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遭变故,雨落雪飞大吃一惊,正要举盾迎敌,又依稀觉得来人眼熟。
西门庆双刀交错,“嚓”的一声响,一点火星亮起。
是西门将军。
雨落雪飞死里求生,心中狂喜。
凌空飞至的太裳六合则心中剧震,眼前两枚飞镖高速袭来。
巷子尽头的安培太长心中暗道一声不好,双腿微曲,脚下青砖寸寸断裂,身体腾空而起,向着前方飞扑过去。
火星瞬间湮灭,一切又陷入黑暗之中。
太裳六合两人侧身闪避飞射过来的飞镖。
黑暗之中,西门庆嘴角再次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刚才双刀故意交错弄出火星,一是提醒二女,更是故意让太裳六合看到飞镖的飞行轨迹。
西门庆闷哼一声,握紧刀柄的手腕猛地旋转。
两枚飞镖陡然转折而下,激射太裳六合前胸。
飞镖临身的刹那,太裳六合猛然惊觉,魂飞魄散下再次猛地扭转身体。
呲~。
飞镖从二人胸前划过,带起两蓬血雨。
二人闷哼一声,顾不得疼痛,西门庆的两把短刀又索命而来。
当~当~,两声脆响。
太裳六合于千钧一发之际,手中刀将将挡住暗月刀。
奈何暗月刀刀身沉重,西门庆臂力过人,这一刀刀势凌厉至极,二人手中长刀无法阻挡,又重重拍击在自己胸膛之上。
太裳六合惨呼一声,身体剧震下倒飞出去。
此时一弯新月露出云层,出现在西方天际。
安培太长跃起近二丈高度,在最高点时,“锵”的一声,抽出后背的阴阳狂刀,刀芒一闪,如天空划过一道闪电,凌空向西门庆飞扑过去。
西门庆双脚牢牢站定,抬头凝神观看,神色严肃,目光坚定。
一年前,初到苏州城,黄鹤楼一战,安培太长随意一刀,震得自己欲仙欲死,差点要了自己小命。
而今天,面对这凌空蓄势一刀,我想试试。
安培太长见西门庆挺身伫立,心中冷笑,简直找死。
一团黑影从天空砸来,疾如流星。
西门庆身后的雨落雪飞只感觉一股劲风扑面而来,眼睛不由得眯起,下意识举起盾牌。
西门庆身体一挺,双刀交叉上举,就如一座阻挡狂风的高山,挡在两女卫身前。
“当”的一声脆响。
西门庆全身剧震,双刀却稳稳架住能劈山断水的阴阳狂刀。
安培太长双手握刀,一瞬间,身体凌空凝定不动,心中狂震。
这怎么可能?
一年前,此人只将将能接住自己的随意一刀,而一年后,却能稳稳架住自己全力的凌空一刀。
这不可能!
