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叔愣了几秒，凝肃的表情透着几分精明，“你们一个叫高可怜，一个叫杜巧菊，一个是向阳村下乡知青，一个是公社邮局正式工？你们是顾绾绾的表姐？领了顾绾绾同志几次包裹了？”
杜巧菊没多想，只想找点领取顾绾绾的稿费，“对啊，都是自家亲戚，互帮互助是应该的，谁让我们是好姐妹，从她离开向阳村后，她所有的包裹都由我们代领，我知道店长你肯定有疑惑，你不信的话，可以去邮局问问我同事，他们都能作证，我是正式工，难道我会冒着被开除的风险，骗你那点稿费吗？我又不是没工资，何必惦记那绾绾那三瓜两枣。”
为了博取国营书店的信任，杜巧菊将所领包裹的细枝末节，一五一十全交代给江叔，她有绝对的自信，敢说就不怕江叔查。
高可怜觉得怪怪的，总觉得江叔在套话，但想想又认为自个多心了，江叔根本不知道她们在打稿费的主意，大概是担心稿费被冒领，所以问得比较清楚，生怕自己的过失要面临停职赔钱。
可那又如何，她们只要钱，不在乎别人死活。
“绾绾同志之前跟我提过，她在向阳村并没有亲戚，仇人倒是一大堆啊，其中有一户姓杜的仇人，跟你一个姓呢，拐卖了她的龙凤胎弟妹，害他们姐妹分离，现在杜家人贩子夫妻已经被抓去蹲牢了，对了，之前还有户姓高的人贩子，人贩子被拉去枪毙了。”江叔看似随口一提，略带鄙夷的眼神却配向表姐妹俩。
“奇怪了，我怎么没听跟绾绾同志有表姐？只有一对四五岁的沈姓表弟妹，你们是？”
高可怜和杜巧菊冷不防被戳到痛处。
青白交加的面容，一下子扭曲到狰狞，但为了拿到丰厚的稿费，她们咬牙强颜欢笑。
“表亲也是亲，有问题吗？能不能把钱给我们了？我们还赶时间呢！”杜巧菊不耐烦地催促。
“你们先等一下，我得查一下记录和稿子。”说完，江叔暂时离开了柜台。
偌大的国营书店，没有半个店员的人影，静得连钟表的走针声都听得见。
杜巧菊环望了眼四周，嘴贱地吐槽，“书店还没我们邮局有生意，不倒真是奇了，江店长真够磨蹭，等拿到稿费，我就去举报他，让他被开除兼赔偿，不就领个稿费，还要问东问西，跟审问犯人一样。”
高可怜赞同杜巧菊的想法，见周围无人，便肆无忌惮与杜巧菊密谋，“咱们就只能干这一票，顾绾绾出去这么久该回来了，稿费是不能领了，但包裹汇款可以继续，顾绾绾长辈有钱得很，你和同事通个气，只要顾绾绾的包裹都由你代领，反正顾绾绾又没发现，咱们可以继续占便宜。”
杜巧菊点了点头，“用得着你提醒，我做事，你还不放心，保证顾绾绾在向阳村是收不到任何包裹的，不仅如此，但凡顾绾绾要寄出去包裹和钱，我都会偷偷扣下，到时咱们两个平分，不用特地分给哥哥嫂子，顾绾绾做梦都不会想到，我杜巧菊和你高可怜联手算计她。”
“这是她自找的，造的孽，欠的债，都要她来偿还，等下咱们拿到稿费，就用顾绾绾姐弟的钱去奢侈一把，买几件新款布拉吉，对了，顾雅柔今早又找我，说已经找好关系，过些天我爸妈就能放出来了。”
“可怜表姐，我知道你和顾雅柔不合，但敌人的敌人，就是咱们的朋友，咱们应该联手对付顾绾绾，铲除她这个祸害，为我爸妈和你爸妈报仇雪恨，何况顾雅柔在公社大受欢迎，连其他大队长的村民都支持她。”
“而且她和青山大队关系不错，调解了向阳村和青山大队的恩怨，如今恢复了两村的正常往来，一旦顾绾绾和顾雅柔闹开，村民们绝对支持顾雅柔。”
高可怜不屑地撇嘴，“拿顾绾绾的东西做人情，顾雅柔真可会收买人心，明明她啥都不付出，那帮傻子村民却乐意捧着她，她把顾绾绾和郑诗灿自行车当做公用，还将顾绾绾弄来的两辆拖拉机借给其他大队，她是真不怕顾绾绾翻脸啊。”
“那个许落雪挺不要脸的，霸占了顾绾绾的房子，连郑诗灿和程稚铭的房门都撬开了，屋里的好东西全占为己有，也不懂得跟我这个表亲分一分，全拿去孝敬顾雅柔，还想打包裹的主意，幸好包裹被咱们截了，哪有啥好处都让她们占了，不过以后包裹的事情败露了，可以将锅甩给许落雪。”
“许落雪她家有前科，顾绾绾家的房子家产都让她妈和顾雅柔父母霸占了，她妈坏得很，身为姑姑，收了钱却虐待顾绾绾姐弟，顾雅柔她爸是养子，却恩将仇报，顾绾绾姐弟沦落到我家，里面有徐落雪亲妈和顾雅柔的手笔，我告诉你这事，是想提醒你顾雅柔不是善类。”
她成天听许落雪吹嘘要怎么教训顾绾绾，顾雅柔就在旁边当善良的和事佬，傻逼许落雪不知不觉沦为顾雅柔的陪衬都没发现。
至今她都搞不懂，为什么撞破脑袋的顾绾绾，性格反差如此巨大，以前软弱任人宰割，现在又癫又凶悍，不服就干。
许落雪主动惹她，纯粹找死。
她都有些迫不及待想看顾雅柔她们挨揍了。
不过，自打她来到向阳村后，空间系统突然跟消失一样，不再出现也不发布任务了，系统曾告诉她，顾雅柔想抢自己的空间，要跟自己争夺气运之女。
难道是顾雅柔动了手脚，又或是系统嫌她收购古董太少，罢工休眠了？
顾·伪系统·绾绾表示，她只是外出而已。
杜巧菊忍不住想替顾雅柔解释，“你是对顾雅柔太有偏见了，她只是太善良，想帮村民而已，顾绾绾身在向阳村，她的自行车拖拉机还不是村里的，难道她还能带走卖掉？况且，大队长都同意了，顾绾绾还能反对？除非她挑战大队长权威，不想在村里混了。”
这时候，江叔从办公室里出来了。
“查好稿了没有，我们能领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