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训练场上，露水还挂在草叶上，李思思的脸色却比露水还白。她一手摸着小腹，脚步虚浮地跟在队伍后面，额角沁出细密的冷汗——生理期突然来了，下腹的坠痛感像潮水一样一阵阵涌上来。
宁檬走在她旁边，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你怎么了？”她压低声音问，伸手碰了碰李思思的胳膊，触手一片冰凉。
李思思咬着唇摇了摇头，刚想说“没事”，就被一阵剧痛疼得弯下腰。
宁檬见状，眉头瞬间皱紧，没等李思思反应，就猛地往前跨了一步，对着秦观的方向大声喊：“报告！”
训练的哨声戛然而止。秦观转过身，看着突然出列的宁檬，皱了皱眉：“什么事？”
“李思思亲戚到了，没办法参加今天的训练！”宁檬的声音又亮又脆，把周围新兵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我请求让她去医务室休息，今天的训练暂停或者调整强度！”
秦观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会是这事。他看了眼脸色惨白的李思思，又看向宁檬，眼神沉了下来：“蓝电突击队的训练，没有特殊情况。”
“可那对身体不好！”宁檬立刻反驳，声音都提高了几分，“科学训练也得讲人性吧？硬撑着出了问题怎么办？”
秦观的脸色更沉了，摆了摆手：“你跟我来。”说完，转身往训练场边的树荫下走。
柳如烟站在队伍里，抱着胳膊看热闹——这宁檬的性子，倒跟当年的田果有点像，都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倔脾气。
她想起火凤凰训练时，欧阳倩和田果也赶上过生理期，雷战照样让她们趟泥水里的障碍，欧阳倩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还是咬着牙跑完了全程。
“林溪，他们在说什么呢？”徐冬冬凑了过来，眼神里满是好奇。她刚才离得远，没听清两人的对话。
柳如烟摇了摇头，下巴往李思思那边点了点：“去问她，她不是会读唇语吗？”
李思思虽然疼得厉害，但也好奇两人的争执，她眯着眼盯着树荫下的秦观和宁檬，看了一会儿，皱着眉说：“他们侧着身子，具体说什么看不清，但秦大队好像在说‘科学’‘训练’之类的词，宁檬一直在摇头，看起来像是在争‘训练合不合理’。”
柳如烟心里了然——果然是为了训练强度的事起争执。她正想继续看下去，就听见秦观喊了一声：“林溪！出列！”
柳如烟心里“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瞬间冒了出来。周围的菜鸟也都愣住了，齐刷刷地看向她——好好的怎么突然叫林溪？
她只能无奈地耸耸肩，快步跑到秦观面前，敬了个礼：“到。”
秦观指着身边的宁檬，语气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强硬：“她觉得生理期训练不合理，想让我放宽标准。这样，你俩比试一场，她赢了，我就给他们调整训练强度，但是你要输了，你今天加练五倍体能。”
柳如烟眨了眨眼，“那我赢了呢？”
“你赢了，她自动退出。”
柳如烟满头黑线——这哪是比试，分明是她拉仇恨，可她不想加练，只能硬着头皮赢了，毕竟死道友不死贫道啊。
“是。”她干脆地应下来，看向宁檬，“比什么？”
宁檬不傻——柳如烟的体能是出了名的变态，跟她比跑步、比越野，纯属自讨苦吃。她攥了攥拳头，眼神里透着股倔强：“比枪！”
柳如烟无奈，这是挑了个她最擅长的。平时射击考核她都故意压着成绩，跟杨姝差一两环，现在有人要踩着她上位，她也没必要客气，但还得藏拙，不能露馅。
“行。”她点头，“怎么比？”
“一百米固定靶，二百米移动靶，用步枪！”宁檬立刻说，这是她最擅长的项目，在原单位练了整整一年。
柳如烟淡淡开口，加了个条件：“一百米固定靶换手枪吧。”
这话一出，不仅宁檬愣住了，连旁边的秦观都挑了挑眉——手枪比步枪难多了，一百米固定靶用手枪，容错率极低，这丫头是自信还是傻？
宁檬反应过来后，立刻点头：“可以！”她觉得柳如烟是自寻死路，手枪她也练过，虽然不如步枪，但一百米固定靶，她有把握拿高分。
秦观乐见其成，挥了挥手让新兵们都围到射击场边：“都过来看着，好好学学什么叫竞争。”
宁檬深吸一口气，走到射击位前，端起步枪对准二百米外的移动靶。她的动作很标准，枪托抵紧肩窝，眼神专注地盯着瞄准镜。“砰、砰、砰”，枪声接连响起，子弹精准地命中移动的靶标。
两分钟后，她放下枪，额角带着点汗，眼神里满是期待。
报靶员很快跑了回来，大声喊道：“宁檬，二百米移动靶五十四环，一百米固定靶（手枪）三十二环，总分八十六环！”
新兵们里响起一阵低呼——八十六环，这成绩在有点差啊！就算是快枪手又有什么用。
柳如烟神色不变，慢悠悠地走到射击位前。她没有立刻拿起手枪，而是活动了一下手腕，眼神扫过一百米外的固定靶。
“开始！”秦观喊了一声。
话音刚落，柳如烟的手就像闪电一样伸向腰间的手枪——不是标准的拔枪姿势，反而带着点随意，像是平时练惯了的样子。
“砰！砰！砰！”枪声比宁檬的更密集，却一点不乱，每一声都对应着靶标上的一个弹孔。
一分钟不到，她就放下了手枪，转身走到一边，仿佛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
报靶员再次跑回来，手里拿着靶纸，脸上带着点惊讶：“报告！林溪，一百米固定靶（手枪）四十二环，二百米移动靶四十五环，总分八十七环！”
“就多一环？”新兵们都惊呆了，面面相觑——柳如烟的射击速度那么快，怎么只赢了一环？
宁檬更是瞪大了眼睛，盯着靶纸，语气带着不甘：“报告！我不服！”
秦观早就觉得不对劲了——柳如烟的拔枪速度、射击节奏，根本不是普通新兵能有的，刚才那八十七环，分明是故意压着打，就赢一环，这丫头绝对藏拙了！
他看向宁檬，故意提高声音问：“你不服什么？”
宁檬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靶纸，她怎么可能八十多！她咬了咬牙，对着秦观大声说：“报告大队长！我不服！”
秦观早就觉得不对劲了——柳如烟的射击动作又快又稳，根本不像只练过“皮毛”的田径生，这八十七环明显是故意放水。
他忍着笑，故意板起脸问：“你有什么不服的？”
“我请求验靶！”宁檬倔强地指着远处的靶纸，“我不信我只打了八十六环！”
柳如烟心里暗笑——幸亏她留了一手。她跟着举起手：“报告大队长，我也请求验靶。”
秦观乐了，挥了挥手：“行，去把靶纸拿回来。”
两人很快取回了自己的靶纸。宁檬展开靶纸，突然眼睛一亮——上面有两个弹孔重合在了一起，她激动地喊：“报靶员看错了！我这是两弹一心，实际是九十六环！”
柳如烟也慢悠悠地展开自己的靶纸，上面同样有一个重合的弹孔。她轻描淡写地说：“巧了，我也是两弹一心，九十七环。”
宁檬瞬间僵住，手里的靶纸差点掉在地上。她死死盯着柳如烟的靶纸，眼睛瞪得像铜铃——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柳如烟总是比她多一环？这也太巧了！
柳如烟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轻轻开口：“现在，服气了吗？”
宁檬咬着嘴唇，半天说不出话，只能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眼里满是失落和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