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御书房。
李世民放下赵楷的奏折,指尖轻叩案几。
“官家,郓王殿下这是要一路打到欧罗巴去啊。”
柳海魅倚在李世民肩头,绛唇微启,“您就不怕他真成了'西域王'?”
李世民捉住她捣乱的纤指,轻笑:“朕巴不得他打到欧罗巴。疆土越大,朝廷税赋越多。”
“再说,军需命脉握在朕手中,他们翻不了天。”
柳海魅眼波流转:“那康王殿下呢?听说他在撒马尔罕搜罗了二十多位异域美人,整日歌舞升平...”
“老九啊...”
李世民摇头失笑,“他爱美人胜过江山,反倒让朕放心。”
李福全轻手轻脚地进来:“官家,肃王殿下从三佛齐送来的贡品到了。”
李世民挑眉:\"哦?老五又献了什么宝贝?”
“黄金五万两,香料百船,还有...”
李福全展开礼单,\"三佛齐王后亲制的'万寿锦'一卷,据说织入了金丝与珍珠粉,夜间能自发荧光。”
柳海魅\"啧\"了一声:“肃王殿下倒是会投其所好。”
李世民若有所思:“赵枢性子谨慎,这是在向朕表忠心呢。”
李世民转向李福全,“将美人送往龙德宫侍奉太上皇。另拟制书,加封肃王赵枢为'安南都护府大都护',赐丹书铁券,世袭罔替。”
……
御花园中。
赵柔嘉骑着一匹雪白小马,在草地上欢快地绕圈。
六岁的小姑娘已能娴熟驾驭马匹,鹅黄色骑装衬得她如初春嫩芽般鲜活。
“爹爹看!”
赵柔嘉松开缰绳,张开双臂,在马背上保持平衡。
李世民站在一旁,眼中满是宠溺与骄傲:“好!不愧是朕的女儿!”
朱琏担忧地攥紧帕子:“官家,太危险了...”
“无妨。”
李世民拍拍她的手背,“柔嘉有天分。”
他望着女儿英姿飒爽的模样,恍惚间又看到前世的小兕子——如果那孩子能长大,想必也是如此明媚吧?
柳海魅不知何时凑到身侧,红唇贴近他耳畔:“官家眼神这般温柔,可是又想起'小兕子'了?”
李世民心头一震,侧目看她。
柳海魅狡黠一笑:“您夜半梦呓时,可没少提这个名字。”
柳海魅指尖在他掌心轻挠,“臣妾猜,是您和长孙皇后的女儿?”
李世民沉默片刻,微微颔首。
“柔嘉就是小兕子转世呢。”
柳海魅突然道,“您看她右耳垂那颗朱砂痣,与您画中的小兕子一模一样。”
李世民愕然——他从未向任何人展示过自己私下画的小兕子画像。
“魅儿你...”
“臣妾偷看过您藏在《贞观政要》夹层里的画。”
柳海魅吐了吐舌头,“那日帮您整理书案时偶然发现的。”
李世民摇头苦笑。这妖精,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她。
“爹爹!”
赵柔嘉策马奔来,小脸因兴奋而泛红,“淑娘娘说我的骑术比九叔还厉害!”
李世民大笑,一把将女儿抱下马:“你九叔啊,现在怕是连马背都爬不上去了!”
众人哄笑。
……
大庆殿上,朝臣们正在热议西域战报。
“陛下,郓王已攻入大食境内,连克三城!”
“康王从撒马尔罕发来奏请,希望朝廷派遣精通波斯语的学者前去办学。”
“肃王在南洋发现一座大金矿,预估年产量可达十万两!”
李世民高坐龙椅,冕旒玉藻后的面容平静如水。
他提出的分封制成效远超预期——短短一年,大宋疆域扩张近两倍,税收增加五成,还打通了通往欧罗巴的商路。
“陛下。”
李纲出列,忧心忡忡,“诸王在外,虽立下赫赫战功,但长期统兵,恐生异心...”
“李爱卿多虑了。”
李世民淡然道,“朕已命枢密院设立'诸王监军司',所有亲王军队中,将领每三年轮换一次,军需供给由朝廷统一调配。”
李世民目光扫过满朝文武:“更何况,朕这些弟弟各有所好——赵枢爱财,赵楷贪名,赵构好色。只要投其所好,他们自会安心做朕的藩屏。”
种师道出列赞叹:“陛下圣明!分封而不放权,激励而不失控,实乃千古奇策!”
