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自信已经彻底摆脱了时雪的时夏,却忘了这个世界上许多事情并不会如愿以偿。
他唯一谨记的一点就是,传说故事中的波澜壮阔总是需要许多的代价……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寒假的短短一个月就像是上好的绸缎,柔软顺滑,一扯就从指尖溜走了。
一个月的短租到期后,时夏备的年货都还剩下两筐砂糖橘、几个零食礼盒以及一箱坚果乳和一些零碎的瓜子糖果,过年时的菜蔬也还剩了少许。
离开前利落地打扫了民宿,又将剩下的少许肉菜都做成了饭菜装在保鲜盒里带走,算下来居住在这里不到一个月,也没留下多少痕迹。
最可惜的就是荷包里温度没有变化,但是时间总在流逝,而昆仑学府无论哪一间宿舍,都没有微波炉和家用电器容身之地,连小功率的宿舍电煮锅都不可能带入,毕竟没有任何插座。
开学之初就是选课,大一的学生仍然要去挤那一年又一年只给大一用的机房,队伍依旧是长长的,只是比刚入学时更加“公平”。
面对这种现象,无论学生们怎么抱怨,老师或是学长学姐总是说:
“且忍一忍吧!等分了院系就好了。”
总是如此,一贯如此,似乎一定是要等到第二学期期中的时候才能分院系,不能早也不能晚。
因此校园里总有些经久不变的言论:凭什么已经学完的天才不能提早选院系?凭什么还没学完的人就得懵懂着选择?
然而条条框框拘束住了危险,也将自由生长的枝条强行捆做了一束,要求所有枝条必须直直朝上生长,决不能横生枝杈。
时夏倒没有那种想法,他跳过级也按部就班走过,假如是天才,那么何妨放慢脚步,再汲取更多知识呢?假如尚且迷茫,那不如就此跟随命运,看能否谋得一个安稳的未来。
毕竟身在昆仑学府,本身就已经注定了里世界无论平庸或是出色,都在国家的监管之下。
要知道他们校服里的军装常服,上面可是有衔的!
无论如何,等到正式分院系,也是期中的事情了,下学期他们就都已经入门了,所有的新生也都要分散到各个院系去走上自己注定的道路。
时夏是照旧把课表填得满满当当,他向来是极有决断的人,已经想好了要走什么道路。
霍庭却是犹豫了许久,他还在考虑,到底要走万民道,还是走剑道?
他家里教得严格,是决不许他在现代社会选什么纵横道、什么权谋的,哪怕许多人都会用到,但是选了这些道路,似乎就在明明白白地说:哦,我就是要搞阴谋诡计!
这几条道,其实在学府内部并不是没有人选,但是选了这些道路,无一例外都是在面上宣称选了其他的途径,从此白天上一套课,晚上再上一套课,从此连自己真正选择的途径都不能说,日复一日地遮掩着“野心家”的标签。
更何况,光是这样如何能瞒得过天下人?
因此这类人往往毕业后就“人间蒸发”,从此隐姓埋名为国筹谋去了。
因此选课前,刚返校的时候,霍庭就老是在庭院里打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绕着院子走来锻炼呢!
看着时夏清秀的面容,他心里就踌躇不定。
这世上,终究是情字最难解!家国情怀,尚有小节大义,情感如何,纵有利益权衡,如何能奈何这些欲念感情,情不知所起,更不知所解……
霍庭不知道的是,老练的快穿者早就把他的纠结看在了眼里。
[国士无双,又哪有那么好做呢?不过,时间已经不多了,他早晚要作出决定。]时夏的心很硬,适合就在一起,不适合就各自安好,爱情固然要互相奔赴,但没有必要在人生大事上迁就。
最终,霍庭的各项选择都偏向于法学、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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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这一学年有两个学期,第一学期是忙碌的,第二学期也是忙碌的。
同住一个屋檐下,时夏最大的乐趣,就是看霍庭纠结要不要表白,人潮拥挤中交握的双手,彼此触碰间隔着因为天热越来越薄的衣服,超市里的盒装冰激凌、巧克力冰棒,食堂对坐一起吃饭时隐约能看见嫩红的舌尖,青春年少的荷尔蒙最滚烫汹涌。
其实要是没有心思,这些相处,不过是真挚情谊,但是彼此之间隐隐越过了友情的界限,似乎就连寻常的对视,都带上了不同的意味。
繁忙的生活里,这一点爱情,或许并不是拖累学习的累赘,而是劳累中的一点甜呀!当然,这首先是因为时夏并不会因此觉得学习吃力,才能顺利地拥有这一点调剂。
虽说大学里本就是众多年轻人追求爱情的地方,就连老师都会说,在大学里最好经历一场恋爱,走下去也好,失恋也好,趁着年轻大胆去爱,这种论调和所谓到了大学就轻松了,是两种对于大学生活的主流描述。
“这种情况难道不是因为十八岁之前未成年谈恋爱等同犯罪,偏偏二十多岁就等于晚婚吗?”
对于这种情况,时夏向来是嗤之以鼻的,本质上还是社会观念的不先进,诚然年少恋爱不是好事,但是到了年纪只给那么几年时间,晚于这个时间就算是晚婚,难道不可笑吗?
何况晚婚的概念最开始是希望大家晚婚晚育,在成熟的年纪步入婚姻殿堂,到了后来却变成催促人结婚的说法,但是婚姻与生育本来就是人的自由,因为早晚而干涉,总给人一种腐朽的错觉。
不管怎么说,学习生活还是一样的。
上学期时夏担任了好几门课的课代表,上课前提前把作业收齐,平时还要去教授们住的地方帮忙搬本子、了解情况,虽然在课表满满当当的情况下非常忙碌,但是给老师们都留下了好印象。
毕竟选的课虽然多,但是他每一门课的成绩都很亮眼,主课的笔记也都记得漂亮,面对老师谦逊乖巧,面对同学也是进退有度,平日里的突发事件和布置下去的任务都无可指摘,这样一个好学生,哪个老师会讨厌呢?
所以这学期,又有几个教授指名了时夏做课代表。
带他打下手的时候,就有几个教授问过他,想要选择哪条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