两人身体同时剧震,西门庆踉跄后退,安培太长倒翻出去。
两人同时站定身形,四目相对,牢牢锁定彼此。
阴阳狂刀刀尖后一尺距离,崩裂一个豁口。
西门庆身后一直还站立的腾蛇,被气劲波及,结实厚重的身体直直向前扑倒,脸部着地,发出“噗”的一声响。
这声响犹如骤然敲响的战鼓。
西门庆和安培太长同时向对方冲去。
双刀对单刀,短刀对长刀。
暗夜中,窄巷内。
三刀相击,当当之声连成一片,火花爆闪中,两条黑色身影快速纠缠在一起,难分彼此。
雨落雪飞持盾握剑,却无法帮助西门庆分毫,二人露出焦急神色。
太裳六合以刀驻地,口边溢出血丝,显然受伤颇重。
又是一阵疾风暴雨的三刀交击,安培太长背对西门庆,阴阳狂刀在手心极旋,刀尖向后从自己肋部突然反刺。
西门庆没想到安培太长的长刀竟然能运用的如此灵动,这一刀突兀的反刺,狠辣刁钻又隐蔽性极强。
手腕反转,护在胸前的暗月刀刀身向前,快速下移。
阴阳狂刀刀尖正点在暗月刀刀身之上。
当~。
阴阳狂刀长长的刀身在刀尖后一尺的豁口处折断。
安培太长闷哼一声,断刀再次向后突刺,阴阳狂刀断口处再次重重点在暗月刀刀身之上。
一股巨力传来,西门庆手腕剧痛,再也支撑不住,暗月刀重重拍击在小腹处,双脚离地飞起,后背猛地撞在巷子的墙上。
轰~。
墙体被西门庆后背撞击出一个大洞,砖瓦灰尘乱飞。
安培太长左脚为轴,旋风般转身,阴阳狂刀从上而下,向灰尘正中处劈去。
一字斩。
砖瓦灰尘随着刀气向两旁飞溅。
“当”的一声响,阴阳狂刀再次砍在暗月刀交叉处。
一股劲风爆开,吹的灰尘向窄巷两端冲击过去。
窄巷一端的雨落雪飞和窄巷另外一端的太裳六合抬手护住双眼。
劲风吹过,四人放下手肘急切观看。
西门庆和安培太长相隔十余步距离再次对峙而立。
安培太长蒙面的黑布早已经不见,露出邪异的面容,其左脸颊一道深深的伤痕,正是与李飞羽一战,被绕指柔所留。
雨落雪飞纵身而上,盾牌向前,短剑搭在盾牌之上,一左一右护住西门庆。
太裳六合持刀站在安培太长身后,对西门庆怒目而视。
两人武功根本不弱,却没想到被西门庆诡异的飞镖偷袭,还未真正动手,即受重伤,不过二人仍有一战之力。
西门庆甩甩酸麻疼痛的手臂,咳嗽两声,顺了顺肺部的紊乱气息,冲着安培太长嘿嘿一笑。
“安培太长,很遗憾,你杀不死我。”
安培太长右手握刀,左手并中指食指轻抚刀身,直至断口处。
刀身温度滚烫,崩裂断口无数。
安培太长眼光跃过西门庆看向其身后,腾蛇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没有任何生机。
“腾蛇现在死没死我不知道,如果时间一长,肯定是活不了的,不如就此罢手如何。”
西门庆有意无意看向安培太长身后,眼底深处露出焦急之意,表面却装作若无其事。
雨落雪飞二人眉头一皱,心中暗道,从腾蛇身上流出的血都快流成小河了,他怎么可能还活着,西门将军真会开玩笑。
安培太长露出犹豫神色,再次看向腾蛇。
暗夜之中,光线极暗,根本无法分辨腾蛇是死是活。
西门庆心中一股莫名警兆越来越强烈,似乎和李飞羽在太湖水下被安培太长的哥哥安培太荣追杀的感觉一般无二。
“走!”
西门庆一声走,率先向后退去,雨落雪飞紧跟其后。
安培太长心中疑惑,西门庆走的也太匆忙了些,难道是因为他色厉内荏,已无再战之力?
只一犹豫间,太裳六合向着腾蛇跑去,两人来到腾蛇近前,脚下感觉湿滑,蹲下身子把腾蛇翻转过来。
腾蛇胸前背后两处伤口贯穿心脏,依然还在向外淌着鲜血,却早断气多时。
太裳一摸脚下,入手粘稠温热,正是腾蛇流淌出的鲜血。
太裳睚眦欲裂,悲痛说道:“主人,腾蛇君~死了。”
安培太长闻言猛地握紧手中的阴阳狂刀。
恰此时,身后劲风响起。
安培太长豁然转身,挥刀欲劈。
五丈外的黑影眨眼即到,一下跃过安培太长,落在腾蛇身边。
此人身材并不高,黑袍照面,浑身散发出丝丝冷气。
“所有人即刻撤离汴梁城。”
安培太长转过身来,黑影已经向着西门庆逃走的方向追去。
看着哥哥安培太荣远去的背影,安培太长一时惊的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