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丹:“……”
顿时有些后悔方才自己的心直口快。
懊恼自己怎么不再坚持一天。
立马朝沈清棠赔笑:“你看你!我就是开个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呢?你一路护送我来这么辛苦,说什么也得给我个机会谢谢你不是?
放心,等我回宫,我一定会在皇上面前为你美言几句的。”
让你个小贱人去伺候年老色衰的皇上。
沈清棠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沈清丹那点儿小算盘,懒得跟她打嘴仗,起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哎!”沈清丹见沈清棠真要离开,急了。忙伸手托着肚子,站起来去追,“沈清棠你什么意思?你真要丢下我?你不怕我去皇上面前胡说八道定你的罪?”
“我不丢下你你就不胡说八道了?”沈清棠嗤笑,“你还没到京城就小人得志成这样,真要到了京城,我还能活着离开京城?”
沈清丹坚决不承认,“你怎么把我想的那么坏?好歹你救了我,我就算不知恩图报也不能恩将仇报吧?”
“旁人必然不会如此。你不好说。”沈清棠半点不为所动。
沈清丹身怀六甲,她体弱无力偏生肚子大,行走困难,纵使托着肚子和沈清棠之间的距离也是越来越大。
最终只能放弃,跺跺脚,怒声质问:“既如此,你为何执意送我回京?别说是为了我好。就如同你不相信我一般,我也不信你!”
这一路上她各种试探,沈清棠都不露声色。
她除了没有足够的自由之外,无论想做什么沈清棠都没拦,连她悄悄往京城送信沈清棠都没说过一个不字。
只是,至今还没收到回信。
沈清丹就不信沈清棠没有别的目的。
沈清棠闻言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沈清丹冷笑,“有句话不知道你听没听过?原话是什么我记不清了,大意就是你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看别人就是什么样的人。
你自己不是东西,看旁人就带着天然的恶意。”
“你!”沈清丹羞恼至极却不知如何反驳,“你那么恨我,会想救我?你自己信吗?”
“我为什么不信?”沈清棠反问,“是,我至今都恨你。在禹城见你时,你凄惨无比,你的下场已经比我惨十倍!我可以在一旁拍手称快。
可,你我同为女人,同为大乾人,同为沈家人,我也不愿旁人如此糟践你,想为你谋一条生路。”
沈清棠半真半假道。
拍手称快是真,同为女人也是真。只有为沈清丹谋生路是假。
“可惜……”沈清棠遗憾摇头,“我属实没想到你都落魄成这样了,还惦记怎么害我!既如此我为何还要做滥好人?
沈清丹,你让我深刻的意识到什么叫‘狗改不了吃屎’!”
“你才狗改不了吃屎!”沈清丹愤愤反驳。
沈清棠已经懒得再搭理沈清丹,把沈清丹和她的怒骂声一起关到门外。
房间里,春杏和夏荷分别在打包沈清棠的衣物。
春杏负责沈清棠的衣服被褥,夏荷负责沈清棠的笔墨纸砚等。
秋霜在外院张罗离开的马车。
春杏看见沈清棠进门,感慨道:“夫人,你可真好脾气!这都不生气!”
“生气能怎么办?”沈清棠反问,“骂回去?怎么骂一会儿都会觉得没发挥好。何况我也没吵输不是?”
春杏点头,“那倒是。”
夫人一直这样,说话不疾不徐,遇事也很少动怒,就这么用一双能看清人心的眼睛看着你,冷静且条理分明的陈述自己的观点。
让所有的怒骂都显得很傻。
“再说,就沈清丹那德行,现在别说经不起你们打,就是我给她一巴掌她能受的了?她以前身体好的时候,我也没少打她。可惜,是个记吃不记打的玩意。”
春杏摇头,“受不了。”
沈清丹如今已经都不能用外强中干来形容。
她内里亏空十分严重,胎儿还在不停吸收她的元气和精血。
外表也不健康,头发一把一把的掉,枯瘦如柴。
别说给她一巴掌,风大点儿沈清丹都摇摇欲坠。
春杏不甘心的咕哝:“好像还真拿她没办法!”
打不得骂不得。
能杀的了。
沈清棠哪会不知道春杏想什么,摇头,“我方才说那些是唬沈清丹的,你可别当真!我不是纵虎归山,是要她往大乾扎一根刺。
春杏,一会儿你收拾好了就再去联络人,像之前一样,赶在沈清丹进城之前给她把声势造起来。
另外传信给赤月阁的人,让他们用最快的速度把沈清丹为大乾受辱的故事传遍京城大街小巷。
再安排几个人暗中保护沈清丹,务必保证她平安回京,回到沈岐之的落脚处。
我要让整个大乾的百姓都知道去北蛮和亲的公主被糟蹋的不成样子,是宁王和边关将士忍不下这口气把和亲公主救了回来。
因此北蛮出兵攻打边关。他们欺人太甚还得寸进尺。
边关将士不能忍,几位藩王‘不能忍’,大乾百姓不能忍。
我倒想看看皇上和朝臣要不要忍?”
春杏听见要搞事情,眼睛亮了起来,连声应是,收拾行李的动作又快了几分。
夏荷摇摇头,问沈清棠:“夫人,咱们真要离开?还是要先一步到京城附近观察。”
沈清棠道:“离开。后续观察的事交给赤月阁的人。”
京城不适合现在去,一不小心就粉身碎骨。
她人在京城会让季宴时分心。
他要同时对付西蒙、北蛮,还得提防大乾在背后捅刀子。
万一她落入有心人手里,就会成为季宴时的掣肘。
若是其他人,赤月阁的人尚且能应付。
若是皇上下旨,纵使明知是火坑,又如何能不跳?
她不会冒险。
一直在跳脚怒骂的沈清丹,见沈清棠还给她留了那辆豪华的马车以及一队“仆从”,像之前一样敲锣打鼓护送她回京,这才闭上嘴。
等沈清丹上了马车,离开城门进京,沈清棠一行人朝反方向离开。
主仆四人,一辆马车。
除去护送沈清丹的护卫们化整为零,扮作路人或者商队或远或近的跟着沈清棠。
来时万般小心,求快还要求稳求安全,速度终归慢了些。
至于沈清丹。
她的使命即将结束,至于她的结果如何,得看她造化。
若是她命大,还能活着,沈清棠也不会再要她的命。
不过,沈清丹能活着的概率怕是不足百分之一。
沈清棠掀开车帘往京城的方向看了一眼。
下一次,这里将会是他们的主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