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两点的布达佩斯，多瑙河的水波还泛着淡金，普斯卡什足球场周边已被一片沸腾的橙红色淹没。2020欧洲杯F组第二轮另一场比赛：东道主匈牙利队与世界杯冠军法兰西队的对决即将拉开帷幕，已让这座城市提前陷入狂欢。
从布达佩斯地铁三号线足球场站出来，橙红色的人流便裹挟着歌声涌来。满头白发的老球迷约瑟夫把匈牙利国旗缝在旧夹克的后背，手里举着“为伟大的匈牙利而战”的硬纸板，每走三步就会被同样穿着橙色球衣的年轻人围住合影。“1954年的黄金一代我没赶上，但今天，我们要让法兰西人看看匈牙利的心脏！”他沙哑的吼声混在《我们是匈牙利人》的合唱里，引得周围人纷纷举杯——有人举着塑料杯装的帕林卡烈酒，有人举着印着球队徽章的可乐，连街边咖啡店的服务生都穿着橙色围裙，把拉花做成了足球的模样。
球场西侧的基拉伊广场早已被临时摊位占满。穿荧光绿马甲的志愿者正给游客分发小国旗，几个戴着鹿角头饰的孩子追着吹喇叭的街头艺人跑，喇叭里循环播放着改编版的球队战歌。最热闹的是卖纪念品的摊位前，印着普斯卡什头像的围巾被扯得老高，摊主一边收钱一边喊：“最后十条！等会儿法兰西队球迷来了可就没了！”话音刚落，三个穿蓝色球衣的法兰西球迷笑着挤过来：“老板，也给我们来三条——要印着‘今晚见’的！”橙色人群里爆发出善意的哄笑，有人拍了拍法兰西球迷的肩膀，用蹩脚的法语说：“今晚，你们会记住布达佩斯的夜晚。”
下午三点，太阳渐渐西斜，球场的灯光开始亮起。周边的酒吧已经坐满了人，电视里回放着匈牙利队上一轮的进球，每到关键瞬间，全场就会站起来欢呼，酒杯碰撞的声音盖过了电视解说。靠窗的位置上，一对老夫妻正慢慢喝着啤酒，老爷爷指着球场的方向对老奶奶说：“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约会就是在这里看球，那时候你还说足球没意思。”老奶奶笑着拍了拍他的手：“今天不一样，今天是我们的球队和世界冠军比赛。”
离球场入口不远的地方，警察正维持着秩序，他们的手臂上别着小小的匈牙利国旗徽章。几个年轻球迷举着“感谢普斯卡什”的横幅，在人群中慢慢移动，横幅上的字迹被风吹得微微晃动。偶尔有汽车驶过，车窗里探出戴着橙色帽子的脑袋，对着人群挥手，喇叭声也按成了战歌的节奏。天空中飘着几个巨大的气球，一个印着匈牙利队徽，一个印着“FIFA No.2？”的调侃字样，引得路人纷纷拿出手机拍照。
下午四点，距离比赛开始还有一个小时，人流开始朝着球场入口涌动。橙色的浪潮里，偶尔夹杂着零星的蓝色，却丝毫没有违和感——法兰西球迷举着两国国旗的合照，和匈牙利球迷一起自拍；卖热狗的小贩给排队的人递上食物，顺便说一句“祝你的球队好运”；连捡垃圾的清洁工都戴着橙色手环，跟着人群的节奏轻轻点头。夕阳把普斯卡什足球场的白色外墙染成暖黄色，球场内传来隐约的欢呼声，像是在召唤着即将到来的激战。
普斯卡什足球场内天空电视台临时搭建的转播间里，艾琳·安德鲁斯整理着耳麦，目光扫过球员通道——法兰西队的黑色球衣格外惹眼，基利安·姆巴佩戴着耳机，卡里姆·本泽马低头系着鞋带；而另一侧的匈牙利球员们正围成一圈，主教练马尔科·罗西站在中间，拳头砸了砸战术板：“记住我们的规矩——禁区里除了他们的门将，谁都别放进来！”
“注意匈牙利的阵型。”穆里尼奥的手指在屏幕上划过，“马尔科·罗西教练名义上摆的是3-5-2，但内戈和阿特里亚·菲奥拉两个边翼卫回撤得很深，实际上是5-3-2。他们的目标很明确：用密集防守压缩空间，等法兰西队压上来后打反击。迪迪埃·德尚教练的4-3-3虽然攻击线豪华，但保罗·博格巴和阿德里恩·拉比奥特的前插容易给边路留下空档，这会是匈牙利的机会。”
