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喝完,从椅子上站起来,西门庆绕着小院开始散步,五圈之后,神识从天目穴往外发散,感应到屋中的暗月双刀。
闭眼,集中精神,暗月双刀从屋中缓缓飘了出来。
双手五指猛地虚握,双刀电射而来,让过刀身,握住刀柄。
一刀横举为月,一刀上举为日。
一套扈三娘传授给西门庆的日月刀法练完,额头见汗。
再次闭眼,回忆起第一次和吊客神范畴对决,林林总总,到刀魔石宝与贾详对战,再到太湖奇石上大战金翅大鹏司行方,一幕幕如同电影,一帧帧在脑海闪过。
再次举刀,还是日月刀法的大致套路,但其中却有了很大不同。
其中的用劲法门和技巧,更加的精妙,日刀主攻月刀主守更加平衡,双手日月切换自如。
上身不见丝毫晃动,脚下突兀滑行,正是西门庆版本的玉环步,双手刀微微抬起,然后猛地下劈,砍柴刀法。
一念萌动于内,六识流转于外,除垢止念,静心守一,虚无恬淡,寂寞无为,收视返听,凝神入气,调息绵绵,心息相依,修于内而发于外,以神驭气,以气御形,自然而然也。
体内汹涌澎湃的真气顺手臂而入刀身,暗红色刀身似乎亮了一刹那,一股凌厉刀气向着地面扑去。
“噗~。”
烟尘四起。
待烟尘散去,地下青砖显出两条浅浅划痕。
静立片刻,西门庆意犹未尽,深吸一口气,接着又练一次,直到练了五次方觉得圆满。
此时身体大汗淋漓,精神却亢奋痛快到了极点。
随手一扔,双刀并排飘落椅子上,来到院中水井旁,提起木桶扔进井里,晃了晃手中的绳子,待手中绳子一沉,便三两下提起水桶。
脱掉衣服,只穿裤头,举起水桶当头淋下,井水清凉。
洗干净身体,再洗干净衣服,把衣服穿在身上,内力透过皮肤,身上衣服冒起白气,不一会儿身上衣服蒸干。
又提了一桶水进入澡房,房内木桶内的水却是满的。
走出澡房,此时听到门外有节奏的敲门声。
知道是李飞羽的女卫来了,西门庆开门。
果然雨落雪飞两个女卫每人提了个盒子闪身进来。
雨落雪飞看着干净清爽的西门庆愣住,眼神中满是小星星,心内小鹿乱撞。
西门将军太帅了,又有成熟男子气质,关键是身上的味道清爽好闻。
唉呀,是心动的感觉。
雨落从后面轻轻踢了雪飞一脚,雪飞一笑眼睛眯成月牙。
“将军饿了吧,我们给您送吃的来了。”
西门庆刚才气血运行开来,还没有完全平复,见雨落雪飞两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俏生生站在自己面前,一时色心顿起,双眼在两个女卫身上扫来扫去。
雪飞最是大胆,反而迎着西门庆灼热的目光挺起了胸膛。
雨落最是害羞,脸色微红,尴尬的轻轻咳嗽一声。
西门庆毕竟不是小年轻了,还有点身份,不能表现的太过急色。
“放到桌子上吧。”
雪飞嘻嘻笑道:“遵大官人之命。”
这声大官人,让西门庆心中一麻,差点把控不住。
说着两人进了屋来,见桌上的碗碟收拾的整洁,便把新的吃喝摆在桌子上。
雪飞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双手恭敬递给西门庆。
“大人,这是小姐带给您的信。”
雨落从后背解下包袱。
“这是一些书籍,小姐说大人您在养伤期间若是无聊,可以看书解闷。”
看书解闷?有美女看,哪儿还有时间看书。
雨落雪飞收拾起旧的碗碟,向外走去。
“哎,你们怎么走了?”
