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西丝看着走来的克维尔。
也没有那么意外，她今天说出来的那些话，也只不过是为了应付江荩。
有些事情可不能什么都当着元帅大人讲。
“小少爷既然来找我，肯定是想到了什么事。”
克维尔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床的旁边。
“我也不和你拐弯抹角，你今天早上说了那些谎话，现在不准备说点真的？”
弗朗西丝笑了笑，她指了指桌子上的果盘。
“还真是直接，这里有点水果，要不要尝尝，都是索尔切好的。”
克维尔摇头说不，他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吃一顿水果。
“不要这么着急，有些事情你总要听我慢慢说。”
弗朗西丝往后靠在了床头上。
“我确实骗了你们，我认识菲奥娜，但是有一点我没说假话，我一直不喜欢她。”
“如果不是因为小莹，我想我可能不会和她有什么交集。”
克维尔见她这么坦白，也是意外。
还以为再要跟她多磨几下才能够听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小莹是一个善良又聪明的女孩，就是因为她太善良，所以才会去救菲奥娜。”
“才会把自己推进另外一个深渊。”
“我想你应该会知道，在王室里面，如果你不能做到足够高的成就。”
“不能拥有合格的人脉，就注定要成为一枚联姻的棋子。”
弗朗西丝笑了笑，这份笑容不是嘲讽，更像是说不出来的同情。
“菲奥娜就是这样的人，一个生母卑微，被人忽视的公主。”
“没有人在意她的死活，这是准备在她成年之后把她推出去当做联姻的工具。”
“但是那一年，菲奥娜的联姻对象来了城堡，是准备要洽谈，接下来的联谊内容。”
弗朗西丝坐直了一些，她看向克维尔，脸上多了些怒火。
“我说过我一直很讨厌她，一个被压迫到无可奈何选择反击的人，最后做出的选择竟然是选择杀死了她的联姻对象。”
“但是这件事情却是小莹背下了锅。”
“所有人说，是小莹杀死了她的联姻对象，那一年，小莹的家族被王室疯狂打击。”
“最后不堪重负到全家死亡，小莹也死在了城堡里，死在了那个蠢货的手里。”
弗朗西丝言语中是高低不平的怒火。
她握紧了自己的手，力气大到好像要流出鲜血。
明明就是她做错了事情，为什么要把所有的一切全部让另外一个人去承担。
这么多年过去，弗朗西丝也早就把这些事情藏在心里。
有的时候见到面也只会调侃两句“还没有放下。”
但是到底没有放下的人有谁，或许不止对方一个。
大家都是成年人，不会把这些事情全部放在行为之中去发泄自己的怒火。
太过于清晰的表达自己的情绪，注定要被别人踩在脚边。
“现在听到了这些，小少爷，有什么感想？”
克维尔沉默了一会儿。
他作为一个旁观者，如果切实的代入当时的场景，或许能够感受到的只有窒息。
出生在一个没有爱的家庭，从来没有陪伴，还要日日忍受这样的痛苦。
甚至到了最后，自己唯一的朋友也因为这件事情死去。
很难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变得格外扭曲。
“她为什么要杀你？”
这个问题才是最核心的。
“哦，我在他的身后上放了一个监视器，看到了一丢丢小秘密。”
弗朗西丝心大的说着，她摸了摸口袋，从里面拿出了一支投影笔。
“这个里面就是我看到的东西，没看多少就被切断，所以被发现了。”
“也真不亏我讨厌她，她想要杀我的时候也是丝毫不见手软。”
克维尔把笔接了过去说好。
现在他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这件事情你明明可以直接说出来，为什么非要等到现在。”
“难道还不能讲给江荩听？”
弗朗西丝躺了下去。
“小少爷，有些事情可没有你说的这么简单。”
“我知道你天天和元帅待在一起，知道很多关于他的事情。”
“但是你对他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了解。”
“元帅和菲奥娜之间，除了上下级，还有另外一层关系。”
“他们本就是一场合作。”
在菲奥娜进入联邦的时候，就曾经找到过江荩合作。
这个合作并不是从联邦的立场去站。
而是从他们各自的地位去站。
“上一辈遗留下来的东西太多，恨也太多，元帅又不是什么好人。”
“怎么可能鞠躬尽瘁的为联邦死而后已。”
弗朗西丝笑着说完就看见克维尔的脸色变了。
看来这件事情说到这位小少爷的心巴上去了。
况且她也没有说谎。
现在哪有那么多大仁大爱的人，如果说真的是为了这个世界，又怎么能确定下一秒这个世界会不会选择背刺你。
“小少爷，你可不要一回去就眼巴巴的把我给卖了，我还想继续干下去呢。”
克维尔沉默的点点头。
他也不是那种分不出轻重的人。
知道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
“当然，要是小少爷觉得元帅是个大好人，就当作我说的这些话，全都是一个屁好了。”
弗朗西丝点到为止的说着，她现在可没有说什么谎话。
有些事情本来就是心知肚明，克维尔这么多年待在那个位置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他自己因为某些原因选择忽视。
克维尔站起来道了句谢。
“很感谢你愿意把这些事情和我说。”
弗朗西丝说的这些话也让他的大脑清晰了一点。
他确实这么多年在江荩的身边忽视了很多东西。
现在的生活比起从前要幸福太多。
让他在这个温床里面一度忘记了很多的事情。
有些人本就不是非黑即白。
江荩也从来不是一个为了天下人就可以付出什么大好人。
他既然愿意有些事留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就肯定是想要利用这些事情做别的。
就是不知道江荩和菲奥娜到底做了一个什么交易。
那现在的这一切会不会打扰到这个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