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羽明显愣了一下，身体好像被人按了时间倒退按钮一样，完成了一连串怪异的动作，然后才抬起头，仿佛重新启动的机器，露出一个阴沉的笑容。
“你是什么时候……”
噌
文曲没有给对方说完话的机会，一剑将他的头颅斩下，顺便改变对方身体的氧化性，将其一把火烧成飞灰。
文曲从一开始就大概明白这是个什么情况，因此也不必与对方虚与委蛇。
从张清羽出手的那一刻开始，文曲就感觉身边的人已经不是张清羽了。
在可视距离不超过三米的情况下，尚不清楚对方的战力和状况就主动出击，张清羽绝不是这种莽撞的人。
而张清羽将诡异尸体带回来之后的反应，却又好像是张清羽本人。
文曲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与张清羽在空间上分散。
这里并非商城本体所在的空间，而是在白雾所制造的诡域之中。
确定完这件事之后，文曲就开始了试探。
首先就是语言和神态的试探，“张清羽”面对这个惨死的少年所展现出来的情感与态度与张清羽无异，文曲便表现出与原来完全不同的冷漠之色，试探对方的反应。
文曲判断，这是白雾制造的镜像空间，自己与张清羽分别在两个相同却平行的空间之中，白雾制造了两个可以实时传递两人动作与神态的傀儡，像是控制网络游戏里的角色一样，让两人在不同的空间之中交流。
因此文曲果断击杀这只傀儡，并未与对方多做交谈。
毕竟对方肯定不可能好心到直接放自己回去，只能用这种方法切断张清羽那边的傀儡的网络连接，以免张清羽被傀儡骗过去。
事实也正好如文曲的判断一样，张清羽面对行为反常的文曲也发现了问题。
不过他并没有推理出自己与文曲在两个不同的镜像空间。
刚才张清羽发现有一抹黑影闪过之后，与文曲这边不同的是，他身边的“文曲”突然窜出去将诡异斩杀，并将那只诡异带回来。
他只当文曲是被白雾中的某种东西蛊惑离开了自己，而回来的则是一只诡异。
他将这只诡异斩杀，加快步伐试图在白雾中寻找文曲的身影。
文曲无法强行突破白雾所制造的镜像空间，只能继续前行。
至少总比待在原地不动好得多。
两人就这么在平行的镜像空间中不约而同的前进，没过多久，文曲听到前方传来阵阵呻吟声。
那是一个年迈的女性的呻吟声，无力且无助，不过文曲可不相信在白雾中生存的诡异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年人。
他握紧飞鸿，皱着眉头慢慢向前摸索。
他还不知道这白雾对诡异是否也有遮挡视线的作用，万一诡异在这白雾之中如鱼得水，而自己就好像一个睁眼瞎一样，他将会十分被动。
文曲向前走了大概十米距离，看到头顶有个商城的指示牌，上面旁边的拐角有电梯和厕所，而那一阵阵呻吟声就是从拐角处传来的。
文曲思索片刻，朝拐角走去。
来到厕所门口，呻吟声越发明显，就是从女厕所里传来的。
“那只保洁诡异，摔倒在厕所里因为没有人帮忙而死在女厕所里。”
文曲瞬间回想起玄成介绍的几只诡异之一。
他在厕所门口洒下两张符箓，然后将一块阵盘放在地上，才安心的走进女厕所里。
这白雾很有可能有增强诡异实力的作用，必须做好两手准备。
文曲走进厕所，里面的所有隔间全部被破坏，满地都是鲜血和碎肉，在破碎的木板之上，一个老年女性诡异躺在上面，赫然就是资料中的保洁诡异。
保洁诡异此时衣衫褴褛，衣料之下是一块块腐烂的黑色肉块，几乎看不出人形。
对方似乎经历过一场死战，目前看来应该是两败俱伤。
因为文曲发现，女厕所里居然没有一丝的白雾，似乎被某种力量阻隔在门外一般。
文曲大胆的猜测，白雾本是不属于一沓商城的诡异，它入侵商城之后，商城的扛把子诡异保洁诡与它进行一场大战，以两败俱伤收尾。
最终保洁诡失去自己的诡器，身受重伤却只能守住这厕所的一亩三分地。
而白雾则是占据了商城的绝大部分。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岳甲和吴钩能在一楼捡到四楼的保洁诡的诡器。
应该是两方大战的时候掉下去的。
保洁诡感受到活人的气息，稍微有了动静，缓缓睁开一只眼睛，露出里面杏仁色的浑浊眼珠，咕噜一转看向文曲。
她太虚弱了，虚弱到几乎认不清文曲的实力，更无暇去思考现在的自己根本不是文曲的对手，眼神之中只有对活人血肉的渴望，她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她，吃了这个人类，恢复伤势，继续和那白雾打一架。
文曲上前两步，释放出自己的气息，震慑住保洁诡。
“赵文花，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赵文花感受到文曲锋锐的灵力，浑身一愣，这恐怖的气息不是她能抵抗的。
眼神瞬间就清醒了很多。
“你……你在叫我？”
保洁诡听到这个许久没有听到的称呼，呆滞的看着文曲。
“告诉我，那白雾是什么东西，发生了什么事？”
文曲用严厉的语气说道。
这是一种常见的审讯手法，在对方精神疲惫的情况下，用这种带有命令的语气能够击破对方的心理防线，下意识回答。
但保洁诡明显头脑一片混乱，支支吾吾说了很多无用的话语。
“白雾……它来了，我做不到，死了%…都死了……&**！为什么不管我……”
保洁诡似乎想到什么惨痛的回忆，捂着脑袋发出尖叫。
文曲意识到对方可能是回想起死亡的经历了，这对诡异来说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尤其是冤死惨死的诡异，很容易就会彻底失控，沦为只知道杀戮的机器。
文曲赶快扯开话题，避免保洁诡继续回想死亡的过程。
“告诉我，白雾里面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