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未错过那抹极浅的笑容。
这一刻，所有的文字表述都同眼前相形甚远。那横撇刚正的墨迹似乎永远不及女子长发微扬，她字句铿锵，远带来此前他所见触动失言。
谢衍不知道那一刻他在想什么，他只是看着她。
不言不语，不带偏见，只是看着她。
于是待虞初转头，便看到那抹熟悉又陌生的眸光
她轻扯唇角，唤了一声，“殿下？”
4587【宿主……】
谢衍回过神，轻移开目光，“哼，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
就会什么？
他不知道。
明明他该杀了她的。
可……
谢衍【4587，位面维护部的第一宗旨是什么？】
4587 不解，却还是老实道，【回宿主，一切以位面稳定为行动目的，如若出现任何威胁位面稳定的存在，理应即刻抹杀，不惜一切代价。】
他唇角微掀，话音带笑，【还算个合格的，理论课上的不错】
4587【……】
它放弃同自家宿主斗嘴，转而问道，【宿主，我们该怎么办？】
谢衍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刚夸完你，就给我丢人现眼！】
4587【……4587 明白了】
他复而看向这个传闻中的大魔头，“本殿没有见过你说的什么什么灯火，也没那个好心去看，至于……随你呵”
说完不再看她，扯着身上半干的袍子头发一甩就是大步离去。
系统，“不是宿主他啥意思啊？不是皇子吗？不是大胤的子民吗？他良心被他爹吃了啊？”
虞初平静抹了把甩在她脸上的水，闻言忍不住道：
“他爹也没良心。”
言下之意是吃了也没用。
系统：……
“宿主……哇，都什么时候，你怎么还能、还能这么平静啊？要是这家伙罢工的话，咱们不就难办了吗？”
虞初，“我可以换人。”
系统：……？
它瞧你说的那般恳切的，结果这个对象是谁都可以吗？
难怪说它感动没用呢？敢情不是说给它听的啊！
系统怀疑统生，“天地为证呢？永远支持呢？”
被皇帝吃了吗？
虞初莫名，“我又没说对谢衍啊。”
系统：……？？
就，还可以这样？？
果然，女人的嘴不能信，况且这还是个女魔头！
“……宿主你干嘛去？”
“找三殿下剖明心迹。”
系统：……
这么快的吗？一炷香时间都还没有呢？
“宿主…这不太好吧？要是被六皇子发现了，他又来刺杀怎么办？”
“他打不过我，”
“……这个，宿主当然最厉害，可是他天天刺杀，会影响我们收集功德啊！影响到宿主收集功德，宿主就会在这个世界停留好久好久，然后就会离下个世界更远，离收集完成功德好远，离恢复记忆好远……”
系统这番话说的不无道理，虞初从善如流，脚步一转。
“嗯有道理。”
-
谢衍躺在榻上，动作依旧不羁，只是罕见地在发呆。
好学的 4587 细细复盘了一番今日所见，看到这样的宿主，忍不住开口，【……宿主我觉得大魔头今天很奇怪？】
谢衍【废话，不奇怪我会在这里沉思吗？】
4587【原来宿主不是在发呆吗？】
谢衍【……】
4587 继续分析道，【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大魔头离开了上一个世界来到了这个世界。可魔头应该还是魔头啊？难道她认出了宿主？也知道宿主想杀她，所以故意说出今日的这番话，想扰乱我们的判断？】
谢衍【你背着我偷偷安装了智慧驱动？分析得这么头头是道？】
4587【……宿主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的】
谢衍【……？】
【分析就分析，再敢夹枪带棒攻击你的宿主，信不信我把你程序拆了？！】
4587【……】
4587【宿主息怒，我只是……】
谢衍【嗯？参照我上一句话！】
4587 沉默。
它现在不是很想分析了。
4587 的话给了他提醒，不管虞初如何表现，魔头都应该是魔头。他想到那份写满未知的资料，虞初如何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他并不知晓原因。此前只想着速战速决将人一剑捅死完成任务就走。可现在，他不得不去思考一件事。
那就是虞初，是如何进入一个世界的？
此前不是没有这类家伙穿梭星海进入各个小世界位面。
可一种情况是误入某一个小世界，被他抹杀。一种情况是自身怀有神通，可在一定的空间距离间移动，还是被他抹杀。
但虞初，是个例外。
她并非凭空而现，而是拥有某个合理存在的身份。这个身份或许并不贵重，可有一点令谢衍不得不在意，即她的存在被世界所承认。
试问，她用了何种手段？
能做到如此……
他眸色深邃，【虞初，必须死！】
不死后患无穷，尽管现如今对方并未有任何崩坏的倾向。
4587【宿主说的有理，我们不确定大魔头到底认没认出我们，那就要先下手为强，尽管杀不了大魔头，但可以预防对方使坏！】
谢衍阴恻恻道，【你很懂嘛。】
4587【没有宿主厉害】
谢衍一时不知 4587 这个电脑子内的回路是怎么运转的，总是能在恰到好处的时候气他。
现在他莫名有点后悔自己手贱点了个系统。
这不是来帮他的，这是来给他挖坟的！
【既如此，用你聪明的小脑瓜子想想，怎么先下手为强？】
4587 跃跃欲试，【宿主要不我们去抢大魔头的刀吧？宿主一定也想过吧？我都看到宿主的计划本子了】
谢衍皮笑肉不笑，【抢了你去上战场？】
4587 默默咽回了自己的话。
它又沉思了一会儿，【要不宿主我们去试探大魔头到底记不记得我们？】
谢衍【怎么试探，我给她扔个炸药过去？】
4587【也不是不可以】
谢衍【炸死了你上战场？】
4587【……】
这个战场它是非上不可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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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并不算平静，不过一日，虞初路过救了落水的六皇子一事就在宫内传了个遍。
自然，当事人并不在意，但宫内各人就不知怎么想的了。
一个是握有实权的将军正待嫁龄的女儿，一个是突然进入众人视线的不受宠皇子。
皇帝不算浑浊的眼珠滑过殿上垂首的两儿子。
尤其是老六，眸光意味不明。
“回父皇，儿臣以为，江南水患不可耽搁。时日一长，恐滋生病疫，廉大人说的在理，还请父皇决断。”
时值夏日，连日的暴雨带起的水患展露了其峥嵘。
一向深受水患侵扰的江南一带不可避免变成了直面其的对象，大雨持续多日，江南近带的水患也愈发严重。
站在谢衍身旁的正是适才发言的三皇子谢天成，此刻他只垂手等待着上首皇帝的旨意。
而皇帝的眼神却并未落到自己的三儿子身上，反而是看向了一旁无甚表示的老六。
“老六，你可有何见地？”
谢衍【你才老六，你全家都老六！】
4587【宿主你确实行六，而且身份上他是你爹】
谢衍不服【下个任务我要当爹！】
45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