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坦布尔的黎明带着地中海特有的慵懒，直到七点半，阳光才真正越过博斯普鲁斯海峡的晨雾，在弗洛里亚训练基地的草坪上投下清晰的边线。今天已经在曼联在伊斯坦布尔备战训练的第三天，穆里尼奥早早就站在训练场地的中央位置，脚下踩着的草皮还带着露水的凉意——今天的训练从一开始就弥漫着不同寻常的紧张感，战术板上用红笔圈出的“4-2-3-1”字样，像一道无形的指令，悬在每个球员头顶。
更衣室里，特奥·费尔南德斯正对着镜子调整护腰。他的储物柜上贴着手写的便签：“维尼修斯·儒尼奥尔习惯内切后用左脚射门，注意封堵线路”，这是他昨晚复盘皇马比赛时特意记下的细节。“约什科，今天你跟我搭档左路？”他转头问约什科·格瓦迪奥尔，克罗地亚中卫正往球鞋里塞防滑鞋垫，闻言点头：“教练说让我们模拟加布里埃尔·米利唐和弗兰德·门迪的站位，高位逼抢时要注意回收速度。”
九点整，球员们在划分好的半场内站定。穆里尼奥举起战术板，激光笔在上面划出一道弧线：“记住，这是皇马的进攻路线——两个边锋拉边时，中场的卢卡·莫德里奇会突然前插，我们的后腰球员必须有人及时补位。”他指向马尔科·维拉蒂和内马尼亚·马蒂奇，“马尔科负责干扰前插的卢卡·莫德里奇，内马尼亚保持拖后，鲁本、佩佩、约什科你们不管是谁在场上，都要第一时间配合好内马尼亚，阿什拉夫、特奥，两个边后卫要及时回收，给我看死对方的中锋卡里姆·本泽马。”
模拟训练的第一组攻防就火药味十足。扮演皇马前锋的埃尔林·哈兰德突然回撤接球，约什科·格瓦迪奥尔下意识地跟防，却被身后的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抓住空档——葡萄牙人像一道红色闪电插入禁区，接马尔科·维拉蒂的直塞球推射破门。“约什科！”穆里尼奥在场边喊道，“你忘了昨晚的录像分析了吗？皇马的中锋经常回撤诱使中卫上抢，这时候必须保持位置！”约什科·格瓦迪奥尔懊恼地抓了抓头发，默默退回到防守位置。
随后进行的高位逼抢训练时，胡安·马塔的跑动路线成了范本。他和尼科·威廉斯、贾马尔·穆西亚拉组成前场三叉戟，三人像编织渔网般不断切换站位：胡安·马塔封堵传球线路，尼科·威廉斯压迫边后卫，贾马尔·穆西亚拉则卡在中场接应点前。当扮演皇马门将的迪安·亨德森试图开大脚时，贾马尔·穆西亚拉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前，用胸口将球拦下，随即传给插上的梅森·格林伍德，英吉利人一脚远射轰在门柱上，震得迪安·亨德森的手套都嗡嗡作响。
“这才是我们要的逼抢！”斯科尔斯在边线激动地拍手，而另一边，阿什拉夫·哈基米正经历着艰难的时刻。他负责模拟丹尼尔·卡瓦哈尔的右路进攻，却连续三次被埃丁森·卡瓦尼的假动作晃过。“阿什拉夫，降低重心！”鲁本·迪亚斯在中卫位置上喊道，摩洛哥人深吸一口气，第四次面对埃丁森·卡瓦尼时突然一个滑铲，干净利落地将球断下。“漂亮！”站在场边的助理教练希尔维诺-鲁诺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快速反击演练到最后十分钟，埃塞基耶尔·帕拉西奥斯上演了一次教科书式的传球。他在中场断球后没有丝毫停顿，一记50米的长传精准地找到了左路的科迪·加克波，荷兰人不等球落地就用外脚背回敲，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跟上推射远角，大卫·德赫亚飞身扑救却差之毫厘。“埃塞基耶尔，这脚传球比昨天进步太多了！”斯科尔斯笑着拍了拍阿根廷中场的背，埃塞基耶尔·帕拉西奥斯的耳根瞬间红了——这是将他视作衣钵传人的斯科尔斯第一次那么直接的公开夸奖，搞得他都不适应了。
十点左右，上午的演练结束，球员们按照计划返回酒店休息。大巴车刚在酒店门口停稳，车门“嗤”地一声弹开，率先跳下来的大卫·德赫亚还在揉着太阳穴——上午的训练强度不小，他的额角还沾着没擦干净的汗。他抬眼扫了圈酒店大堂的玻璃门，忽然定住了脚步，右手无意识地拽了拽球衣下摆。
玻璃门里，穿米白色风衣的女友埃杜尔妮·加西亚正踮着脚朝门口望，发尾的焦糖色在顶灯折射下泛着暖光。在她的身边站着一对白人夫妇，是他的父亲何塞·德赫亚和母亲德赫亚夫人，这位80年代赫塔费队的主力门将今天没穿他常穿的夹克，反倒套了件曼联复古款球衣，袖口磨得发毛，显然是压箱底的宝贝。
“爸？”大卫·德赫亚的声音有点发紧。他记得上周通电话时，父亲还说要在家照看果园，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埃杜尔妮·加西亚已经笑着跑出来，指尖轻轻戳了戳他汗湿的脖颈：“惊喜吗？叔叔说要亲眼看看你新练的扑救动作，特意提前三天就来了。”何塞·德赫亚走上前，拳头在他胳膊上不轻不重地砸了下：“下午去看你训练，这段时间的反应有没有提升。”话虽硬，眼里的笑意却藏不住，伸手帮儿子理了理身上的训练服。
身后的球员们陆续下车，原本喧闹的队伍忽然静了几秒，随即爆发出一阵此起彼伏的惊叹。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快步走进酒店，女友乔治娜·罗德里格斯正抱着女儿阿拉娜站在大堂旋转楼梯旁。小姑娘穿着迷你版7号球衣，看见父亲就伸着肉乎乎的胳膊要抱。他一把将女儿举过头顶，胡茬蹭得阿拉娜咯咯笑，另一只手顺势揽住女友的腰：“不是说比赛前一天才到？”乔治娜·罗德里格斯踮脚帮他擦掉脸上的灰尘：“孩子们说想早点见爸爸。”话音刚落，母亲多洛雷斯·阿维罗带着三个大点的孩子走了过来，多洛雷斯·阿维罗手里牵着马特奥，另一只手被伊娃拽着，长子迷你罗跟在身后，手里还捧着个保温桶。“克里斯，看我带了什么？”她笑着朝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挥手，皱纹里盛着暖意。马特奥挣脱奶奶的手，像颗小炮弹似的扎进父亲的怀里，伊娃则举着幅画：“爸爸，这是我画的全家福。”保温桶里飘出肉桂香，是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从小爱喝的甜汤。多洛雷斯·阿维罗拍了拍他的胳膊：“知道你们训练苦，特意熬了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