蛤蟆眼压根没有想到,旁边这个不起眼的小伙子竟然敢攻击他,所以猝不及防之下,整个人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额头上的墨镜也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他一把抓住身边的同伴,这才站稳身形,站稳后顿时勃然大怒,脸色涨得发紫,伸手从怀里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抵在了小伙子的咽喉……
小伙子瞬间就愣住了,他的瞳孔因恐惧而剧烈收缩,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蛤蟆眼的痞子,手中竟会突然亮出明晃晃的匕首。
锋利的刀刃在阳光下折射出冷芒,小伙子喉结剧烈滚动,不受控制地不停吞咽着唾沫,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卖西瓜大娘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布满皱纹的手猛地颤抖起来,那把原本切瓜的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在寂静中发出刺耳的声响。
沾着灰尘的嘴唇不停哆嗦着,她顾不上擦掉嘴角沾着的泥沙,跌跌撞撞地扑过去,慌乱地抓住蛤蟆眼持刀的胳膊,枯槁的手指因用力而青筋暴起:
\"年轻人!千万别冲动!我儿子年纪小不懂事,冲撞了你!我代他向你道歉,你们吃的西瓜,我也不要钱了!快把刀子收起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尾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子。
龅牙狞笑一声,同样从怀里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故意摇晃着刀刃,慢悠悠地走到小伙子跟前。
他用匕首冰冷的侧面狠狠拍了拍小伙子的脸,发出清脆又令人胆寒的\"啪啪\"响声,嘴里喷着浓烈的酒气恶狠狠骂道:
\"你他妈的小东西!竟敢踹我们老大!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你知不知道得罪我们的下场?刚刚就有一个不长眼的小家伙,和你年龄差不多大,得罪了我们,直接被我们扔进了河里,估计这会儿已经喂了王八!\"
说到最后,龅牙故意将匕首抵在小伙子的脖颈处,微微用力压出一道血痕。
西瓜大娘双腿一软,\"扑通\"一声重重跪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膝盖磕在碎石上的闷响清晰可闻。
她灰白的头发凌乱地散在脸上,浑浊的泪水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滚落:
\"二位爷!你们是爷,千万不要和我家儿子计较,他还是个孩子呀!求你们放过他吧!我给你们磕头了!\"
话音未落,她便朝着两个痞子咚咚咚地磕起响头,额头撞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很快就渗出一片血渍。
看到母亲为了救自己,在马路边低三下四地磕头,小伙子只觉得胸腔里有团火在疯狂燃烧。
他气得双眼通红,血丝密布的眼球仿佛要滴出血来,牙齿几乎要把嘴唇咬穿,双拳因为过度紧握而指节发白,浑身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浑然不觉。
他涨红着脸,脖颈青筋暴起,声嘶力竭地怒吼道:
\"你们这群坏蛋!还有没有王法了?吃西瓜不给钱,还欺负人!你们不会有好下......\"
话音未落,龅牙如同出笼恶犬般猛地挥出拳头,带着风声的力道重重砸在他的太阳穴上。
小伙子只觉脑袋嗡的一声炸开,眼前金星乱冒,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扑通\"一声重重摔在粗糙的水泥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即便太阳穴传来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他仍挣扎着用手肘撑起身子,可还没等他完全起身,龅牙便一脚狠狠踩在他的胸口,尖头皮鞋的硬底几乎要碾碎他的肋骨!
锋利的匕首瞬间抵在他微微发颤的喉咙上,冰冷的触感让他浑身僵硬,再也动弹不得。
龅牙咧开嘴露出歪斜的黄牙,发出刺耳的狞笑声:
\"你个小崽子!还跟我提王法?我告诉你,王法,对老子来说,屁用没有!老子是七进七出局子的人,能奈我何?我就吃西瓜不给钱,就欺负你了,你能怎么样?你还不是干瞪眼!\"
说着用匕首在小伙子喉间轻轻划动,带出一道细小的血痕,\"
看你的屌样,还一脸不服?你信不信我一刀刺穿你的喉咙!\"
其他六个吃完手中西瓜的痞子,随手把瓜皮扔在地上,一个个抱着膀子,脸上挂着戏谑的冷笑,像看猴戏一样站在那里,时不时发出几声哄笑。
蛤蟆眼弯腰捡起地上被摔得支离破碎的墨镜,镜片早已布满裂痕,他故意在卖西瓜大娘面前晃了晃,语气充满嘲讽:
\"老太婆!你知道我这个墨镜多少钱吗?1000块钱买的!就这么被你儿子给摔坏了,你想想,你这车西瓜够不够赔我的墨镜钱?\"
墨镜的金属框架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仿佛也在嘲笑这对母子的无助。
躺在地上的小伙子不顾喉咙上的匕首,强撑着怒喝道:
\"你放屁!什么墨镜值1000块钱?你那是金子做的吗?就是普通的墨镜!你想讹人吗?\"
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嘶哑,嘴角还挂着摔倒时蹭到的泥土。
蛤蟆眼闻言,脸上露出毒蛇般阴冷的笑意,慢悠悠地摆了摆手:
\"不不不!话不要说的那么难听!我这不叫讹人,准确的来说,叫做敲诈!\"
他蹲下身子,那张满是横肉的脸几乎要贴到卖西瓜大娘脸上,一字一顿地说:
\"老太婆!现在我给你两种选择,一,把你这车西瓜包括板车赔给我!二,我们卸你儿子一条胳膊或者一条腿作为赔偿!你做个选择吧!\"
说话间,他故意转动手中的匕首,刀刃反射的冷光映在大娘惊恐的瞳孔里。
西瓜大娘苍白的脸上满是泪痕,头发凌乱地黏在汗湿的额头上,她颤抖着双手撑在地上,连连磕头哀求道:
\"这位爷!我们就是底层人,家里穷得叮当响啊!你们欺负我们穷人干啥呀?
我和儿子每天天不亮就起床,顶着大太阳拉着这车西瓜四处叫卖,就靠着这点微薄收入勉强糊口。
你要是把板车弄走了,我们就等于断了活路,往后的日子还怎么活呀?\"
她抬起布满老茧的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和灰尘,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要不这样,你们把车上的西瓜都搬走,我和儿子拉着空车子离开,再也不在这里摆摊了,这样总可以了吧?
求求你们发发慈悲,放过我儿子吧!
\"她佝偻着身子,像一株被狂风折了腰的枯草,不住地向蛤蟆眼作揖,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