当地时间17点整，来自于英吉利的当值主裁判迈克尔·奥利弗吹响开场哨的瞬间，北看台突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红色围巾像海浪似的起伏。法兰西队果然率先发起猛攻，比赛刚来到第三分钟， 普斯卡什足球场的惊呼声便骤然拔高。法兰西队中场核心保罗·博格巴如猎豹般蛰伏在攻防转换的枢纽地带，当匈牙利队中场瓦尔塔什·舍费尔试图用一脚横传联系边路时，保罗·博格巴突然跨步上前，左腿精准卡在传球路线上，右脚顺势将球断下，整套动作干脆利落。
不等对手回防，保罗·博格巴抬头扫了眼前场，脚背轻轻一推，足球贴着草皮划出道笔直的弧线，精准塞向匈牙利队防线右侧的空档。那道蓝色身影几乎与传球同时启动：基利安·姆巴佩像被按下开关的闪电，22岁法兰西天王的双腿爆发出惊人爆发力，膝盖微屈、重心压低，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窜出。
负责侧防的恩德雷·博特卡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基利安·姆巴佩从自己身侧掠过，球衣衣角带起的风甚至扫到了他的手臂。眼看基利安·姆巴佩就要突入禁区，指尖已能触到球皮，看台上法兰西球迷的欢呼几乎要掀翻顶棚——可就在这瞬间，一道红色身影从斜后方猛地杀出！是匈牙利队的阿蒂拉·绍洛伊。这位经验老道的后卫没有贸然出脚铲抢，而是死死卡住身位，在基利安·姆巴佩抬眼观察门将的刹那，突然伸脚将球往侧后方一捅。足球擦着基利安·姆巴佩的球鞋滚走，恰好落到弃门出击的匈牙利门将古拉西奇·瓦拉什怀里。球场瞬间安静，随即响起匈牙利球迷劫后余生的呐喊。
“漂亮的拦截！”艾琳·安德鲁斯的声音跟着现场的欢呼声拔高，“阿蒂拉·绍洛伊这个铲断太关键了，他预判到了基利安·姆巴佩的突破路线，没给对方射门机会。看看法兰西队的站位，他们的后卫线压得很靠前，三个前锋几乎都在匈牙利半场，这正是马尔科·罗西教练想要的。”
穆里尼奥点点头，指着屏幕上的热区图：“法兰西队的进攻集中在右路，基利安·姆巴佩和本杰明·帕瓦尔德的配合很频繁，但匈牙利的左路防守很稳固。阿特里亚·菲奥拉虽然是边翼卫，可他回防时跟恩德雷·博特卡形成双保险，基利安·姆巴佩想靠速度突破没那么容易。”
果然，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法兰西队彻底掌控了赛场节奏。蓝色球衣在草皮上织成流动的网，传球像精准的雷达信号——保罗·博格巴在中场不停用短传串联，安托万·格列兹曼回撤接应时总能用脚后跟轻巧一磕，把匈牙利队的防线搅得东奔西跑。可红色的防守阵型始终密不透风，安德拉斯·舍费尔和拉斯洛·克莱因海斯勒像两块贴死的膏药，死死粘在法兰西队进攻核心身边，哪怕被晃开半步，身后的阿蒂拉·绍洛伊也会立刻补位，在这个严密的防守体系之下，法兰西队虽把战火牢牢烧在对方半场，却始终敲不开那道红色铁闸。
比赛的第十二分钟，僵局险些被打破。安托万·格列兹曼在禁区弧顶接到保罗·博格巴分球，面对扑上来的拉斯洛·克莱因海斯勒，他右脚虚晃作势要射，重心却突然左移，手腕轻抖间便绕开了对手的封堵。不等后卫回防，安托万·格列兹曼立刻摆开射门姿势——左脚撑地、右脚脚背绷直，足球如出膛的炮弹般直奔球门右上角！看台上法兰西球迷已经起身欢呼，可足球却在即将入网的瞬间擦着横梁下沿飞出底线，砸在广告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安托万·格列兹曼攥了攥拳头，转身跑回中场，指尖还残留着触球时的震动。
