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他会给你们家带来这么多的伤害。”
贺震霆十分内疚地向她道歉。
方攸宁抱住他说：“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用替他道歉。他是他，你是你，你是无辜的。”
“可是他们未必这么想，宁宁，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贺震霆也抱紧她，低沉着声音问。
封城已经不是简单的对手了，他是方攸宁的亲哥哥。
有了这层关系，他对付封城，就要有所顾忌。
而现在他最担心的是，封城会利用这个关系，让她离开他。
“我不是说了吗，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你的。”方攸宁松开他，再一次郑重承诺。
“我们说好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不要分手。”
贺震霆握住她的手，也严肃认真地说。
方攸宁点头说：“当然，说好了不要反悔，谁反悔谁是小狗。”
贺震霆轻笑，跟她抵了抵额头。
不过，眼眸里却又流露出些许的担忧。
他想到的问题，方攸宁也想到了。
只是他们，谁都没敢说出口。
把方攸宁送回家，贺震霆又走了。
他将机票改签到了下午，不过临走前，他又去找丁路童见了一面。
看到丁路童，贺震霆眉头微蹙着问。
“她找你做鉴定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
丁路童惊讶地看着他问：“你都知道了？”
贺震霆点头。
丁路童尴尬地道歉：“对不起，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实在是你们家小黑莲一直求我，千万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你，还说都是为你好。当然，她求我，我是没答应的。但是她说是为你好，我就犹豫了。你也知道的，咱们俩的关系，我肯定是向着你，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帮她。而且一开始，我真不知道她拿的谁的头发来做检测。也是等检测结果出来，知道有你的，才去问她。”
“知道了也没打算告诉我？”贺震霆又沉着脸问。
丁路童叹息的解释：“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你跟封城这关系，在商场上都是你死我活了。结果倒好，现在人家摇身一变，成了你大舅哥，你让我怎么跟你说？”
“宁宁说，为了我，她可以不跟他们相认。”贺震霆说。
“这么深情？可是，你也愿意她这么做吗？”丁路童问。
贺震霆沉默。
丁路童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说：“我知道你肯定担心，早晚有一天他们会相认。其实这件事情，也不是没办法解决，你父亲犯的错，你去主动承认错误。都是自己丈母娘和大舅哥了，大不了跪下来认错，认打认罚，闺女都跟你了，也不至于想要杀了你。两边把矛盾化解，她也能跟亲人相认，不是皆大欢喜？”
“乔宇的死，可能跟封太太有关。”贺震霆低沉着声音说。
丁路童一怔，疑惑地看着他。
贺震霆深吸口气，低沉着声音解释：“我怀疑赵云雅是封太太的人，当初我父亲对我下手，我一直觉得这件事很突兀。他突然就莫名其妙对我下手，背后肯定有人推波助澜。一开始我怀疑是吴珍星，但是这件事我后来跟吴珍星聊过，跟她没关系。这些年一直想不通原因，现在……”
“你觉得跟那位封太太有关？可是几年前，她都没有出现过，怎么能推波助澜让你父亲对你下手？而且吴珍星的话能相信吗？那个女人阴险狡诈、满嘴谎言，或许是说谎骗你呢？”丁路童说。
“所以，想要弄清楚这些事情，我要见到赵云雅，亲口问她。”
“贺总，你可要想清楚，真的去见赵云雅吗？如果真的像你猜的那样，你能放下封太太做过的事，能放下乔宇的仇恨？”丁路童皱着眉头严肃地问。
甚至，连名字都不叫，直接称呼他贺总了。
贺震霆当然明白他什么意思。
可是有些事情，他必须要弄清楚。
五年了，这些事情盘旋在他心中五年，不弄清楚他没办法安心。
“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就去做吧！”
丁路童看他心意已决，作为朋友当然支持他。
