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中有一碟色泽晶莹剔透的“玉露蒸糕”。
那糕点宛如羊脂美玉雕琢而成,凑近一嗅,清香扑鼻。
乾隆笑着介绍,“云儿,这‘玉露蒸糕’可是用清晨荷叶上收集的露水。
混合着精细的糯米粉与山间蜂蜜蒸制而成,入口即化,清甜爽口。
还带着荷叶独有的清新之气,最是适合这夏日清晨,开胃。”
萧云闻言,眼睛亮得如同璀璨星辰,迫不及待地拿起银箸,轻轻夹起一小块放入口中。
刹那间,那细腻的口感、清甜的滋味在舌尖散开。
她不禁满足地眯起眼睛,赞道:“果真美味,这般精巧的做法,我在宫里可从未尝过。”
再看旁边,是一小碗“雪蛤银丝羹”,羹汤浓稠,雪白的雪蛤肉若隐若现,丝丝缕缕的银耳如同银线交织其中。
乾隆继续耐心解说:“这雪蛤银丝羹,选用长白山的上等雪蛤,配以银耳、枸杞等炖煮。
滋阴润肺,美容养颜,是不可多得的滋补佳品,你且尝尝。”
萧云依言舀了一勺送入口中,软糯的雪蛤与滑嫩的银耳相融,鲜美的滋味让她频频点头,“这滋味,太独特了。
我从前喝的羹汤与之相比,倒显得普通了。”
还有一盘“松仁翡翠卷”,翠绿的菜叶包裹着饱满的松子仁与鲜嫩的野菜,形似翡翠。
乾隆指着它说道:“这道菜将春日里新采的野菜,搭配松子仁,卷入这鲜嫩的菜叶之中。
既有野菜的清爽,又有松子的香脆,咬上一口,满满都是山野之趣。”
萧云好奇地拿起一个翡翠卷,轻咬一口,只觉齿间留香,赞不绝口,“弘历,这儿的早膳,怎如此新奇有趣,每一道都让我大开眼界。”
乾隆看着萧云吃得津津有味,眼中满是笑意与满足。
他一一为她介绍着这些特色早膳,能让她尝遍这般稀罕美味,也不枉费此番心思。
膳厅内,欢声笑语与食物的诱人香气交织在一起,开启了这美好的一天。
傅恒在自己的居所,稍作休憩,养足了精神后,便稳步朝着乾隆的房间走去。
行至门外,他先是整了整衣冠,确保仪态端庄,随后抬手,不轻不重地叩响了房门。
乾隆正在屋内与萧云闲聊,听闻那有节奏的敲门声,便扬声说道:“进来。”
声音不疾不徐,透着威严。
傅恒闻声,推开门,躬身行礼,姿态恭敬到了极致,口中说道:“皇上,何时启程?”
乾隆神色不动,看似随意地瞥了云儿一眼,那眼神里却藏着几分宠溺,旋即不紧不慢地开口,“不急,朕准备去周边的庄稼地视察一番,咱们多留一日。”
傅恒闻言,微微一愣,此次出行的所有日程,皆是提前精心安排好的。
如今皇上却突然要多留一日,这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他心思机敏,瞬间便猜到了几分缘由,当下也不多问。
他沉声道:“臣遵旨。”
说罢,再次行礼,而后稳步退了出去。
萧云见傅恒离去,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像只欢快的小鹿,拉住乾隆的胳膊问道:“弘历,咱们多留一日,要做什么呀?”
萧云睁大眼睛,满是好奇。
乾隆看着她这副模样,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耐心解释道:“去看看庄稼,瞧瞧百姓,切身地体察一下,民生疾苦。”
他说得一本正经,那理由听起来,确实冠冕堂皇。
萧云丝毫不疑有他,毕竟在她心中,乾隆身为帝王,关心百姓本就是分内之事。
可谁又能想到,乾隆是假公济私,只为了云儿开心,便改了行程!
乾隆见状,又笑着问道:“云儿要不要跟朕一起去看看?”
萧云连连点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她五岁之前在宫外生活,可那时年纪尚小,记忆早已模糊不清,如今有机会近距离接触这些田间之事,自然满心期待。
不多时,乾隆牵着萧云的手,在一众侍卫与侍从的簇拥下,缓缓走出燕郊行宫。
放眼望去,只见田间一片繁忙景象。
百姓们头戴斗笠,身着粗布麻衣,或弯腰插秧,或挥锄翻土,动作娴熟而利落。
那嫩绿的秧苗在他们手中被稳稳地插入水田,一行行排列得整整齐齐,像是在绘制一幅充满生机的田园画卷。
萧云瞧得目不转睛,眼中满是新奇与兴奋。
不一会儿,她便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挣开乾隆的手,一个人小跑着奔向田间。
到了田边,她先是蹲下身,仔细观察着那些秧苗,伸手轻轻触摸,感受着那鲜活的生命力。
随后,她站起身来,跃跃欲试地看向一旁正在劳作的一位老妇人,带着几分羞涩问道:“婆婆,我能试试插秧吗?”
老妇人抬起头,见是一位衣着华贵的年轻女子。
虽不知身份,但见她一脸和善,便笑着点头,“姑娘,当然能啦。”
萧云得到许可,兴奋得小脸通红,学着老妇人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把秧苗,踏入水田之中。
那凉凉的泥水瞬间没过她的脚踝,让她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
她学着旁人的姿势,弯腰、插秧,可那秧苗在她手中却总是不听使唤,不是插歪了,就是插得太浅,惹得周围百姓一阵善意的笑声。
但萧云丝毫不气馁,依旧兴致勃勃地尝试着,不多时,便在这片水田里玩得不亦乐乎。
插了一阵子秧后,萧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直起腰来,双手拢在嘴边,朝着田边喊道:“弘历,快来呀,你也一起来!”
那清脆的嗓音宛如银铃,在空旷的田野间回荡开来。
百姓们正专注于手中的农活,听闻这呼喊声,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好奇地将头转向声音的来源。
只见一位衣着华丽至极的男子卓然而立。
通身的气派与这田间的质朴格格不入,一看便是出身大户人家的老爷。
众人心中不禁犯起嘀咕:这般尊贵之人,怎会来做这等粗鄙的农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