攻势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比赛的第十八分钟，特奥·费尔南德斯沿左路高速插上，面对匈牙利边卫的铲抢，他猛地将球一挑，人球分过后送出一记弧线传中——足球越过禁区上空，精准坠向小禁区前沿。一道蓝色身影突然从人群中跃起：卡里姆·本泽马盯着来球，腰腹发力顶出势大力沉的头球，足球直奔球门近角！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匈牙利门将彼得·古拉西奇如离弦之箭般从门线上飞身扑出。他整个身体在空中舒展成弓形，左手拼命前伸，指尖堪堪碰到球皮——足球在他掌心一蹭，改变方向后擦着横梁飞出了底线。下一秒，北看台的匈牙利球迷瞬间炸了锅。原本沉寂的红色看台突然迸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古拉西奇·瓦拉什！”“古拉西奇·瓦拉什！”的喊声像浪潮般席卷全场。
“法兰西队的射门质量很高，但古拉西奇·瓦拉什今天状态太神了！”艾琳·安德鲁斯指着回放，“刚才那个扑救，他不仅扑到了球，还把球托出了危险区域，没给法兰西队补射机会。要知道，卡里姆·本泽马的头球角度已经很刁钻了，换其他门将可能就丢球了。”
穆里尼奥却皱着眉，手指点了点法兰西队的中场：“保罗·博格巴和阿德里安·拉比奥特太想往前传了，就剩下恩戈洛·坎特一个人在中场防守，很容易被断。匈牙利的亚当·纳吉和安德拉斯·舍费尔一直在盯着保罗·博格巴，只要他拿球，就会有两个人上来夹击。迪迪埃·德尚教练应该调整一下，让阿德里安·拉比奥特回撤协防，不然早晚会出事。”
话音刚落，匈牙利就发起了一次反击。比赛来到第二十五分钟，法兰西队的传球节奏突然出现破绽。保罗·博格巴在中场持球时，脚下动作明显慢了半拍——这位刚结束禁赛的巴黎圣日耳曼球员，显然还没找回赛场状态，往常精准的控球此刻多了几分犹豫。就在他抬手想分给边路的特奥·费尔南德斯时，一道红色身影突然从斜后方杀出。是亚当·纳吉。这位匈牙利中场像头敏锐的猎犬，全程盯着保罗·博格巴的脚下动作，趁他分球迟疑的瞬间，突然伸脚将球捅走。断球后他没有停顿，抬头扫了眼前场，右脚抡起，一记长传直奔法兰西队防线身后——足球在空中划出高高的弧线，精准朝着罗兰·绍洛伊的跑动路线坠去。
法兰西中卫拉斐尔·瓦拉内立刻迎上，他踩着禁区线起跳，身体在空中舒展，想用头球将球解围出边线。可或许是膝盖旧伤影响，他的起跳高度差了半分，额头只蹭到球皮边缘，足球没有飞出边线，反而朝着左路弹去。早已埋伏在左路的匈牙利边翼卫阿蒂拉·菲奥拉眼疾手快，快步上前将球稳稳停在脚下。离他最近的法兰西中场阿德里安·拉比奥特见状，立刻扑上来铲抢，可阿蒂拉·菲奥拉反应更快，左脚轻轻一拉将球收回，同时侧身避开铲抢，顺势往禁区里突去。
禁区内的普雷斯内尔·金彭贝赶紧回防，他张开双臂卡住位置，想将阿蒂拉·菲奥拉逼向边线。眼看就要被包夹，阿蒂拉·菲奥拉却突然脚下一扣，将球往回带了半步——这一下不仅晃开了普雷斯内尔·金彭贝的重心，还恰好把球送到了插上的安德拉斯·舍费尔身前。
安德拉斯·舍费尔没有丝毫犹豫，迎着来球摆腿便射！足球如炮弹般直奔球门中路，看台上匈牙利球迷的欢呼刚起，法兰西门将乌戈·洛里已如离弦之箭般飞身扑出。他整个身体横向展开，双手牢牢将球按在身下，落地时还用膝盖顶住球，生怕被跟进的匈牙利球员补射。待确认将球完全控制，乌戈·洛里才撑着草皮起身，狠狠将球摔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