退朝后,李世民独留李纲。
“李卿的担忧,朕明白。”
李世民展开一幅巨大的疆域图,“但你看——”
李世民手指从汴京划向四方:“赵枢在南洋,赵杞在占城,赵栩在真腊,赵棫在蒲甘,赵楷在大食,赵构在疏勒...他们各自为政,互不统属,如何联手对抗朝廷?”
李纲恍然大悟:“陛下是要他们互相制衡!”
“不错。”
李世民笑道,“朕还特意将赵构安排在赵楷后方。老九虽荒唐,但若老三真有异动,他定会第一个跳出来表忠心。”
李纲心悦诚服:“陛下深谋远虑,老臣佩服。”
……
西域,巴格达城外。
赵楷立于战车上,望着这座号称\"永不陷落\"的千年古城,胸中豪情万丈。
“传令下去,破城后,不得骚扰平民,不得焚毁典籍,不得亵渎清真寺!”
张仲熊愕然:\"殿下,这...\"
赵楷展开李世民亲笔所书《平大食诏》,“皇兄要的是臣服,不是废墟。更何况——”
赵楷嘿嘿一笑,“巴格达的珍宝和美人才是最重要的,城池毁了多可惜?”
张仲熊:“......”
“报——!”
斥候疾驰而来,“韩世忠将军已攻破花剌子模,正率军前来会师!”
赵楷大喜:“好!传本王令,三日后总攻!”
赵楷遥望东方,仿佛看到汴京皇宫中,李世民正对他颔首微笑。
“皇兄,您看着吧。”
赵楷紧握拳头,“臣弟定会为您,打下这万里河山!”
……
御花园中金桂飘香,秋风拂过树梢,簌簌落下几片金灿灿的花瓣。
李世民负手立于石桥之上,望着远处嬉闹的儿女,眼底尽是温柔。
“爹爹!”
赵柔嘉骑在小白马上,挥着小手喊道,“您看我能单手控缰了!”
李世民朗声大笑:“好!不愧是我赵家的女儿!”
朱琏站在一旁,手中绞着帕子,又是担忧又是骄傲:“官家,柔嘉才六岁,这般纵着她习武,会不会……”
“无妨。”
李世民握住她的手,温声道,“朕的女儿,自当英姿飒爽。你看她,像不像……”
话到嘴边,他忽然顿住。
朱琏却了然一笑,轻声道:“像官家画中的小兕子,对不对?”
李世民一怔,随即失笑:“魅儿连这都告诉你了?”
朱琏抿唇一笑,眼波温柔:“不止淑妃妹妹,宫中姐妹都知道官家心里藏着一位小公主。那日,您抱着她落泪的模样,臣妾至今记得。”
李世民心头一热,正欲开口,忽听假山后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爹爹!娘娘!”
太子赵谌牵着刚学会走路的赵柔柔,小心翼翼地绕过花丛。
一岁多的小公主步履蹒跚,粉雕玉琢的小脸笑得灿烂,发间别着一朵小小的金桂,活像年画里的福娃娃。
“谌儿今日怎么没去校场?”
李世民俯身将小女儿抱起,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蛋。
赵谌挺起胸膛,一脸认真:“回爹爹,种老将军说今日休沐,儿臣便来陪妹妹玩耍。”
李世民赞许地点头,却见赵谌忽然从袖中掏出一只草编的蚱蜢,献宝似的递给赵柔柔:“柔柔看,哥哥编的!”
小公主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伸出小手去抓,结果一个不稳,整个人扑进李世民怀里,惹得众人哄笑。
“官家。”
柳海魅不知何时倚在了石桥栏杆上,绛红纱裙随风轻扬,指尖捻着一枝金桂,笑吟吟道,“您这太子殿下,将来怕是个宠妹狂魔呢。”
李世民大笑,正要回应,忽听远处传来一阵环佩叮咚之声。
“官家——”
李师师怀抱焦尾琴,王癸癸牵着刚会踉跄走路的赵瑾,萧妃手腕金铃轻响,柳如是抱着琵琶,柳梅三女则捧着果盘,一行人袅袅婷婷地向石桥走来。
“今日御膳房新做了桂花糕,姐妹们想着官家定在园中,便一道送来了。”
李师师温婉一笑,将琴搁在石桌上。
王癸癸把摇摇晃晃的赵瑾塞进李世民怀里,笑道:“瑾儿方才一直嚷着‘爹爹’,臣妾只好带他来扰官家清净了。”
李世民一手抱着赵柔柔,一手搂住往他膝上爬的赵瑾,哭笑不得:“你们这是要把朕当摇篮不成?”
