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这一声问的，把能言善辩的外交官给整不会了。
苏景明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回道：“就你在你哥面前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用有那么多顾虑。”
他记得，以前的赵然是张扬明艳的，那个时候她也很快乐。
他希望她能回到那样的状态。
如果不能，偶尔像以前那样开心一会儿，也可以。
闻言，赵然表情怔了怔，“是因为你答应我哥照顾我吗？”
“差不多。”苏景明点头。
他想让她开心，初衷确实是这样。
“好。”赵然扯了扯唇角，扬起一抹笑容，语气轻快：“那我先走了。”
苏景明看到她笑意盈盈的脸，表情怔了几秒，似乎有点失神。
不知道是不是看她面无表情的样子看多了，这会儿觉得她笑起来很好看。
好看到人心里。
”等等。”
苏景明喊了声，下车，走到赵然面前。
赵然一脸懵：“你不是着急去办事吗？”
苏景明没搭腔，把手腕的手表取下来，戴到赵然的手腕上。
一抬头，他对上赵然诧异的眼神，轻轻咳嗽了声。
“你没有手表，看时间不方便。”
“大概三个小时后，我会折返回来，顺便接你回家。”
回……家？
赵然听到这个词汇，唇边蔓延出一抹真诚的笑容，冲着苏景明点头。
“好。”
目送着赵然进了墓园，苏景明大步迈回车里，催促驾驶员赶紧开车。
这里离城东有点距离。
一来一回，加上在那边谈事的时间，其实是有些紧张的。
苏景明着急，催促驾驶员把车开快点，堪堪赶上回来接赵然。
两人一起回了家。
吃完晚饭。
苏景明要回了自己的手表，又塞给她一个盒子。
“这个是女款的，你戴上合适些。”
赵然打开盒子，看到静静躺在里边的女士手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
妥帖、周到、大方、脾气好……
苏景明这样的男人，无论谁遇到了，都会不受控地喜欢上吧。
如果，如果赵家没有垮台，或许她努努力，还能高攀上他，可现在……
赵然阖了阖眼眸，压下眼底的酸涩，冲着苏景明微笑。
“这个表多少钱？我把钱拿给你。”
闻言，苏景明脸色瞬间黑了，她就非得这么见外？
赵然追问：“我之间买过这款，当时是四百块，价钱没变吧？”
“变了！”
苏景明忍无可忍，丢下这么句似是而非的话，转身大步离开。
不给具体的数目，她总不至于给自己钱。
但苏景明还是低估了赵然的执着。
隔天。
他下班回家。
茶几上放着一封信，信封里装了八百块钱，还有一张写着告别话的纸条。
她又一声不吭去海城了！！！
苏景明头一回暴躁到，差点儿没控制脾气，把手里的水杯摔出去。
后来又是漫长的失联状态。
直到，苏景明再一次喝醉酒，才拨通赵然的电话。
“赵然，你哥墓前的地砖坏了，需要修补，你回来一趟吧。”
和上回一样赵然隔天就回来了。
他亲自送她去墓园，她说了谢谢，还请他吃了饭。
后来。
苏景明喝醉酒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赵然，你哥坟头长野草了，不拔就是荒坟了，你回来一趟吧。”
“赵然，你哥的邻居移坟，不小心挖多了，你赶紧回来处理。”
“赵然……”
每次的打完电话，赵然总是会准时回去，被苏景明送去墓园。
直到赵然在京市遇到了徐锦绣。
徐锦绣应该是知道她频繁回来，特意找过来提醒她的。
“你哥的墓我请了人照看。”
“海城挺远的，跑一趟要坐一天一夜的火车，以后你可以不用那么奔波。”
都是聪明人，话说到这个份上，赵然已经明白她的态度。
徐锦绣是不会承认她这个儿媳妇的。
先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看她和苏景明关系疏离，觉得他们迟早会分开，但最近她这么一趟趟地跑，徐锦绣害怕他们会真的在一起，所以才急着出来阻拦。
“我明白。”
拜别徐锦绣后，赵然坐了最早的一趟火车，去了海城。
苏景明原本以为赵然今天会请他吃饭。
下午，他紧赶慢赶完成工作，没有加班，直接就开车回家里了。
家里空荡荡的。
人不在，也没有离别信。
苏景明想到，最近赵家的一个老政敌升职，以为赵然是出事了。
他火急火燎地跑回苏家，让苏老动用关系找人。
“不用找。”
“她回海城了。”
苏景明这才知道徐锦绣私底下见了赵然。
“妈！”向来好脾气的苏景明震怒，徐锦绣质问：“这是我和赵然的事，我们都已经搬出去住了，你过好你自己的日子，为什么非得在中间掺和一脚呢？”
徐锦绣第一回看到儿子气成这样，惊得表情凝滞了很久。
事情摊开讲了。
苏景明没再藏着掖着，索性说出真实想法。
“妈，我喜欢赵然，我想和她在一起！”
“你们因为她生不了孩子歧视她，可我不在意，就是喜欢……”
“啪——”
话没说完，苏父突然甩了他一巴掌，苍老的面容上满是失望。
“苏景明，你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胡话，说我们歧视她。”
“赵老差点投敌叛国，赵然她是赵家人，你觉得你娶了她，上边还会给你升职的机会？”
苏景明抿了抿唇，不愿轻易放弃：“我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苏景明！你有没有良心！”
苏父暴怒，抬手指着他，声音都在颤抖。
“你的前十几年，是苏家、是我们共同托举，才走到了现在的职位，你的前程不只是你的，上次你任性、先斩后奏娶了她，我们念你从小听话，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告诉我你还要任性到什么时候？”
苏景明彻底哑了声。
“爷爷！”
屋里传来苏景薇的呼喊声。
客厅的几人面色大变，停止争吵，急急忙忙送晕倒的苏老去医院。
当晚的争执，以苏老爷子进医院、苏景明妥协，彻底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