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什么去，躲还来不及。
贺遇臣紧急撤回一个程疆。
连扶带抱的被送回家。
“贺队，我下周……”
说到这断了，但意思贺遇臣已经明白。
“忙你的，我就在这。”
程疆放下心。
之前他们不是没来找过，都被拒之门外。
现在有他这句承诺，就够了。
程疆刚走，贺遇臣就接到林主任的电话。
非常有先见之明的把手机挪开二里地。
林主任“咆哮”的声音，还能清晰从听筒里传出来。
“哎哟，这是谁啊？”
家里的保姆李阿姨听见动静，从厨房探头。
贺遇臣靠在沙发上听着林主任在电话那头连珠炮似的数落。
从“私自拆石膏”说到“复诊不报备”，足足骂骂咧咧了五分钟。
直到那边传来同事喊“林主任，急诊！”的声音，林主任才又匆匆撂下两句，“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贺遇臣捏着黑屏的手机，随手搁在茶几上，抬眼看向还没离开的李阿姨，状似随意地问：“李阿姨，丛玥最近住家里的时间多吗？”
李阿姨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起丛玥，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放下水果盘笑着回答：“哎哟，自从找到房子后，来家里的次数就少多咯。有时候啊，还得是灵灵给她打电话撒娇，她才肯过来住上一两天。”
“以前太太每季度都会给青萍和小玥置办不少新衣服和日常用品，后来不知道青萍跟太太说了些什么，太太就没再特意给她们买了。不过只要灵灵在这儿，太太就会借着给灵灵添东西的名义，顺便也给小玥带一份。”
贺遇臣指了指旁边的沙发，让李阿姨坐下。
这架势明显是想好好跟她聊聊这事儿。
李阿姨心里又惊又喜。
贺遇臣向来少问家里这些琐碎事，这还是头一遭。
自坐下起，就知无不言，竹筒倒豆子似的。
在她看来，岳青萍母女懂分寸守规矩，从来没有过挟恩图报的念头，为人正派，是顶好顶好的人。
就是过得有点太苦了。
贺遇臣摩挲着手指。
实际上，把岳青萍和丛玥带回来后，他就这么不负责任的丢给家里，尤其是贺封君。
做事太不妥帖。
即便是存了逃避的心思，父母和弟弟也没义务替他承担这份责任。
她们因他而来，理应由他来多操心才对。
“妈妈平时都给她们准备些什么？”
“害，太太哪儿知道那些啊？”李阿姨笑着摆手，语气有点无奈：“让她挑衣服、选首饰，她眼光好得很，可论起柴米油盐、日用零碎这些，她就摸不着头绪了。”
贺遇臣听这话莞尔一笑。
“日常的用品，都是君君准备的。”
“这样啊……”
“对啊。”李阿姨在贺家工作快二十年，大约就是贺封君出生那年就在。
那是从小看着贺家三兄妹长大的。
贺家小辈之间的情谊，她都看在眼里。
她想，像贺家孩子这样心齐、又真心疼彼此的，就算有，也少得很呐。
“君君对待青萍和小玥好得很，不仅是生活琐碎，小玥去什么医院检查啊，他每次都做好功课，提前跟医院啊、医生沟通好，一次都没缺席。青萍有什么头疼脑热的，也都是君君跑前跑后。”
贺遇臣抬了下眉，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吐出。
“好，我知道了，谢谢李阿姨。”
李阿姨去忙，贺遇臣看看时间，摸着手机给贺封君打了个电话。
“喂，大哥？”
“嗯，在忙吗？”贺遇臣语气温和。
对面窸窸窣窣整理东西的声响，随后回答道：“没忙了，刚把手里的事收尾，正准备回家。”
“那陪哥哥买东西去。”
“买东西？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应该……算吧。”
给岳妈妈和丛玥买东西，是挺重要的。
“那等我半个小时？我现在就回来……对了我们在哪儿集合？”
“你平时给岳妈妈和丛玥买东西，都在哪儿买？”
“买……啊？”贺封君的话出口就绊住，“你、你说买重要的东西，是给丛玥买？”
贺遇臣鼻腔深处轻哼一声。
“额、你要买些什么？”
贺封君加快手上收拾的速度。
就他和妹妹，从小到大，大哥也没主动买过什么东西给他们……
当然，理解他哥那个脑回路，他本人物欲极低，对花钱这事向来不上心。
而对弟妹，一般来说，打钱更快。（ps：现在大哥是家里最穷的。）
“你平时给她们买些什么？”
贺封君那边没有立刻回答，想了想说道：“哥，我给岳妈妈买的东西，她都不收。补品、衣服……全都不要。”
唯一收的就是新鲜蔬菜，然后做一桌菜，最后又进到他的肚子。
总不能让他哥俩去菜场买袋菜送过去吧？
“先去买，收不收到时候再说。”
还是这么干脆霸气……
贺封君挂了电话叹气，把地址发到贺遇臣手机，又打了个电话给贺持谨。
半个小时后，哥俩出现在市中心的御澜广场。
“哥！”
贺封君戴着口罩，门口招手。
贺遇臣失笑，“我戴就算了，你这……”
贺封君怨念地瞥了大哥一眼，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
他边朝商场里走，边脱口罩。
门口安保看了哥俩一眼，直接放行。
贺遇臣进到商场内——
干干净净的走廊，服务员们挂着合适微笑，双手交叠在腹部，端庄立在自家门店前。
“什么意思，家里倒闭了？”
一个顾客没有？
没看错现在是下午三点半，市中心广场不至于吧？
贺封君皱脸：大哥你在说什么，你现在的脑回路怎么奇奇怪怪的！怎么会说出这种……嗯话？
“我给阿谨打了个电话，说我和你，要来买点东西，他清场了。”
贺遇臣“啧”了声。
得，享受到阔少待遇了。
但是——
“下午商场损失营业额你俩谁补？”
贺封君：“？？？”
“当然是阿谨，我没让他清场。”
猛灌一杯堪比中药的黑咖啡，连轴转的贺持谨好不容易有了些精神，突然扭头打了个喷嚏。
对面的赵皎月“女王斜眼”。
这贺三少体质是不是不大行，看上去有1.4了的样子。
“贺总，没问题的话，我就把文件交法务审核了。”
贺持谨捏捏鼻梁，迅速换上高智商务人的微笑，“当然，赵总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