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有这事?”“他们都是什么来路?”
“都是从太原府调过来的人,原来都在北都府衙任职!”
穆有粱不服气地问道:“监军也就罢了,区区一个正仓使,敢为难云州长史?这两个家伙在找死。”
“穆叔,按说正仓使官职确实比我低,但是一来人家背景强,二来正仓使手里管着军粮库,不愿意受我的监管,所以时常和我发生争执。刺史大人对此也没法说什么,若不是我身上还有爵位,更是难以压制住这两人的不逊。”
孔盛东略想想后,说道:“玉轮,不要过于担心此事。官你照样当,不就是两只找麻烦的小喽啰吗!我来给你想办法解决。如今我们在朝堂上没人手不行,不能什么事都依靠文司马这样的熟人办。”
穆有粱也说道:“对!你可别忘了你家老爷爷和你爹的期望,他们都盼着你光大门楣呢!你安心在衙门待着,出这样的事不奇怪,仕途哪能事事如你意愿,不是还有我们几个老家伙吗!?我们来想办法。”
此刻一直没吭声的张云青也说道:“是啊。你在云州衙门有大作用,千万不能想着回善堂,即使回来也不能因为被人排挤而退回善堂,这岂不是让小人得志,让自己郁郁不得心安?想回来时必须是自己真心不愿意干才行。”
李玉轮见三人都不同意他辞官,而且孔盛东一口答应下来要帮他解决问题,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得拜谢三人后离开。
张云青见李玉轮已走,问道:“动用‘太行会’吧?这种事我们自己人不要直接参与。”
孔盛东哼了一声说道:“花那冤枉钱干什么?”“穆兄,你那位高徒梁安癸这些天在洛阳没什么事吧?要不麻烦他回来一趟?”
穆有粱喝口茶水回答道:“刚才我就猜出你动了这个心思!行,反正我也许久没见他,那就让他回来一趟。不和你多要钱,三百贯!合适吧?”
“合适......真合适,全当给梁安癸出点路费和辛苦费。此外我也对你这位住在鬼宅的弟子十分好奇,早就想见见。”
“不是好奇,是佩服吧!?我猜你肯定不敢住,你在家睡觉不搂着一个不敢自己睡吧?你那鸡胆子,我还不清楚!”
“穆兄,看你这话说的!搂着一个睡不是睡得香吗!”
张云青插嘴道:“你们两个说什么呢?严肃点!正讨论派杀手行动杀人呢,怎么能跑题到搂着女人睡觉的事情上?你们两个怎么越老越不像样子?”
“我们都已经这样的年纪,有什么不能说的?再说屋里没别人,只有你这个道士听听,还能去外面胡说?”
“行......行.......你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别耽误正事就行。”“玉轮这是真碰到了难题,我们娘家人需要帮他一把。”
穆有粱拍着胸脯说道:“简单!等梁安癸回来只是一桩三五天的事。”
孔盛东提醒道:“穆兄,可不能大张旗鼓干啊!这种事干得越谨慎越好,最好在外人看来,这两个家伙像是出了意外最好。”
“对.......对!”张云青也附和道,“不能太招摇,这两个家伙有背景,别惹上麻烦。”
穆有粱微微一笑,答道:“你们知道当年我在洛阳为什么一眼相中梁安癸吗?”
孔盛东和张云青也好奇,忙给出一个期盼的神情,诱导穆有粱多说几句。
“那小子放在人群中毫不起眼,但是身手和头脑却十分够用,在我教授的所有徒弟中,天资可以算得上数一数二,我命他去刺杀钱贵也是想看看他的潜能到底如何,结果你们也已经看到,他追踪千里外,斩杀了钱贵,一路展现的才智和韧性令我十分惊讶,我相信只要交代清楚,他自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案。这次不就是要造成出意外的假象吗?我看他有办法。”
孔盛东忙夸张地上前给穆有粱捏着肩膀说道:“再好的千里马也需要伯乐,还是穆兄眼睛毒辣,这样的人才也只有穆兄能驾驭。穆兄,咱们在洛阳没呆几天,你怎么能一下教出这样厉害的高徒啊?”
穆有粱坦然接受着孔盛东的伺候,张口说道:“这就是天赋!有些人纯属老天爷赏饭,你给他把匕首他就能成为顶级刺客,给他把弓箭,他就能成为神射手,像孔兄你这样学什么不像什么的饭桶很难理解这种不可言说的奥妙。”
孔盛东突然飞起一脚踹向穆有粱后背,嘴里骂道:“夸你两句你还当真啊!这些年云盛堂的生意、双宁营出去作战,哪次少过我?”
没想到孔盛东的话音刚落,他自己却一脚踏空,把椅子蹬出老远,自己的腿一卸力,狼狈地扑空跌倒在地,大腿根上的筋被拉得生疼。
穆有粱在一丈开外,拍拍自己的衣襟,走出屋外,嘴里说道:“孔兄,你看,这就是天资和努力的区别,感受深刻吗?”
二十天后梁安癸回到上泉镇。穆有粱交代完事情,梁安庚只带着几件破旧的衣裳,只身前往云州城。
数日后,先是云州的城防监军在家中马厩被一匹烈马一脚踹中前胸,导致胸骨断裂,伤及心脏,死于非命。又过几日,云州正仓使在酒楼喝酒,与邻桌发生争执,在双方混乱的揪扯中被短刀刺中,当场死亡。邻桌那人却趁乱逃出云州城,再也没有了踪迹。
梁安癸只和穆有粱说了事情的过程。孔盛东十分好奇如何才能让一匹马踢死人,试着问过穆有粱好几次,穆有粱讳莫如深,就是不说。
穆有粱越是不说,孔盛东越想知道,可是这事始终也没问出真相。
穆有粱最后才说:“有些事想象比现实更精彩!慢慢想吧,总会想到些什么。”
不管怎么说,孔盛东终于见到了梁安癸,他本想问问梁安癸为什么不怕“鬼”,但是又不好意思开口问。
穆有粱帮他提问后,梁安癸不假思索回答道:“活着的人比死去的鬼更可怕!活人杀人天天有,死鬼害人谁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