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梅比乌斯,是人类抗崩坏联盟特种部队的一员。在这里,每个人看我的眼神都带着疏离,仿佛我是一柄没有温度的利刃——冷酷、危险,难以接近。呵,他们又哪里知道,我也曾是个会为了一朵花的绽放而雀跃、会对着星空数星星的天真少女。
我生来就带着一个秘密:能窥见他人未来的片段。有时是几秒的闪回,有时是几分钟的场景,偶尔也会掠过几年后的剪影。这份能力曾让我窃喜,以为是上帝给予的馈赠,却没料到,它最终成了将我拖入深渊的枷锁。
起初,我把它藏得严严实实,像守护珍宝般守护着这个秘密。直到安娜亚的出现——她是我生命里第一个让我愿意卸下防备的人,我们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书包带磨出的痕迹都像是友情的勋章。我天真地以为,这份形影不离会延续到永远,于是在一个星光黯淡的夜晚,我把那个关于“未来”的秘密告诉了她。她握着我的手,眼睛亮晶晶的,说会替我保守一辈子。
那天下午的阳光格外刺眼,我背着书包跑到校门口,远远就看见安娜亚站在老槐树下等我。我像往常一样扑过去想抱住她,想告诉她今天课堂上老师闹的笑话,可胸口突然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我低下头,不敢置信地看着那柄没入胸口的匕首,握刀的人正是安娜亚。她脸上还带着笑,那笑容却像淬了毒的冰,冻得我血液都快要凝固。我张了张嘴,想问“为什么”,却只能张了张嘴,什么都发不出来。
意识沉入黑暗前,我最后看到的,是她转身离去的背影。
再次睁眼时,我躺在一张冰冷的手术台上,消毒水的气味呛得我几欲作呕。周围围满了穿白大褂的人,他们手里的手术刀闪着寒光,正一点点向我靠近。我想喊“妈妈”,想挣扎着逃回家,却发现自己被牢牢固定在台上,发不出一点声音,连指尖都动不了分毫。
当冰冷的器械触碰到眼眶时,我终于明白了——安娜亚的“永远保守秘密”,原来是把我当成了献给这些人的“礼物”。
黑暗彻底吞噬视野的那一刻,我听见心底有什么东西碎了。原来所谓的“未来”,最残忍的不是预见结局,而是看清了背叛却无力阻止。
起初我天真地以为,他们挖走我的双眼后,发现那不过是双普通的眼睛,便会彻底失望,放我离开。可现实却给了我更残忍的一击——我的“特殊”并不藏在眼睛里,而是深植于这具躯体的某处。这个发现,成了我坠入更深地狱的开端。
眼睛被夺走后,世界陷入永恒的黑暗,但感官却变得异常敏锐。每一次被粗暴地固定在手术台上,冰冷的金属触感都会顺着脊椎爬上来;每一次锋利的刀刃划开皮肤,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都格外刺鼻;针线在血肉间穿梭的拉扯感,金属管道贯穿身体时的窒息感……这些触感像烙印一样刻在神经里,一遍遍重复,无休无止。
痛。
是那种撕心裂肺、深入骨髓的痛,根本无法用语言形容。有时痛到极致,意识会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飘起来,可下一秒又被更剧烈的疼痛拽回这具千疮百孔的躯体里。
但比起身体的剧痛,更让人绝望的是看不到尽头的黑暗。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实验室里,没有昼夜交替,没有时间流逝,只有冰冷的器械声和研究员们毫无感情的对话。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会结束,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等到“结束”的那一天。
希望?在这里,连“希望”这两个字都显得奢侈。我像一只被扔进玻璃罐里的虫子,无论怎么挣扎,都逃不出这透明的牢笼,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一点点消磨、碾碎,直到连最后一丝气息都变得麻木。
“谁……有没有人……救救我……”我在心里一遍遍嘶吼,声音却发不出来,只能化作喉咙里微弱的气音,消散在冰冷的实验室里。
直到某天,我像往常那样被扔进一个灌满粘稠液体的营养舱,冰冷的玻璃隔绝了外界的一切。紧接着一道陌生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陌生的脚步声在我所在的营养舱前停了下来。
我能感觉到,有人在外面看着我。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我抬起布满伤痕的手,重重捶打在玻璃罩上,指甲断裂的刺痛都变得麻木。口中艰难地挤出几个字,破碎而微弱:“救……我……我……想……活……”
是的,哪怕被折磨成这副模样,我还是想活。没有什么宏大的理由,只是本能地不想死,想再感受一次阳光,想再呼吸一口自由的空气——哪怕这些早已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外面的人似乎愣了一下,随即传来一道带着戏谑的声音:“有意思。”
然后,脚步声便渐渐远去了。
最后一丝希望也随着那脚步声熄灭。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这具身体已经走到了尽头,像一株被连根拔起、反复碾压的野草,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又一次实验开始了。冰冷的液体注入血管,剧痛像海啸般席卷而来,心脏的跳动越来越微弱,像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就这么结束了吗……”我意识模糊,绝望像潮水般将我淹没,“谁能……救救我……”
当心脏彻底停止跳动的那一刻,我以为一切终于尘埃落定。黑暗像温暖的怀抱,温柔地包裹住我,让我几乎要沉沦其中。
然而不知过了多久,胸腔里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悸动——是心跳!
