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我们这儿什么都有
有时候，我也会有错觉。
好像在某个时刻，重复过某个行为，看过某些风景，然而实际上并没有。
科学的解释说，这是大脑出现了短暂的记忆错乱。
但在玄学里，它被称为记忆碎片，有可能来自于我们的基因，又或者是漫长曲折的前世。
当我们来到凤凰木脚下时，已经完全看不出它的完整形态了，再怎么费力地张望，也只看到笔直光滑的树干，直挺挺向着天际而去。
这里方圆千里，都是荒无人烟的戈壁。
若非亲眼所见，估计没人相信如此贫瘠的土地，居然能扎根生出这么大又有蓬勃生机的灵树！
我从月神乌神鸦上跳下，伸手把变婆索要过来。
“是这里？”
“是的大人，这棵凤凰木附有灵力，没办法凭借外力上去，只能一步步攀爬上去。”
知道我的身份后，变婆态度变得既恭敬又谨慎。
它身受重伤，虽说体力恢复了些，但已无精力维持人形。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不用再被伦理道德束缚。
路上我们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所以这会儿也不想浪费时间。
就在我们准备攀爬台阶时，陆行川却突然发现了隐藏在空气中的结界。
我们轮番尝试着打破它，结界却纹丝不动。
“怎么会这样？”我看向变婆。
“啊，大人饶命，这个小妖也不知道啊，我离开的时候，没有这个结界啊！”变婆惊慌道。
它伸出爪子，试探着摸索，却不想身体竟直接穿了过去。
好在陆行川眼明手快，及时拽着它的尾巴把它拖了出来。
面对着我们狐疑的质问目光，变婆越发畏惧战栗。
“大、大、大人，小妖刚才只是单纯的试探结界而已，可万万没有想要逃走的意思啊！”它连忙声明。
我微微颔首，示意对方再次尝试。
变婆再度安然无恙地穿过了结界，不过它到底没敢跑，又瑟瑟发抖地返回跟我们解释。
“这应该是个识别结界，似乎只对人类、幽人生效，妖怪都能随意进出。”
这个结界牢不可破，想打破它，势必要闹出一番动静。
正当我纠结要采取哪种方案时，黄延之却突然从我们身后出现。
“延之，你怎么在这儿？”我很惊讶。
“属下奉大人之命前来此地打探消息，昨日又收到了青岚的传讯提醒，故而在附近守候。”他主动亮出冥使令牌自证身份。
此地妖怪众多，且很多擅长化形之术，黄大仙一如既往地谨慎。
“这边情况如何？”我问。
“不太妙，据说年后，这里突然来了个手持怪鼎的黑袍人，神神秘秘，不知道什么来历。不过所有妖怪都得任其驱使，不然就会被收入鼎中，十分可怕，目前九重天人心惶惶，大家对此都十分畏惧。属下灵力有限，只能在六重天以下打探消息，所以并未见到什么大妖怪和黑袍人。”黄延之说。
他这消息，倒是跟变婆所言完全契合。
我把自己的遭遇，跟他讲了一遍，黄延之听完，眉头紧紧皱起。
“属下曾多次出入此地，但近来妖界的气氛，确实格外沉闷压抑。大家都对那个能力未知的黑袍使充满畏惧，倘若连四圣兽和龙九子都被迫任其驱使，恐怕九重天又要有翻天覆地的大动作了……孩子固然重要，在这种情况下，大人您不应该以身犯险，让属下来去办就好了。”
“不行，太冒险了。”
黄延之虽然修行多年，但毕竟不是擅长战斗的类型，一旦遇上神兽猛禽，很容易出事。
见我执意前往，黄延之也不再多劝。
“此结界要破也容易，待我进去杀几只小妖，取它们妖丹分予你们，想必便能借着妖气过关。”他咬牙横下心道。
“不用你去！”我拉住他的手臂。
“大人？！”黄延之诧异。
“你修仙不易，杀生有损善缘，换个人去。”我果断道。
黄延之眼中溢出感激，众人不约而同看向变婆，对方顿时瘫软在地。
“并非小妖不从，实在是能力有限，偷个小孩还行，杀人剖丹之类的……我只怕到时候有心无力坏了大人的计划啊！”
于是问题来了，黄延之不易杀生，变婆又不十分可靠，其余人又偏进不去。
“陆行川或许能进。”黄延之突然道。
“刚才试了，进不去。”陆行川郁闷。
“幻化一下兽形呢？”黄延之又说。
陆行川眼睛亮了下，当即化成犬人形态触碰结界，居然当真成功潜入。
“不用多杀，取两枚就好。”我说。
陆行川点头，他动作很快，不多时便带了两颗妖丹回来。
我拿了一颗收着，另一颗交给秦大师，卫风和金歌见状俱是一愣。
“大人，我们呢？”两人异口同声道。
“你们不用进去，跟延之在附近等着，青岚到时候派人过来，便跟他们会合。我们此次非请勿入，尽量低调行事。若是能平和解决，那自然最好不过。如果不得已爆发冲突，我会想办法传递讯号，届时延之决定行动，你们切勿鲁莽急躁。”我认真叮嘱。
交待完毕，我便和陆行川、秦大师、变婆四人一起进入结界。
“我们这样，会不会很奇怪？要不要改装一下？”秦大师拎着两口箱子忐忑地问。
我看向变婆，它连忙摇头。
“不用改，这里是妖界，不是现世，这里什么奇形怪状的妖怪都有，你们这样的，一点都不扎眼！”它信誓旦旦道。
起先，我还以为它这话是带了宽慰、讨好的成分。
结果沿着凤凰木一路向上，到了一重天，才发现它说的是真话。
这里，果真什么玩意儿都有。
绿茵茵的草地上，畸形的山鬼、蹦跳的纸伞、竖起来走路的蛇、屁股喷火的鸟雀，甚至还有迎风飘逸的发鬼……处处都透着诡异的荒诞感。
“你们这儿，果真什么妖怪都有啊！”秦大师瞠目结舌道。
“以前还好，都是些规规矩矩的传统妖怪，如今受现世影响太大了，好多新兴物种连我都不认得……哟！！那还有个裸奔的手机，你们看到没？看到没有……啊抱歉大人，小妖失态了，下次会注意的。”变婆缩着脖子低声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