“我走了后，如果她有什么事，你帮我照顾她。”贺震霆说。
丁路童嗤笑着说道：“就你们家小黑莲的战斗力，还用得着我照顾吗？不过有事，我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贺震霆拍了拍他的肩，转身离开。
丁路童看着他的背影，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他真是想不明白，做人何必非要追根究底？
糊涂一点不好吗？
他真怕，追究来追究去，最后追究到他头上。
他可是答应过父亲，那个秘密绝对不会对他透漏半个字的。
贺震霆走了后，方攸宁也没在家闲着。
她又给封城打了个电话，约他见面，聊之前没有聊完的事。
这一次，两人约在了市区的咖啡厅。
因为该知道的人都已经知道了，也没有必要再躲躲藏藏，浪费时间，不如就大大方方地见面。
封城进入包间后，看到她面色如常的样子，松了口气说：“他没有为难你吧！”
方攸宁看到他松口气的表情，疑惑地问：“你不会以为他会打我吧！”
封城脸色难看，沉着脸说：“贺家的男人基因里带着缺陷，残忍、冲动、暴力，所以动手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她一直不联系他，他也要给她打电话，确定她的安全。
“你想多了，贺震霆没有这些缺陷。他稳重、成熟、儒雅、温柔，是很好很好的男人。”方攸宁自豪地说。
“那是因为他还没有表现出来，基因里的缺陷是不可逆的。宁宁，你别傻了，别拿自己一生的幸福，去赌一个不可改变的事实。”封城劝她。
“停。”
方攸宁打住说：“咱们不谈这个话题，还是回归到之前没谈完的话题上。对于姨妈和你们的遭遇，我很遗憾也很难过。可是，那都是上一辈的恩怨。贺鸿昌已经在你们手里了。想怎么报仇都可以，我都支持。但是能不能不要把上一辈的恩怨，牵连到下一辈？贺震霆是无辜的，如果可以选择，他也不愿意做贺鸿昌的儿子。”
“可是他没得选择，我们也没得选择，不是吗？”封城说。
“怎么没有选择，”方攸宁说，“当然有选择，贺鸿昌死了，恩怨全消。以后大家放下仇恨，也可以化干戈为玉帛。”
“化干戈为玉帛？呵，宁宁，你想得太天真了。”封城说。
“我是想的天真，就当是为了我，可以吗？”方攸宁恳求地问。
封城说：“母亲不会答应的，你根本不知道这些年，她有多恨。其实你的脾气性格很像母亲，简直跟她如出一辙。所以你可以想象一下，如果你是母亲，你能放得下吗？”
“放不下，所以，那就是逼我做选择。但是，我会选他。如果你们非要跟他为敌，我也只能站在你们的对立面。”
方攸宁垂下眼眸，伤心地说。
封城眉头紧皱，生气地问：“你就非要恋爱脑吗？你那么聪明，应该知道恋爱脑是没有好下场。”
“我知道恋爱脑的下场，但我不是恋爱脑。我和他经历过什么，你根本不知道，也没有资格评论我们的感情。”方攸宁深吸口气，语气平静地说。
封城继续耐心地劝说：“可是你能确定，贺震霆真的喜欢你？也许，他和他父亲一样变态，都只是因为你这张脸……”
“我很清楚他喜不喜欢我，这件事毋庸置疑，你也不用再想挑拨离间。”
方攸宁不等他说完，便冷声打算。
封城要气死了。
他跟人谈判从来都没有这么挫败过，没想到第一个让他觉得刀枪不入的人，居然是他亲妹妹？
“即便我们可以放下仇恨，但是贺震霆能放下吗？”封城又问。
问完后，停顿片刻冷哼说：“我知道他去哪里了，也知道他去找谁。不就是怀疑五年前的事，才去的吗？宁宁，现在不止是我们放不下，他一样放不下。”
“所以当年的事，到底跟你们有没有关系？”方攸宁质问。
她也是因为想知道这件事，所以才这么快又约他见面。
还没等她问出来，他倒是先提出来了。
“你想知道？”封城问。
方攸宁说：“废话，不想知道就不来见你了。”
“这件事是母亲一手策划，你如果想知道，就跟我去见她。”封城说。
方攸宁一愣，表情明显有些慌乱地说：“你不是说，暂时不打算告诉她这件事吗？”
“原本是不打算告诉她，可是你的态度这么坚定，说什么都不肯离开贺震霆。我还能有什么办法？母亲对你日思夜想，做梦都想找到你。虽然找到的你不能让她满意，但是与其日思夜想地伤害自己的身心，还不如让她彻底死心。”
“你就这么有把握，她会对我死心。”方攸宁小声嘟囔。
封城说道：“我没有把握，所以我也想试一试。如果你能说服母亲放下，我当然也愿意为了你放下仇恨。”
“好，我去见她。”
方攸宁眼睛一亮，立刻答应。
她的想法，女人终归要比男人感性。
既然这么想要找到她，她向她恳求。或许看在母女的情分上，愿意放下仇怨，化干戈为玉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