有力,沉稳,带着一种陌生的力量,重新在这具破败的躯体里搏动起来。
同时,耳边响起一道轻佻又玩味的声音,仿佛近在咫尺:“我给了你心跳第二次跳动的机会。作为代价,就让它……为我而跳动吧。”
对方不仅让我活了下来,还为我重新移植了一双眼睛。当纱布被拆下的那一刻,久违的光亮刺得我下意识眯起眼,模糊的轮廓渐渐清晰——我终于能再次“看见”了。而赋予我这一切的人,名叫[琼]。
我曾问过他为何要帮我,这个问题在心底盘桓了无数次。他当时正把玩着一枚银色怀表,听到我的话后抬眼看来,紫色的眼眸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却又藏着一丝认真:“在我接手这个实验室之前,就听过你的事。即便被折磨到那般境地,求生的意志却比任何实验数据都要顽强。”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这份意志,值得我为你鼓掌,也值得我投下这几分‘怜悯’。”
“怜悯”二字从他口中说出,既带着几分施舍,同样也可能带着几分恶趣味。
不论如何,我终于自由了,从那个暗无天日的实验室里挣脱出来。可双脚踩在联盟总部光洁的地板上时,我才恍惚意识到——自己不过是从一个囚笼,走进了一个更大的囚笼。
重见天日的那一刻,我以为自己会狂喜,会对着天空放声大哭,可心里却出奇地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空落落的茫然。后来才知道,我在那个实验室里被囚禁了整整五年。
五年,足够改变太多太多
我曾发疯似的想找亲人,可得到的消息却是,他们在我“失踪”后的第三年,就因一场突如其来的崩坏灾害去世了。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上。
我又想起安娜亚,那个亲手将我推入地狱的“最好的朋友”。打听之下,才知道她早已死了——据说在我被带走后不久,就因为知道得太多,被那些研究员灭口了。
我曾无数次在黑暗中幻想过复仇的场景,幻想过亲手撕碎那些折磨我的人,撕碎那个背叛我的人。可当我真的站在阳光下,却发现仇人早已化为尘土,连让我宣泄恨意的对象都没有了。
后来,我确实找到了当年参与实验的几个漏网之鱼,干净利落地了结了他们。刀落下的那一刻,没有预想中的快意,只有一片死寂的荒芜。
杀了他们又能怎样呢?亲人不会回来,背叛不会消失,五年所受的苦也不会一笔勾销。到最后,还是只剩下我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世界里,像个被时间遗弃的孤魂。
或许,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我终于活下来了。
活着,看着日出日落,感受风拂过皮肤的触感,哪怕身边空无一人,哪怕未来依旧像笼罩着浓雾的沼泽——至少,我还能呼吸,还能思考,还能握着自己的命运,哪怕只是一点点。
这大概就是[琼]说的“求生的意志”吧。它没能换来圆满,却让我在一无所有的时候,还能守住最后一点“活着”的实感。
豆大的雨点砸在脸上,冰凉的触感顺着脸颊滑落,混着不知何时流下的泪水,在下巴尖汇成水珠滴落。我站在空无一人的街角,任由倾盆大雨将全身浇透,湿透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带来刺骨的寒意,可心脏却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每一次搏动都在呐喊——我还活着。
我抬手抹了把脸,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只觉得眼眶酸涩得发疼。
风卷着雨丝打在脸上,像细小的鞭子。从今往后……
我只为自己而活!
我只爱我自己!
抗崩坏联盟总部的训练室内,能量投影装置嗡鸣作响,数十台模拟崩坏兽的训练机器嘶吼着扑向场中央的身影。
梅比乌斯站在光影交织的风暴中心,指尖轻抚过腰间那柄泛着冷冽绿光的长剑。她神色漠然,仿佛眼前的嘶吼与扑杀不过是虚影。
距离拉近的瞬间,她骤然动了。身影如鬼魅般向前疾冲,绿色的剑光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嗤——嗤——”
接连几声轻响,那些张牙舞爪的训练机器瞬间被劈成两半,能量核心闪烁几下便化作光点消散。
而梅比乌斯仍保持着收剑的姿势,直到最后一缕剑光隐入鞘中,她才缓缓直起身,动作行云流水,不带一丝多余。
“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从门口传来。梅比乌斯斜睨过去,只见[琼]斜倚在门框上,指尖轻拍,嘴角噙着惯有的笑意:“精彩,真是十分精彩。”
面对这夸赞,梅比乌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冷得像淬了冰:“找我有事,直接说。”
“别这么冷淡嘛,梅比乌斯。”[琼]直起身,缓步走进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要知道,为了不让你太孤单,我特意为你安排了一位搭档。你多少该感动一下吧?”
梅比乌斯闻言,终于转过头,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冷淡:“搭档?”她嗤笑一声,“看来是哪个家伙得罪你了,才会被丢来做我的搭档。”
“你这么说,可真是让我伤心呢。”[琼]故作夸张地按住胸口,眼底却闪着笑意,“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梅比乌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动作干脆得没有一丝犹豫。
琼无奈地双手一摊:“好吧好吧,我的朋友,认真说——你的这位搭档,可不比你弱。她可是亲手讨伐过第二律者的大英雄。”
“讨伐过第二律者?”梅比乌斯脚步一顿,转过身时,眼底终于掠过一丝波澜,但很快又被漠然覆盖。她没再多问,只是转身走向训练室外,声音冷冽如旧:“既然是大英雄,那我倒要好好‘讨教’一下了。”
话音未落,身影已消失在门口。
[琼]看着她的背影,轻笑一声,指尖在空气中轻轻敲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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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这章我写完之后都没有勇气发布出来,毕竟这梅比乌斯和印象里面的梅比乌斯差太多了。但是偏偏又犯贱想写一个稍微不一样的梅比乌斯,不过转念一想,写的是梅比乌斯的同位体,又不是本征世界的梅比乌斯,我怕什么啊?不管了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