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里咕噜的，在哪说啥呢？
秦妙妙侧过头，看了一眼那说话的大胡子，眯了眯眼睛，总觉得这大胡子不像是什么好人。
正说着，那边刚值完班，在等着和秦妙妙交替，满脸疲惫的薛平、白锦等人，就出现在众人眼前。
薛平饿的要命，这会儿手里还捧着一碗红烧肉，哼哧哼哧，吃的满嘴流油。
这肉是从农场买来的。
而且这碗红烧肉，肥肉多，瘦肉少，刚好就是时下人最喜欢的肉质。
这肉，正是秦妙妙从农场，跟葛场长牵线搭桥，要来的小白猪。
小白猪贼拉嫩，吃起来香喷喷的，虽然比起黑皮猪少了山猪的滋味儿，但是它肥啊！
秦妙妙这会儿还有些想念马大厨。
要是马大厨在的话……这红烧肉的滋味儿，会不会更好呢？
今天也是想念马大厨的一天呢。
正想着，结果一转头，那边的大胡子还在那嘀嘀咕咕。
旁边的军区领导，包括赵兴华等人，也在旁边作陪。
只是秦妙妙这段时间，也算是跟这帮老研究员熟悉起来。
搞研究的人，其实基本上没有多少心眼，大家都是直来直往，有什么话就说什么，也不会掺杂什么坏心思。
就像是秦妙妙，这个二憨子有时候也蛮缺心眼的，这会儿就像是混入狼群的哈士奇，完美的没有任何端倪显现出来。
这帮老研究员，看到那布朗先生的模样，就忍不住想要撇嘴。
沈立民是留过洋的。
他听到布朗先生这个称呼，略作沉思，半晌后，才微微开口：
“我怎么觉得……布朗这玩意，这么像是蛋糕呢？”
沈同志以前也有过气派的时候。
那会儿什么小蛋糕，什么洋酒，简直就是咔咔一顿乱造。
也就是今时不同往日了而已。
秦妙妙飞快思索起来，转瞬就找到了答案。
巧克力布朗尼蛋糕！
好想吃！！
秦妙妙目光灼灼地放在布朗先生身上。
但是当她的目光看到那杂乱的络腮胡子，甚至在胡子上面，还有着一丝晶莹的水渍，那种食欲，顿时就缩减下去了。
什么饭缩力。
布朗先生似乎注意到秦妙妙的眼神，转而扭过头来，眯着眼睛，打量起秦妙妙。
他此刻已经听说，军医院研究出了初代血源疫苗，心中大骇的同时，满是不敢相信。
这才过去多久？！
只不过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算有海外的帮助，但是华国就凭借着眼前这般人马，凭什么能够攻破那么多的障碍，就这么水灵灵地研究出来了？
布朗先生此刻的第一反应，绝对不是愤怒，而是质疑。
这群华国人，不会是为了面子，来吹牛的吧？
还是说，他们刚才在路上，听到自己言语中的轻视，不想和意方，达成让步条约，所以才找了个借口，想要磋磨一下自己的脾气……
一想到这里，布朗先生心中就忍不住冷笑一声。
如果是这样的话，只怕这群华国人，就打错了算盘。
布朗先生转而看向秦妙妙，意味深长地开口：
“你也参加了这次疫苗研发？”
秦妙妙坦然点头：“一点点。”
赵兴华却不想要否认秦妙妙的功绩。
在他看来，如果不是因为秦妙妙年纪小，出于保护天才的原因，最终选择低调将消息传递给上头领导。
只怕自从研发出这个乙肝病毒疫苗后，秦妙妙早就各种传扬开去了。
虽然即便是现在待在军区里，也只是暂缓秦妙妙扬名的时间。
这不……
如今扬名的契机就这么水灵灵地到来了。
眼见布朗先生看着秦妙妙，一脸意味深长地开口：
“你懂医药吗？你知道三步纯化法吗？你知道免疫原性优化的核心问题吗？你知道超速离心能分离20纳米的颗粒吗？你觉得，你有资格担当的起那么多美誉吗？”
当布朗先生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旁边的人都替秦妙妙捏了一把汗。
说句实话，布朗先生说话里面的这些专有名词，对于普通的医生来说，都感觉像是天方夜谭，只觉得根本没有接触过。
医药研发和临床医学之间，就像是隔了一座山的行业。
也正是这样，在场的所有人，虽然心中相信秦妙妙，但还是忍不住替她捏了一把汗。
只不过秦妙妙的反应稀松平常。
专业领域的一些东西，是会这样的。
旁人觉得很专业的东西，其实对于行内人来说，只不过是最基本的名词。
就像是现在，布朗先生搜肠刮肚，自以为拿了几个平常听研究员说的高大上名词，但秦妙妙根本不需要思考，就直接开口：
“三步纯化法很简单，就是胃蛋白酶消化+尿素处理+甲醛灭活。”
“免疫原核心优化的问题，是早期疫苗在免疫缺陷人群，如血透患者的应答率小于60%。”
“还有布朗先生，超速离心并不能够分离20纳米的颗粒，只能够分离22纳米的颗粒，这一点，您可能说得有些不对。”
“最后，我能不能担当的起美誉，我懂不懂医药，您不能评价，我也不能自认。最终的一切，要留给群众后人评说。”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只有大家说好，那才是真的好。”
布朗先生听到这一番话，面色青红交加，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此刻的心情极其复杂，有羞耻，有愤怒，更有不敢相信。
这个小姑娘！
这个……
旁边的人悄摸着补充了一句——“秦妙妙”。
对！
就是这个秦妙妙！
她怎么知道的那么多？！
布朗先生的心中，陡然浮现出一抹恐慌的感觉。
即便是设备如此简陋，资料如此落后的环境下，华国依然有能力研发乙肝疫苗。
甚至在这些研发的人中，不乏还有秦妙妙这样，年轻一代的接力者，这让他们不得不产生一种名为恐惧的感觉。
华国的这一条巨龙……难道真的在复苏吗？
然而就是在这一瞬间。
布朗先生泛白的脸色。
秦妙妙从容不破的笑容。
被那位女记者，以“咔嚓”的方式，永久印刻在相机胶卷中。
秦妙妙不需要对骂。
她言辞流畅，对答如流。
就是最好的回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