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林大力冷笑着摇了摇头:“桑烨犯的是蓄意谋杀罪,很快就会被执行死刑。如果你有需要,我们可以给你找到更多更合适的学徒。”
南容抬眸:“只是孩童们之间的打闹而已,死刑是不是太重了?而且四阶的催生系超凡者,应该也算是难得的人才了吧?”
林大力眼中闪过了一丝讥诮:“南大师怕是不清楚,城邦对于超凡者仗着能力欺压普通人的行为,从来都是从严从重惩处的。目的就是防止二者之间形成对立。”
“而且他也不是像南大师这样的稀缺型人才,哪怕是真的犯了弥天大错,凭着能力也能保住性命。”
“那我是不是该感谢你的高抬贵手?”南容轻轻挑眉:“让我想一想该如何回报——一支一阶b级的基因优化剂?至少能让你的儿子觉醒三阶以上的超凡能力。”
林大力笑了起来。
“至少三支。”他摇着头道:“还有二阶和三阶的基因优化剂,也需要你继续提供——到时候我会提前拿走,不必记录在生产清册中。”
“这种事很正常。”他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南容:“以后你会习惯的。作为报答,我可以为你长期订购一份石皮兽乳。监狱的条件十分艰苦,相信我,你会为今天的交易,感到万分庆幸的。”
南容撇了撇嘴,没有纠缠这件事,而是再次提起了桑烨:“他什么时候会被执行死刑?”
“建邦日庆典之后,也就是明天早上。你也会在同一时间,被解送到城邦监狱。对了,还没回答刚才的问题——店里先前展示的那些药剂呢?它们太惹眼了,早就被城管局的人内定了。”
南容淡淡地叹了一口气。
“可是我已经后悔了。”她说道:“我要出去看晚上的建邦日庆典,也不想把药剂浪费在你们身上。”
林大力惊讶地挑了挑眉:“我还以为,南大师是个少见的聪明人.......”
他说不下去了。因为面前的少女已经站了起来。
那些高强度的,足以困住五阶武者的束缚带寸寸崩断,而束住双腕的禁能环,更是不知道何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大力抽出了腰间的瞬发源能枪,直直地指住了南容,冷汗从鼻尖滴了下去:“站住!别做傻事!我已经发出警告了——你逃不掉的!”
澄净清澈的黑眸在他眼前渐渐放大,恍若星云般流转不休,摄魂夺魄。
同一时间,维兰微微蹙眉,旋即冷了脸。
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的黑袍人奥斯汀立即察觉到了这种变化。
“大人,是有什么意外发生?”
“一群自以为是的蠢货。”维兰嫌恶地挥了挥手。
下一秒,正木然地坐在审讯室中的林大力,以及炮制了那张判决书的相关人等,全都肉眼可见地开始老化。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他们的头发变得花白细软,皮肤干瘪而褶皱,牙齿脱落,目中失去了生命的光泽。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结束。
所有的肉体继续干枯腐朽,骨骼也渐渐风化为细碎的灰白色粉尘。
“大人。”弗洛朗跪地复命道:“目击者全被下了禁口令。但是发生了这样的事,之前的计划是否需要重新调整?”
“不必了。”维兰摇了摇头,唇边扯出了一缕冰冷的笑意:“这大概,就是天意吧。”
庆典之夜,希望之城灯火通明。整个城邦的人都参与其中,街道上人潮涌动。
上百万人挥舞着印着天平的自由之旗,歌声与欢呼声此起彼伏。
南容随着人流前行,不多时便来到了一处街口。
巡游的车队出现在正前方,顿时引起欢声雷动,掌声如潮。
南容如有感应般地转头,遥望着那辆被簇拥在正中间的最高大,也是最为豪华的花车。
身着白衣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昂然立于顶部的高台正中,如神只一般俯视着下方的信徒,灰蓝色的眸中流转着水银般淡漠的光。
无尽繁星就在他头顶的人造天穹中次第亮起,面具边缘流淌着庆典焰火的碎芒,将下颌的线条衬得愈发凌厉。
城邦之中的居民们为这份神性的光辉所慑,口中虔诚地唤着“伟大的先知大人”,如涟漪一般层层跪倒在地。
不过眨眼功夫,街道两侧就只剩下了南容一个人,仍然站得笔直如松。
跪在她身边的人简直难以置信,怎么会有人面对先知大人如此不敬?
“快跪下,不敬先知大人可是死罪!”他们低声提醒,连连伸手拉着她的裤角,但这个狂妄之人却没有半点反应。
花车就在她的正前方停了下来。白衣男子轻轻招手,南容便消失于原地,出现在他的身侧,与他并肩而立。
狂热的崇拜者们即便跪在地上,目光也仍然没有离开先知大人,看到这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发出一片低低的惊呼之声。
这声音迅速吸引了更多的视线,然后又一层一层地向远方扩散开去。
白衣男子紧绷的下颔,却于初时柔软了几分。
他就当着所有城邦居民的面,伸手去握南容的手,但却被她微微侧身避开了。
“我应该称呼你为维兰.奥斯汀,还是.......先知大人?”南容轻声问道。
“在你面前,我永远都只是维兰。”他叹着气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真实身份的?”
“这个重要吗?”南容眨了眨眼。
“对我来说,是的。”维兰低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从一开始见到你的时候。”南容信口开河。
维兰面上的从容之色消散了大半。
“能给我一个理由么?”他问道。
南容笑而不答:“那你能否告诉我,变数是什么意思?”
维兰再次叹了口气:“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南容:“我真实的超凡能力涵盖了整个神秘类,包括了空间,时间以及预言.......”
看着南容八风不动的脸,他再次喟叹:“你果然已经知道了。”
“我是从预言画面之中,得知你是影响平等事业发展的最大变数的。”
“抱歉阿容。”他的声音极为轻柔:“那个时候的我太自负,对你完全没有了解,只想着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去排除障碍——所以让你陷入了危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