柳海魅趁机凑过来,红唇贴近他耳畔,呵气如兰:“官家若嫌孩子闹腾,不如今夜来凝香殿……臣妾保证,只有‘大人’的玩法。”
李世民耳根一热,还未答话,朱琏已轻咳一声,似笑非笑地瞥了柳海魅一眼:“淑妃妹妹,柔嘉还在呢。”
柳海魅吐了吐舌头,却见赵柔嘉已经跳下马,扑到李世民腿边,仰着小脸好奇道:“淑娘娘,什么‘大人的玩法’呀?”
众人顿时笑作一团。
柳海魅难得红了脸,捏了捏小公主的鼻尖:“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正当其乐融融之际,花园月门处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桓儿——”
一道温和却中气不足的声音传来。
李世民抬头望去,只见太上皇赵佶在郑太后搀扶下缓步而来。
身后还跟着韦贤妃、乔贵妃、崔贵妃等一众太妃,以及几位年幼的公主。
“爹爹?”
李世民连忙起身,将孩子们交给朱琏,上前行礼。
赵佶摆摆手,目光扫过满园子孙,眼中浮现欣慰之色:“听闻今日家宴,朕便带着你这些母妃和妹妹们来凑个热闹。”
郑太后笑着补充:“你爹爹近来潜心修道,今日却突然说要来看看孙儿孙女,可见心里惦记着呢。”
李世民会意,亲自搀扶赵佶入座,又命人添置席案。
赵柔嘉最是机灵,小跑到赵佶跟前,甜甜地唤道:“皇爷爷!柔嘉给您背《道德经》!”
说罢,她挺直小身板,脆生生地背诵起来:“道可道,非常道……”
赵佶惊喜交加,连声道好,从袖中摸出一块玉佩赏给她。
其他太妃们也纷纷围上来,这个捏捏赵瑾的脸,那个逗逗赵柔柔,园中顿时热闹非凡。
韦贤妃拉着朱琏的手感叹:“皇后把孩子们教养得真好。谌儿有储君风范,柔嘉活泼伶俐,这两个小的更是玉雪可爱。”
朱琏温婉一笑:“母妃过奖了,都是官家平日里言传身教。”
李世民正与赵佶叙话,忽听乔贵妃惊呼一声:“哎哟,这小祖宗!”
转头一看,竟是赵瑾不知何时爬到了石桌上,小手抓起一块桂花糕就往赵佶嘴里塞,糊了太上皇满胡子糖渍。
“瑾儿!”
王癸癸慌忙去抱,赵佶却哈哈大笑,任由小孙子折腾:“无妨无妨!朕这孙儿有孝心!”
李世民忍俊不禁,目光扫过满园欢声笑语。
朱琏正替赵佶擦拭胡须,柳海魅偷偷往他酒盏里添梅子酿。
李师师抚琴伴奏,萧妃即兴起舞,柳如是琵琶相和,柳梅三女带着小公主们追逐嬉戏……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前世所有的遗憾,似乎都在这里得到了弥补。
“桓儿。”
赵佶忽然压低声音,“朕听闻,楷儿和构儿在西域又打胜仗了?”
李世民点头:“是。老三已攻至大食腹地,老九则忙着在撒马尔罕建学堂。”
赵佶捻须微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你这些弟弟们,从前在汴京时斗鸡走马,如今倒都成了开疆拓土的猛将。”
“是爹爹教子有方。”
李世民顺势捧了一句。
赵佶摆摆手,忽然叹道:“朕这一生,荒唐事做了不少,唯独传位给你……倒是做对了。”
赵佶望向远处正带着妹妹们扑蝴蝶的赵谌,轻声道:“谌儿有天家气象,将来必是明君。朕……很放心。”
李世民看着父亲苍老却欣慰的面容,忽然觉得,或许这就是上苍赐予他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