雪飞回头嘻嘻一笑。
“小姐说了,白天让大人好好休息养伤,不能胡思乱想。”
说罢两人快步走向门口,先把门轻轻开了一条缝隙,见外面没人,便快步走了出去。
西门庆插上门栓,怅然若失。
……
汴梁西城万胜门外三十余里是万胜镇。
万胜镇跨汴河南北,汴洛官道也经此地,沿汴河有王满渡、西吴寺渡等码头渡口,此处水陆交通便捷,为兵家必争之地。
西北方供京都的木材、食盐,药材;南方的丝绸、茶叶,粮食等物及京城需外运之商货,大都需在这里装卸、中转集散。
此时的万胜镇人口已经超过了十五万,被称为“北方小江南”。
万胜镇马爷几乎垄断了镇上近半的北方生意,可谓万胜镇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此时年过五十的马爷却如一个老仆人一样,推着一个轮椅来到了自家的后花园。
轮椅上一个病怏怏的年轻人,有气无力的睁开了眼睛。
后花园有假山有池塘,小桥流水,恰似江南园林,此时秋高气爽,恰是一年最好的时节。
而所有这些美好,在轮椅上病怏怏的的年轻人眼里却是如此的令人厌恶。
年轻人掩嘴一阵剧烈的咳嗽。
在万胜镇目空一切的马爷关切的说道:“五爷,外面有风,是不是……。”
未等马爷说完,年轻人一摆手。
忍住胸膛剧烈的疼痛,年轻人慢慢平息了下来,问道:“还没有接到人吗?”
马爷恭敬说道:“暂时还没有接到回报,陆路水路都有人密切关注,只要人来了万胜镇,我们必然第一个知道。”
恰在此时。
花园角落的假山后面传来一声冷笑。
“听说意气风发的辛彦宗,在扬州被西门庆弩箭所伤,伤及肺部,果然如此。”
“什么人?”
马爷闻声大惊失色,一声断喝,闪身来到前面,护住轮椅上的辛彦宗。
辛彦宗并不惊慌,只是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假山之后一前一后走出两个黑衣人来。
两人头戴斗笠,身材高瘦,灰色布巾蒙着口鼻,双臂长可触膝,两人身高体型相同,走路姿势一般无二。
“双子同心魔,你们来晚了。”
马爷听到辛彦宗的话,再次大惊失色,看着面前的两人,脸上露出恐惧神色。
双子同心魔,两个冷血孪生兄弟近五年在西北异军突起,跟着一伙马贼杀人抢劫,冷血无情,猖狂不可一世。
马爷很识趣,转回身又回到辛彦宗身后,双手扶住轮椅。
“大当家怎么没来?”
“有我们兄弟来了,还不够吗?”
辛彦宗一声冷哼,冷笑说道:“是不是最近被姚家军打压的厉害,大当家抽不出时间来?”
大魔身后一直未说话的二魔冷冰冰说道:“姚家还未放在我们的眼里。”
辛彦宗心中再次冷笑,若不是辛家冒着危险通风报信,就凭你们怎么可能是姚家军的对手。
而你们两个之所以过来,还不是欠了辛家的人情。
话不能明说,点到即止。
“画像。”
马爷从自己后背拿出一副卷轴,手臂不见任何动作,只五指微张,卷轴稳稳向着双子魔直直飞去。
大魔张开骨节粗粝的大手,一把抓住卷轴,锋利如刀的长指甲轻轻一划,绑绳被切断,向下一抖,卷轴展开。
“此人就是西门庆,现在正在汴梁,与李飞羽狼狈为奸,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做。”
大魔盯着画像阴恻恻一笑。
“西门庆端地长的攒劲滴很。”
二魔心领神会。
“西门庆临死之前,我们兄弟可以好好乐呵乐呵了。”
大魔手一抖,卷轴向着辛彦宗飞去。
卷轴在辛彦宗身前一丈,“噗”的一声,突然爆开。
马爷身形如鬼魅般再次闪身来到辛彦宗身前。
纸屑飞舞中,双子同心魔的身影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