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萱刚走出警局大门,晚风裹挟着凉意扑面而来。
突然,一道身影从斜后方飞快冲来,她来不及反应,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身体便骤然腾空。
熟悉的气息萦绕鼻尖,是叶润。
她一把将苏芷萱打横抱在怀里,疾跑间带起的风拂动了两人的发丝。
苏芷萱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寒意,身子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哆嗦。
“现在知道冷了?”
叶润低头看她,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嘴角却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苏芷萱抬手摸了摸冻得微凉的鼻尖,望着夜空里稀疏的星辰,感受着秋夜刺骨的凉意,在心底默默叹道:
【确实是太晚了……】
一路驱车返回,车厢里寂静无声。
除了方才那句带着怨怼的冷笑,叶润再没说过一句话,只有方向盘被她握得泛白的指节,泄露了压抑的情绪。
直到回到房间,苏芷萱被叶润轻轻放在床上,目光无意间扫过地面,才看见那盒摔得变形的蛋糕。
奶油混着碎渣摊在地板上,原本精致的造型早已面目全非。
“为什么?”
叶润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她站在床前,逆着光的身影显得格外落寞。
苏芷萱没有看她,只是平视着前方,目光牢牢锁在那摊破碎的蛋糕上,缓缓摇了摇头,依旧沉默。
“为什么?”
叶润向前迈了一步,语气陡然拔高,
“为什么不告而别?
你就这么想离开我吗?”
她看着苏芷萱始终不愿与自己对视的模样,胸腔里的怒火与委屈交织,烧得心口发疼。
她索性在床边坐下,微微俯身,用手掌挡住苏芷萱的视线,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看着我,告诉我为什么。”
苏芷萱眼帘低垂,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她确实想离开,却不是现在,更不是以这样的方式。
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终只化作无声的沉默。
“说话!看着我的眼睛!”
叶润的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苏芷萱终于抬头,撞进叶润冰冷的眼眸。
可不知为何,她总能从那片冰冷深处,看到另一张熟悉的脸。
那张总是挂着温暖笑容,会温柔唤她名字的脸。
叶润将她的失神尽收眼底,心底涌上一阵尖锐的悲凉。
她猛地伸手抓住苏芷萱的肩膀,力道不自觉加重:
“你看着我!
我是叶润,不是你心里想的那个人!
为什么?
这几个月来,你总是这样,明明在看我,眼神却穿透我的身体,落在别人身上!
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
回答我!”
肩膀上传来的刺痛让苏芷萱皱紧眉头,她忍不住吸了口气,脸色骤然变得惨白,呼吸也急促起来。
叶润这才回过神,慌乱地松开手,小心翼翼地扶着苏芷萱的胳膊,语气瞬间软了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生气了……”
“我知道。”
苏芷萱闭了闭眼,声音轻得像羽毛,
“憋在心里这么久,委屈你了。
其实我一直在看你,只是……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她缓缓睁开眼,将梦里“前世”与叶润有关的片段一一诉说,却刻意隐去了自己的过往。
半小时后,叶润喃喃自语:
“所以,梦里的姐姐会伤害你我,而这里没有;
梦里的我们是好朋友,一直都是,可这里的我们……”
她顿了顿,眼神里满是迷茫与怅然。
“那只是个梦,别太在意。”
苏芷萱缓缓坐起身,主动握住叶润的手,掌心的温度传递着安抚,
“是我没缓过来,让你受了这么久的委屈,以后不会了。”
“对了!我也做过一个梦!”
叶润突然眼睛一亮,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猛地抽回手,转身一溜烟跑出房间,又很快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手里多了一个精致的小木盒。
当盒子被打开,一串银手链赫然映入眼帘——链条上缀着一个小巧的字母“S”,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苏芷萱瞳孔骤缩,脸上写满了震惊。
“我记不清梦里的细节了,只记得有个人把这个给了我。”
叶润拿起手链,语气认真,“我只模糊记得,她说她姓苏。”
苏芷萱看着她,眼眶微微发热,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向上扬起。
她忽然懂了,为什么“结局”里没有叶润。
原来她们的羁绊,早已跨越了梦境与现实。
(这里的梦境是叶润做梦,而且也不是梦,是灵魂重生过去,后面都会解释,那个故事还没结束,可以理解为平行世界,番外会有说明。)
“没事,戴上吧,这是你的机缘。”
苏芷萱笑着接过手链,小心翼翼地为叶润戴上,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
就像当初在梦境里,她为年幼的叶润戴手链时一样。
“好。”
叶润盯着苏芷萱的眼睛,又低头看了看手链,自己动手调整了一下位置,然后反复摩挲着那个字母“S”,陷入了沉思。
苏芷萱走下床,弯腰捡起地上的蛋糕盒,用勺子挖起一块还能成型的蛋糕,递到嘴边尝了一口,眉眼弯弯:
“很甜,很好吃,谢谢你。”
“今天是你的生日,你不记得了吗?”
叶润看着她,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我的生日?”
苏芷萱愣了愣,随即摇了摇头,眼底掠过一丝落寞,
“我……不记得了。”
太久没有人记得她的生日,久到她自己都忘了这个属于自己的日子。
“没关系,”
叶润站起身,也挖了一勺蛋糕,递到苏芷萱嘴边,
“我会永远记得,以后每年都为你庆祝生日。”
苏芷萱张口吃下蛋糕,甜意从舌尖蔓延到心底。
两人相视一笑,房间里的空气终于不再冰冷,只剩下蛋糕的甜香与彼此眼底的暖意。
翌日清晨,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房间,空气中飘来阵阵食物的清香。
苏芷萱循着香味推开门,刚迈出脚步,便听到“窸窸窣窣”的细碎声响。
一只奶油色的小狗正歪着脑袋与她对视,模样憨态可掬。
它似乎完全不认生,尾巴摇得像朵盛开的花,蹦蹦跳跳地跑到她脚边,用毛茸茸的身子蹭来蹭去。
“好可爱的小狗狗呀!
怎么这么乖?”
苏芷萱笑着蹲下身,将拐杖靠在一旁。
小狗凑过来嗅了嗅她的手,又用湿漉漉的鼻子碰了碰她的指尖,还伸出小爪子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苏芷萱被它的小动作逗得笑出了声,伸手揉了揉它的小脑袋:
“你也太可爱了吧!”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叶润端着早餐从厨房走出来,笑着解释,
“它是金毛和拉布拉多的串儿,性格特别温顺。”
“它有名字吗?”
苏芷萱抱起小狗,看着它圆滚滚的身子,眼底满是欢喜。
“还没起呢。”
叶润气鼓鼓地走过来,伸手扶着她的胳膊,语气里带着点嗔怪却没有半分责备,
“别蹲太久,等下吃完早饭我们去趟医院复查。
你提前拆了石膏,总归是不太好。”
“好~”
苏芷萱笑着站起身,低头看着怀里的小狗,眼睛一亮,
“不如就叫你糯米团子吧?
你看你圆滚滚的,像不像能吃的糯米团子?”
糯米团子像是听懂了一般,突然调皮地跳起来,伸出小舌头轻轻舔了下她的下巴,像是在“吓唬”她。
苏芷萱刚站稳身子,突然一阵眩晕袭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倾。
叶润惊呼一声,快步上前,伸手一揽,稳稳地将她拉进怀里,紧张地问:
“怎么了?
哪里不舒服?
是不是刚才蹲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