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媳妇熬成婆，不用她熬了，她自愿退下来。
以后这家，让唐小芬来当，她总该满意了。
第二天江梅就把王晨晨的衣服书包收拾好，带着她去了陆江庭家。
结果扑了个空。
打听了下，听邻居说他住在部队宿舍，好久没回来了。
江梅一阵郁闷，心想陆江庭肯定是故意躲着的。
不成，他自己要的抚养权，现在不想养可不行。
她决定先把王晨晨带回去，改天再去部队找他们。
这事儿很快就传到了陆江庭耳朵里。
住在那小区里的人，就算和他不是一个部门的，那也是有家属在部队里工作的，很多都认识的，给他传个话很正常。
陆江庭听后面色难看。
旁边刘安国说：“江庭，这事儿肯定要解决的。那孩子抚养权在你手里，你就有义务养他到成年，你要不养他，那肯定不行。”
陆江庭自然是知道的，他早就咨询了律师。
想要不管王晨晨，那他得变更王晨晨的抚养权。
但是现在的情况，他没办法改。
方晴坐牢去了，王晨晨的爷爷都瘫痪了，根本没有更改抚养权的条件。
想到这事，陆江庭悔不当初。
“嗯，暂时就这样吧，等方晴出来了我再去申请变更抚养权。”
好像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别无他法，要不他悔不当初嘛。
当然，还有更让他悔不当初的事。
这天老许把陆江庭叫进办公室里。
“江庭，你母亲现在是安排给你两个姐姐照顾了吧？”
陆江庭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这个事，点点头说：“是的。”
“那他们不会有意见吧？比如会不会说该儿子养老这种话，回头再把你娘给你送过来。”
陆江庭有些懵逼，不明白为什么老许问他这些事。
“不会，我已经跟姐姐和姐夫们说好了，我娘在他们两家轮流住，一家一个月。我每个月给五十块，轮到谁养我娘，这钱就给谁。”
五十，对乡下的人来说不少了，难怪没意见。
“这样就好，现在有一个出国学习的机会。你官司也打完了，我想着，你应该忘记过去的不愉快，开启新的人生。如果你没有牵挂的话，你看这个机会你可愿意接手？”
陆江庭当然想去，他明白出国学习意味着什么。
对新技术的渴望，他不比任何人少。
但他又有些犹豫。
开启新的人生，他这样的人，配吗？
而且，第二人生的幻觉，就像毒药一样吸引着他。
哪怕明知道是假的，他也总是偷偷的回味着，没有再告诉任何人。
离开了这里，他还能看到那些幻觉吗？
“要出国多久？”陆江庭犹豫了一会儿问。
“大概两年吧。”
两年……
那些幻觉需要一定的触发条件。
如果他离开了这里，他觉得就像当初在医院一样，可能幻觉也消失了。
两年后，他再回来，还能看到它们吗？
老许看出了他的为难，道：“要是有困难就算了。”
“不。”陆江庭立刻道：“我愿意去，什么时候出发？”
“过年后吧，可以放几天假，把家里的事安排一下。”
他拿出一张表格说：“没什么问题的话，你拿这个表格拿去填一下，填好了交回来。”
“是。”
陆江庭起身离开。
没过多久，老许接到门卫那边电话，说是一老一小找陆江庭。
老许一怔，“他们是什么人？”
“一个说叫江梅，一个叫王晨晨。”
是他们？
老许猛然一惊。
这才想起来，那孩子的抚养权好像还在陆江庭手里？
更改没有啊？
自从陆江庭知道王晨晨确实是王建国的孩子后，就把那孩子送给方晴了。
方晴进去后，那孩子也是跟着他爷爷奶奶，这让他以为那孩子就跟陆江庭没关系了。
现在想来，如果抚养权没变的话，那还得陆江庭养他呀。
“叫他们进来吧。”
“是。”
老许直接让人把江梅和王晨晨接到办公室来。
“你们找陆江庭什么事？”
看着威严的领导，江梅还是有些怕的。
老老实实的说：“是这样，我们打算回老家了，这孩子……当初方晴和陆江庭离婚时，这孩子是判给陆江庭的，理应由陆江庭养，所以我把孩子给他送来。”
老许冷笑道：“这孩子可是你的亲孙子，你自己的亲孙子，你不养，让人家给你养？”
“我……我也不想啊，我也舍不得把他送给别人养，可是我没办法呀。他爹娘都坐牢去了，爷爷前些日子摔一跤成了瘫子。我一把年纪了，要照顾老爷子，哪有精力照顾他？我养活不了他。”
“那就给他送到孤儿院去。”
江梅一怔，“那不成啊，我又不是那个监护人，我怎么送他去？要送也是陆江庭送去。”
老许：“……”
这老东西，想来都打听清楚了，根本糊弄不到她。
老许看向王晨晨，心里五味杂陈。
要说那些事都是大人做出来的，跟孩子无关。
可是天下日子不好过的孩子多了去了，管？谁管得过来？
他不好，也不是别人造成的，那是他爹娘造成的，能怪谁？
“晨晨，你愿意跟着陆江庭吗？”老许还是问。
王晨晨低着头不敢看他，小声的说：“愿意。”
老许一滞。
“为什么愿意？他不是你亲爹。”
王晨晨局促不安的低着头，声音越发的小，低如蚊吟。
“陆叔叔对我好。”
老许一时哑然。
他倒是不傻，知道谁对他好。
“可他没道理养你。”
王晨晨不说话了，只是脑袋低得更低。
老许叹了口气，摆手道：“你们先回去吧，这会儿陆江庭在工作，不能见你们。一会儿我会跟他说，等他下了班去找你们解决这件事。”
“好，谢谢领导。晨晨，快，谢谢领导。”
江梅推在他后背上，力道不轻。
“谢……谢领导。”王晨晨赶鸭子上架，低声说。
老许摆摆手让他们出去了，等他们走后，又让人把陆江庭叫回来。
“许部长，我表格还没填好。”
“不用填了。”老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