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朋友。
事情有点糟。
林骏特意寻到这个小地方，总不会说是来体验田园生活的。
时代不同。
十几二十年前，是有钱人回到乡下度过假期，而今他们能够在酒店里感受到更好的服务，更山水田园的生活。
四位数的一夜的不能够满足还有五位数一夜的，有钱人的生活跟普通人的生活泾渭分明。
虽说事情有点糟，但也跟她没有多大的关系，梁瑜这回加了人家的联系方式不好最近删除。
她不想惹祸上身，安安静静等纸钱变成灰烬，别的事她并不探究。
碰到熟人，林骏还挺高兴的，一点没有做贼心虚的自觉：“等一下一起看看应言小时候生活的地方？”
梁瑜看了眼荒草丛生的老房子：“不用了，我在这里烧点纸就好。都是杂草，可能有虫蛇，屋子也很久没人住，里头不太干净。”
“我会让助理把这里清理掉。”
“……”
既然不是容卓霄的朋友，怎么这样光明正大探究容卓霄的过去。
助理看着杂草丛生的庭院，恨不得自己是开挖机的，把这里都推平。他跟着老板，干点体力活不是不可以，但这种事情显然不是他能够胜任的，助理也不愿意给自己活找罪受。
“老板，我去找工具。”
林骏点头。
只要砍一条路出来就行，并不用将杂草都清理干净。
纸钱变成灰烬，梁瑜蹲下确定没有留下星火，拍了拍手站起来。
“等下。”林骏把人叫住。
梁瑜面露疑惑，似乎在说怎么了。
林骏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抖落可能粘上的尘埃：“你是应言的邻居，你们以前关系好么？”
一个人站在这，林骏有点害怕，这里他人生地不熟的，又有刚烧完的纸钱，怪阴森的。抓住梁瑜可以好好问一顿，虽然他刚刚犹豫着等下再找梁瑜问，最起码不是在这老房子面前，但是这会儿他更想把人留住。
“太久了。”梁瑜说，“高中毕业后，多年没什么联系。”
“那挺一般的啊。”林骏总结，“你们是邻居，小学初中都一块念的吧。”
见梁瑜点头，林骏感慨：“那你混得怪差的。”
十年的同学，最起码是十年的同校，又是邻居，这样的关系竟然多年没什么联系。林骏忍不住摇头，自认还算说了句人话：“可能是男女有别。”
“恩。”
梁瑜承认太快，面对这样不否认让自己把话说完的人，林骏没有什么暴脾气。梁瑜删了他确实有些不识好歹，现在加也加回来，他林骏难道是抓着一件事就不放的人？
“你读书的成绩怎么样。”
“还过得去，跟应言肯定没法比。”
“是吧，容卓霄那样的存在确实有些惹人厌。”林骏想起自己是容卓霄朋友的身份，“作为他的朋友也很苦恼的，还好我认识他的时候，读书也不是唯一一件可以比较的事情。”
可恶的是，在其他可以比较的事情上，容卓霄也不比他差。
梁瑜干巴巴道：“那挺好的。”
她倒是不想理会林骏，偏偏林骏一句接着一句，啥都问一问。
梁瑜算是有点眼力见，能看出林骏一身装扮价值不菲，对待对方不好太敷衍，毕竟来个小山村还带着个助理。
虽说出门在外，遇到谁都能喊一句老板，菜市场卖菜的也是老板，但是林骏看上去确实有点钱。
“不对啊，你其实在敷衍我。”林骏面上不大高兴，“你跟应言不熟，那为什么出现在这？”
“是后来不熟，小时候还是一块玩的。”这件事在村里头问两个上了年纪的人也是能够问出来的，梁瑜也不瞒着，“应奶奶人挺好的，我是来祭拜老人，现在的应言与应奶奶应当是没有关系的。”
梁瑜的解释，也能说通。
助理回来得及时，还带了两个人过来。
不知道是乡里哪家的年轻人，梁瑜看了眼并对不上名字，念了高中后梁瑜甚少回到老家，对乡里人并不很熟悉，年长的还能觉得眼熟大地知道个谁是谁，这小孩子她就真的认不得了。
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他们出生的时候，她都要念小学了，自然没玩到一起过的。
助理指挥着两个小伙子砍荒草，这房子许多年没有人住，乡里的年轻人也往城市里跑，这个宅基地也就没有被推掉。
助理主动汇报：“老板，一人两百块钱，两个人四百。”
林骏颔首：“路弄宽点，省得有蛇爬出来。”
他可不想被蛇咬。
助理早已知道老板没有多好的脾气，年轻有点暴脾气也是应该的。
最起码他的老板不爱瞎折腾，自己的工资待遇有保障，其他的助理不多嘴，人拿多少钱就操多少心。
助理挥着自己的胳膊向那个年轻小伙子走去，这边的空间留给老板跟美女。
梁瑜倒也不需要助理这种好心：“你们忙，我的事情结束了。”
这次还蛮客气，还道了别。
手机的铃声响起。
是容卓霄。
两个人虽然加回联系方式，联系却也不多，两个人之间隔了太久的时间。
容卓霄的朋友圈更是没有什么看头，没见他更新过两次。
“林骏有没有麻烦你。”容卓霄先是给哥哥打了一个电话才联系的梁瑜，他自己不在国内，而哥哥在，“他很快就会离开的，他如果缠上你，你不用理他，他那个人风评不太好。”
“梁瑜，你有在听吗？”
“恩，听到了。”
梁瑜把耳机拔下来，那种近在耳边的声音消失。
开了扩音。
“林骏对你很好奇，好奇你的过去，还有应奶奶的过去。”
“恩，因为他不满他的爷爷想要认我做孙子。”
换作很久之前，梁瑜会怎么回答呢，会抓住“做孙子”这一点，但现在的她跟容卓霄不是开玩笑的关系：“原来是这样。”
容卓霄说起他过段时间可以回国，以后会回国发展。
梁瑜也这样听着：“蛮好的。”
容卓霄忍住自己问“好在哪里”的冲动。
在旁人眼中情绪稳定的他，怎么就差点问出不礼貌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