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岳剑宗很大。
就跟它的名字一样，有数不清的山峰。
初一拘谨地站在飞剑上，手揪着前边人的一点点衣摆，努力告诉自己没事的不会摔，但不小心瞥到时还是忍不住身体微微颤抖，恨不得把眼睛闭的死死的。
“到了。”前头的人出声提醒，初一这才发现已经落地了，连忙把手松开。
“谢谢仙人！”
楚剑有些奇怪地看了看他，“我叫楚剑，是你师兄。”
“好的，楚师兄。”
“楚剑，你带……”顾行之想起来还没问过这个小徒弟的名字，转头看向林初一，“你叫什么？”
“林初一。”
“好。”顾行之点了点头，“楚剑，你带初一去把魂灯点了，该领的领一下。”
说完便匆匆离开了。
初一有些反应不过来，话本里的拜师不是应该行拜师礼的吗？
“走吧。”楚剑没有御剑，而是带着初一步行，大概是看出初一有疑惑解释了一句，“师父喜欢一切从简。”
“好……好的。”初一赶忙跟了上去。
两人顺着石阶一步步往上，初一体力一般，爬了半个时辰就有些气喘。
“休息一下吧。”楚剑往边上的大石头一坐，看着远处的群山云影发呆。
初一坐在一边平复呼吸，视线不受控地看向这位楚剑师兄。
这位话不多的师兄看着只有十四五岁，比他还小些，却是一副沉稳可靠的模样了。
不过转念想想也很正常，一般有仙缘的人大多都是在十三四岁的年纪拜师学道，小小年纪就已经见多识广。
像他这样年满十八的，根骨大多已经定了形，也错过了最佳的开蒙时期，许多宗门是不收了的。
这么一看，他是撞大运了啊！难道说，他其实是个明珠蒙尘的修道天才？
——半个时辰后——
“……五灵根啊……”测灵根的弟子有些犹疑地看向后边抱着剑发呆的楚剑，这真的是宗主收的新弟子吗？会不会是搞错了？
“测完了吗？”楚剑回过神走上前。
“对，楚师兄要看看吗？”那弟子把记录的玉牌递了过去。
“不用了，测好了就行。”楚剑转头看向初一，“走吧，去测根骨。”
“好的。”初一有些心虚地跟上，他的灵根好像不太好，会不会被送回去？
算了，回人间也没事，他现在是自由身了，大不了去饭馆当店小二，总归饿不死的，就是赎身的钱得还给人家才行。
测根骨比测灵根复杂许多，是位长老负责，手法跟人间看病把脉差不多。
初一忐忑地坐了一刻钟，看着对面长老时而拧眉时而疑惑的神情越发没底，已经盘算着要当多久的店小二可以把赎身钱还上了。
“嗯——还行。”终于，长老收回了手，给出了评价。
“多谢长老。”楚剑道了声谢，初一松了口气赶忙站起身跟着道谢。
“那我带师弟先回去了。”
“诶——急什么！”长老本来想卖个关子，谁知道没人配合。
已经转身走出去半步的楚剑疑惑地回过头，“长老还有什么吩咐？”
“你这臭小子，怎么跟你师父一个德行。”长老轻咳两声，正色道，“你这师弟是个天生剑骨的好苗子，回去同你师父说一声，给人家早点洗洗髓，看能不能把灵根往回拉一拉，别耽误了。”
“我知道了，多谢长老。”
“真不知道你师父上哪儿找的，连着两个天生剑骨，啧啧啧——怎么就没让我捡一个呢。”
长老的念念叨叨落在身后，初一跟着楚剑出了屋子。
天光倾泻，照得万物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