。他对国内的动画团队不算熟悉，哪怕是前世票房大卖的《哪吒之魔童降世》，他也记不清制作团队的名字。
但他一直觉得，国内的动画需要扶持 —— 前世他就想过投资动画，可那时候忙着拍戏、做导演，一直没来得及。
他指了指田小朋手里的 U 盘：“样片给我看看。”
“好！好！” 田小朋赶紧站起来，双手把 U 盘递过去，像递什么宝贝似的。
李文东接过 U 盘，插进电脑，然后按下了投影键。白色的幕布缓缓降下，田小朋看着那台投影仪，心里暗暗惊叹：不愧是顶尖的娱乐公司，连设备都这么专业。
很快，幕布上出现了画面 —— 先是一片漆黑，然后传来水流的声音，接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屏幕上，是江流儿，抱着一个破碗，在山路上跑着。
然后，镜头一转，一个浑身是毛、戴着枷锁的猴子从石头里跳出来，眼神里满是桀骜和孤独。
李文东原本漫不经心的眼神，瞬间变了。
他看着屏幕上的孙悟空 —— 丑，是真的丑，毛发凌乱，脸上带着伤疤，没有一点 “美猴王” 的精致。
可就是这个 “丑猴子”，在看到江流儿被山妖追着跑时，眼里闪过的那一丝犹豫，还有最后挥起金箍棒的瞬间，让他想起了前世的记忆 —— 这部《大圣归来》，前世可是用 6000 万成本，拿下了近 10 亿票房的 “黑马”！
首日排片只有 9%，全靠观众口碑逆袭，多少人看完后说 “这才是我心中的孙悟空”。
10 分钟的样片很快放完。幕布暗下来，办公室里安静了几秒。
田小朋紧张地看着李文东，手心全是汗 —— 他不知道李文东会不会喜欢这个 “丑猴子”，毕竟之前的影视公司老板，都觉得这个形象太 “出格”。
“几百万，只做了 10 分钟的样片？” 李文东终于开口，语气里带着点惊讶。
田小朋赶紧解释，声音有点急：“东哥，您别误会！我工作室里的员工，大多是零基础转行的 —— 有以前做销售的，有学会计的，还有刚毕业的学生。他们都是因为喜欢动画才来的，每天白天做动画，晚上自学建模、渲染，有时候熬到凌晨两三点。所以进度慢，成本也高……”
他说着，想起小张为了学毛发渲染，连续一周只睡四个小时，最后在电脑前晕了过去；想起小李为了改江流儿的表情，对着镜子练了一下午的哭戏。
他的声音有点哽咽：“我知道这样效率低，可他们都很努力，我不想让他们的心血白费。”
李文东看着他，眼神柔和了些。他前世见过不少急功近利的创作者，像田小朋这样，带着一群 “门外汉” 做动画，还愿意花几百万磨 10 分钟样片的，很少见。
“你这个人，挺实在的。” 李文东放下手里的咖啡杯，身体微微前倾，“动画的想法也不错 —— 这个孙悟空，很有劲儿。”
田小朋眼睛一亮，心脏 “咚咚” 地跳起来。
“我投 2000 万，要 30% 的股份。” 李文东继续说，“另外，我会让光线传媒也投 2000 万，占 30% 的股份。”
“4000 万？60% 的股份？” 田小朋愣住了，他原本以为，能拿到 500 万就不错了，没想到李文东一开口就是 4000 万。
可转念一想，60% 的股份，意味着他手里的股份只剩下 40%，这公司，差不多就不是他说了算了。
他咬了咬嘴唇，有点犹豫：“东哥，谢谢您这么看重我。可是……60% 的股份，会不会太多了？我怕……”
“怕我们干涉你的创作？” 李文东笑了笑，“你放心，我和光线都不会‘鸠占鹊巢’。日常的创作、制作，都由你负责。如果遇到重大决策 —— 比如宣发、档期，我们再一起商量。”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投资你，一是因为这部动画有潜力，二是因为你这个人 —— 愿意带着一群零基础的人做动画，这份心很难得。我不想看到好的作品，因为资金问题夭折。”
田小朋看着李文东，眼眶突然有点红。他想起工作室里那些熬夜赶工的夜晚，想起宋钰彤皱着眉头算工资的样子，想起小李说 “田哥，我相信咱们能做出好动画” 的眼神。
“我同意！” 他猛地站起来，声音有点哽咽，“东哥，谢谢您！我保证，一定把《大圣归来》做好，不会让您失望！”
李文东点点头，拿起桌上的笔，在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投资意向书上签了字 —— 其实在看样片的时候，他就决定投资了。
他把意向书推给田小朋：“你先看看，没问题的话就签字。后续的流程，我的助理会跟你对接。”
田小朋拿起笔，手有点抖，却写得很认真。签完字，他看着意向书上的 “4000 万”，突然觉得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 下个月，员工的工资能发了；小张不用再熬夜到晕过去；小李不用回老家找工作；他的动画梦，能继续做下去了。
“东哥，我……” 田小朋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去吧。” 李文东笑了笑，指了指门口，“早点回去跟你的团队报喜，他们也该等急了。”
田小朋用力点点头，拿起意向书，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转身走出办公室。走到门口时，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 李文东正看着电脑上的样片，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走出东皇娱乐的大楼，田小朋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宋钰彤的电话。
电话刚接通，他就激动地喊起来：“钰彤！成了！李文东投了 4000 万！还有光线传媒！咱们的公司，不用倒了！”
电话那头传来宋钰彤的声音，带着点惊讶，还有点释然：“真成了？那太好了…… 我这就跟小张他们说，让他们放心。”
田小朋挂了电话，抬头看着羊城的天空 —— 阳光虽然烈，却一点都不觉得热。
他想起第一次跟团队说 “要做一部不一样的孙悟空动画” 时，所有人眼里的光；想起上个月发不出工资，员工们说 “田哥，我们再等等，相信你”；想起宋钰彤默默帮他整理财务报表，还偷偷垫了自己的积蓄。
他握紧手里的意向书，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回去，把《大圣归来》做好。
而此刻，李文东的办公室里，陈玉淇正拿着田小朋的资料进来：“东哥，这是田导演的工作室资料，他们之前确实做过《海底世界》的场景设计，还拿过奖。”
李文东接过资料，翻了两页，笑着说：“这个田小朋，是个能成大事的人。” 他看向电脑屏幕上的样片 —— 孙悟空正站在山顶上，望着远方的云海，眼神里满是希望。
“对了，” 李文东想起什么，对陈玉淇说，“把《大圣归来》的项目加到‘新人扶持基金’里，后续的宣发资源，多倾斜一点。”
“好的，东哥。” 陈玉淇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李文东一个人。他重新点开样片，看着屏幕上的孙悟空，想起前世这部电影上映时的盛况 —— 影院里的掌声，观众的眼泪，还有那句 “大圣，此去欲何？踏南天，碎凌霄！”
他笑了笑，在电脑上新建了一个文件夹，命名为 “《大圣归来》——2014”。
这一世，他要让这部动画，更早地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