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归来
1976年秋，四九城。
一场凉雨过后，四九城的空气中带着初秋特有的清爽。
南锣鼓巷的树叶已经开始泛黄，零星地飘落在石板路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在历经了漫长的动荡岁月之后，大街小巷的气氛似乎也有了微妙的变化。
人们的表情不再那么紧绷，谈话的声音也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四合院里，秦京茹正在院子里晾晒刚洗好的衣物。
七岁的刘梓昂和五岁的双胞胎刘梓逸、刘梓翰在院子里追逐打闹，欢声笑语不断。
"；妈，火车什么时候到啊？"；刘梓昂停下脚步，抬头问道，黑亮的眼睛里写满了期待。
秦京茹抚平一件衬衫，柔声回答："；下午四点，你爸的火车就到了。别急，再有几个小时就能见到爸爸了。"；
"；爸爸会给我们带礼物吗？"；刘梓逸凑上前，眨着大眼睛问。
他和弟弟刘梓翰长得一模一样，连秦京茹有时都会认错。
"；肯定会的。"；秦京茹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头。"；
一旁的二大妈正在择菜，听到他们的对话，面带笑容地说："；今天家里可要热闹了，光齐这一走就是这么多年，回来可得好好给他接风。"；
实际上，刘光齐这些年没有回来过。由于工作性质特殊，刘光齐只是偶尔会寄回来书信。
这一次刘光齐传来消息说，那边的项目已经基本完成，他将正式调回。这个消息让整个刘家都欢欣鼓舞。
"；妈，我能跟你一起去接爸爸吗？"；刘梓昂拉着秦京茹的衣角问道。
秦京茹摸了摸大儿子的头："；当然可以，爸爸最想见的就是你们了。"；
这时，刘光福推着自行车从外面进来，车后座上放着几个大包小包。
"；嫂子，我买了鱼和肉，还有光齐爱吃的糖醋排骨的材料，您看够不够？"；刘光福已经三十多岁了，不再是当年那个瘦弱的少年，而是一个成熟稳重的中年男人。
秦京茹看了看篮子里的东西，笑道："；够了够了，太多了光齐一时也吃不完。光福，你真是越来越会操持了。"；
刘光福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不是大哥回来嘛，家里得热闹热闹。"；
刘光福也是这两年从津门回来的，现在在一个工厂里面做副厂长。
院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更加热烈起来。
刘海中和二大妈早早就开始准备，把家里收拾得一尘不染。二大妈从柜子里取出珍藏多年的好茶叶，刘海中则拿出了酿了很久的米酒。
秦京茹看着这一切，心中满是甜蜜和期待。她快步走进屋里，来到梳妆台前，仔细打量镜中的自己。
经过这么多年的岁月，秦京茹已经从一个农村姑娘彻底蜕变成了一个成熟的城市女性。虽然已经生了三个孩子，但她确实是底子不错，看起来依然年轻美丽。
眼角有了些许细纹，却更增添了几分温婉的韵味。
她轻轻抚摸着挂在墙上的全家福照片，照片上的刘光齐还是离开前的模样，英俊挺拔。秦京茹不禁想起自己的另一位"；姐妹"；——娄晓娥。
至于娄晓娥，还是去年风向稍微松动了一点，然后娄晓娥就寄信回来了。
于是巧合之下，秦京茹和娄晓娥竟然建立起了联系。
秦京茹拿起梳子，重新梳了梳头发，又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服。她想让刘光齐看到最好的自己。
"；妈，外面有车停下来了！"；刘梓昂突然从外面跑进来喊道。
秦京茹一惊，看了看表："；这才两点，不可能是你爸啊。"；
她快步走出门，只见院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车门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下来。
"；光齐！"；秦京茹忍不住惊呼出声，双手捂住嘴巴，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刘光齐站在那里，穿着一身深蓝色的中山装，依然挺拔如松。他的脸上晒得黝黑，眼角多了几道皱纹，但那双明亮的眼睛依旧如当年一般有神。
"；爸爸？"；刘梓昂怯生生地问道，目光中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虽然通过照片和妈妈的描述，他对父亲已经有了模糊的印象，但真正见到本人还是第一次。
刘光齐看着儿子，眼中顿时涌出泪光。这个孩子已经七岁了，而他却错过了他成长的几乎每一天。
刘光齐蹲下身子，张开双臂："；梓昂，我是爸爸。"；
刘梓昂先是迟疑了一下，但很快，他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冲上前去，扑进了刘光齐的怀抱："；爸爸！真的是爸爸！"；
刘光齐紧紧抱住儿子，轻声说道："；是啊，爸爸回来了，再也不走了。"；
这时，双胞胎兄弟也跑了过来，但却躲在秦京茹身后，怯生生地望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男人。
他们只在照片上见过爸爸，现实中的刘光齐对他们而言还是个陌生人。
秦京茹轻轻推了推两个小家伙："；去呀，那是你们爸爸，还记得照片上的爸爸吗？"；
刘光齐松开刘梓昂，向两个小家伙伸出手："；逸儿，翰儿，爸爸可想你们了。"；
双胞胎互相看了一眼，眼中既有好奇又有一丝胆怯。刘梓逸鼓起勇气，先向前走了一步："；您...您真的是爸爸吗？"；
刘光齐点点头，眼中含泪："；是的，我是爸爸。"；
刘梓翰也小声说："；妈妈说爸爸是大英雄。"；
刘光齐微笑着点头："；嗯，爸爸在很远的地方工作，但现在工作完成了，所以回来和你们一起生活。"；
听到这话，两个小家伙眼中的胆怯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喜悦和激动。他们同时扑向刘光齐，一左一右地抱住了他。
"；爸爸！"；他们异口同声地喊道。
刘光齐紧紧抱住两个儿子，心中的激动无以言表。虽然他通过信件和照片了解着孩子们的成长，但亲眼见到他们、亲手抱住他们的感觉，是任何信件和照片都无法替代的。
同时刘光齐看向秦京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抱歉的神情，毕竟离开家这么多年，家里一直也都是秦京茹在忙着操持着。
不单单是孩子，还有自己的父母。
秦京茹站在一旁，泪流满面。这一幕，她盼望了太久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