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符王现在骑虎难下,进攻京都的部队,人数不够。
待在天枳城下的部队,又没有破城与自己对抗的能力。
所以,包括符王,大宗皇帝,还有瑞王以及万太师,这些人都在等待观望。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林丰身上。
京都城内,瑞王上了奏折后,等了几日,不见皇上有话。
今日一大早便来到宫内,求见圣上。
瑞王坐在皇上的寝殿外,一直等了一个时辰,才有太监过来招呼。
“瑞王爷,皇上请您去成德殿说话。”
瑞王不动弹:“本王就在此等皇上。”
太监无奈,转身去了。
这一等,又是半个时辰过去,皇帝赵震终于出现在寝殿门口。
在一众太监宫女的伺候下,赵震懒散地迈着方步,溜达到瑞王跟前。
瑞王起身施礼:“臣弟见过皇兄。”
“这么早过来见朕,可是有急事?”
瑞王抬头,瞥了一眼快近午时的太阳。
“皇兄,不知臣弟前几日的折子,可曾看过?”
赵震揉了揉额头:“你说说吧,朕记不得了。”
瑞王只得说道:“林丰的镇西军屡次击败叛军,现已在天枳府城驻扎与叛军对峙,以三万人马,牵扯了叛军一半的兵力,请皇上颁旨嘉奖,以鼓励镇西三军,振作其士气。”
赵震皱眉看了瑞王一眼。
“好像前几日朕下过一道旨,让林丰尽快来京都卫城,万太师会嘉奖他们的。”
“万太师?皇兄,怎么会是万太师嘉奖镇西军呢?”
“哦,朕下旨将镇西军并入了御林军,归万太师指挥。”
瑞王呆立片刻。
“皇兄,此事不妥啊。”
“有何不妥?”
“皇兄,林丰是奔着勤王靖难来京的,不说长途跋涉,屡战屡胜,镇西军本来是独立于朝廷之外的军队,怎么就归了万太师指挥?”
赵震眯起眼睛:“怎么,你觉得万太师的职位不够么?”
“哎,这不是够不够的问题,是那林丰...”
“是那林丰的镇西军,不归大宗朝廷辖制?”
赵震打断了瑞王的话,语气十分不满。
瑞王连忙解释道:“皇兄,叛军嚣张,围困京都日久,十万御林军苦苦支撑,危机之时,镇西军一路奔赴,屡次击败叛军,才得以维持现下的局势,若镇西军归了万太师,岂不是又回到了原点?”
赵震不耐烦地摆摆手。
“此事你去找万太师说罢,朕累了。”
赵震说罢,兀自扭身又回了寝殿。
只留下瑞王赵巽,站在廊下发呆,额前发丝,被微风吹拂得凌乱飘飞。
自己好不容易千请万求,将林丰打动,带兵进京靖难。
谁知形势稍微有些好转,皇帝赵震便不知南北了。
且不说林丰同不同意镇西军归万太师指挥,就算同意,以万太师的能耐,怎能扛得动符王的叛军?
皇兄这是怎么了?
前些日子还算听劝,可现在怎变得如此固执?
瑞王哀叹一声,摇摇头轻声道:“唉,还不如酒醉时啥也不管的好。”
林丰没有等到瑞王的消息,却等来了符王的信使。
来人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一副书生打扮,温文尔雅,相貌端正。
被护卫带进来时,顾盼自如,面带微笑。
“田仲如见过林大将军。”
林丰端坐在书案后,冲他点点头。
田仲如见林丰没有让座,只得站直了身子,朗声道。
“大将军风采斐然,果具大将之风,令田某心折。”
林丰淡淡地说:“有事说事。”
“好,大将军爽快,田某也不矫情,在下受符王所托,前来与大将军一辩大宗前途。”
“这事太大,还是说点小的吧。”
“大将军莫要妄自菲薄,您已经能够左右大宗的前途,试问,天下还有谁能具林大将军之能。”
林丰不耐:“符王是让你来吹捧林某的吗?”
“非也非也,田某所说,俱是实情,大将军,大宗皇帝赵震,昏庸无能,荒淫无道,致天下生灵涂炭,置百姓于水火之中于不顾,实非良主,符王曾当众说过,若林大将军愿辅佐符王登基,当封镇国将军,统率全国兵马,位列三公之首。”
赵硕在侧忍不住讥讽:“好大的口气,符王残暴无良,大逆不道,引天下大乱,正是祸乱天下的罪魁。”
田仲如摇头:“此言差矣,符王真正想救民于水火...”
他还未说完,就被林丰举手打断。
“算了,说了此事太大,你还有没有小点的事说?”
田仲如一肚子大道理,都被憋住,一时脸色发红。
“有,大将军,若归符王,良田万顷,豪宅美眷,应有尽有。”
“能不能说点实在的,眼前就能看得见的好事?”
田仲如伸手从怀里摸出一块金闪闪的牌子。
“大将军,此乃符王金牌,只需您点头,便可指挥符王麾下所有兵马,当以元帅称之。”
林丰点头笑道:“嗯,这还真是有点诚意了。”
赵硕急了:“大哥,可不能听他胡说,符王赵争,惯会翻脸无情,不仁不义,怎能轻信。”
田仲如立刻驳斥:“此言差矣,符王仁义,天下共知,为了天下苍生...”
林丰知道此人能说善辩,连忙再次举手打断。
“慢着慢着,牌子给我拿过来看看。”
田仲如憋住话头,举步往前。
刚抬腿就被赵硕拦住,一伸手将他手里的金牌取了过来。
转身递到林丰跟前。
林丰接过金牌,反复观看。
这块金牌沉甸甸的,恐怕是真金实心打制的,上面刻了四个大字。
“兵马大元帅。”
林丰笑道:“这个职位,可是专门为林某设置的?”
田仲如拱手道:“大将军慧眼,正是如此。”
“好,城外的军队,首领叫什么?”
“符王帐下大将军宿众望,还有黑巾军大将军牛向前。”
“嗯,那我凭此牌,是否可以命令宿众望大将军,调动军队,灭了黑巾军?”
“当然...呃,林大将军说笑了,这如何使得。”
田仲如差点说冒了。
林丰盯着田仲如的眼睛:“真的不行?”
“确实不行。”
林丰随手将金牌扔到了地上。
“那老子要此牌何用?”
赵硕哈哈大笑:“哈哈哈...小子,你们自己都矛盾得很,还来说个屁的道理。”
田仲如深吸了一口气:“大将军,此言差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