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陈不易都和季青若拓跋炽一起去西洋商馆,一来二去,跟江宇全越发熟识。
“江兄不必客气,咱们都这么熟悉了,以后就以兄弟相称吧!”陈不易邀请了江宇安一起喝茶。
“陈兄!拓跋兄!季小姐!”江宇安跟三人一一打过招呼,喊季青若的时候脸颊微微发红,眼神黏稠。
陈不易悄悄用腿碰了拓跋炽一下,笑的隐秘而慈爱。
拓跋炽笑眼与他交汇之时,瞬间便明白了心中所想!
“江兄满腹经纶怎么屈才委身于此?”以江宇安的才干怎么也不至于混的这么差。
江宇安挤出一丝笑容,“这里月钱高活儿轻松!”
他说不出的自卑,偷偷望了季青若一眼,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这些贵公子哥儿们怎会知道穷人的悲凉!
陈不易皱了下眉,月钱高!自己还想挖人呢!不管了,不管工钱有多高,只要江宇安愿意跟自己离开都可以!
拓跋炽看出他的心思,便替他问了出来,“不知江兄每月月银如何?”
江宇安尴尬的笑容不似笑而像哭,月银五两,不够这些公子哥们的一次赏钱!
“五两!”江宇安的声音弱的似蚊吟。
陈不易一愣,不是说月钱高?才五两!再转念一想,对寻常人家而言月钱五两是一笔可观的收入了!
唉!他叹了口气,以前他与家人也曾为一日三餐而发愁,为一贯铜板而奔波!寒门学子不易,更难得的是江宇安的人品以及那份善意!
季青若娥眉微皱:“五两?哪值得起公子的才华!”
“工钱不算高,胜在活儿少!这些西洋客商终是不多,大多数时候都不用来上工!”江宇安见几人并不在意自己出身贫寒,渐渐的不再那么局促。
陈不易点头表示理解,既想挣些工钱又想有时间看书,这份工倒是合适。
他又看向拓跋炽,于是拓跋炽又开始提问:“不知江兄可愿意换个地方换份工?”
江宇安脸泛难色,“多谢拓跋兄好意,只是怕是要拂了几位的好意!”
陈不易一听他拒绝,顿时急了,“月银不是问题,时间也富余!江兄不妨再考虑考虑!”
江宇安起身行了一礼,“多谢陈兄!只是我实在无法远行!”
“哦!那,那江兄愿不愿意换个工?就在天启城内!”陈不易还不肯死心,再一次挖人。
“不知是什么工作?”江宇安是文人,能做的活儿很多,只是要么工钱低要么工时长。
几人都看向陈不易,“帮我跟西洋人做买卖,或者帮我给西洋人翻译!”
江宇安睁大了眼睛,“啊?我没跟人做过买卖!只怕是做不好!”
“没关系!有人会帮你处理买卖的事,你只需做好语言沟通的事!”陈不易见他松了口,顿时兴奋无比。
虽然陈不易没有开月钱,但一定比现在的月钱高,“不知陈兄的商号是?”
“易盟!”只要江宇安同意就会与易盟接触,因此不必瞒着他。
“易盟!”江宇安惊的站了起来,眼前的竟是易盟之主!
江宇安再仔细的打量陈不易,自己真笨,世间哪有这么风华无边的人!自然是人们传说中的绝世无双的易公子!
那他旁边的“拓跋兄”就应该是拓跋炽!又是一位传说人物!都说他是杀神降世,长的凶神恶煞能吓哭小孩!不对啊,拓跋兄长相虽不及陈兄俊美,但那股阳刚霸气却无人能及!
那季小姐又是何方神圣?
江宇安更自惭形秽,恐怕季小姐的身份是自己无法企及的!
“江兄!你还是不愿意?”陈不易见他迟迟不语,又猛的担心起来。
“我,我考虑考虑!”江宇安不安的看向季青若,突然产生想逃的冲动。
“江兄,待遇好说,你说了算,我绝不二价!”陈不易怕价开低了委屈了江宇安。
“不是月钱的问题!”是自己配不上够不着!
“那,那是为什么?”
江宇安又悄悄打量季青若一眼,“没有为什么!我,我只是喜欢现在的工作!”
陈不易失落的看向拓跋炽,拓跋炽轻轻拍拍他的手,安抚他失望的心情。
“师兄,你若担心没人能翻译,我可以帮忙!”季青若以为陈不易只是想与西方商人做买卖。
“青若,你是可以暂时当翻译,可是以后呢?”陈不易在心中暗暗呐喊,我想要的不是买卖而是江宇安这个人!
拓跋炽看了眼季青若,淡淡开口道:“江兄是难的一见的人才,阿易与江兄失之交臂应该是一大憾事!”
此话一出,季青若立即察觉自己会错了意,“啊?呃!江公子确实是旷世奇才!屈居于此岂不是委屈了江公子!江公子该有更好的去处,有更好的前程!”
江宇安望着季青若,激动的脱口而出:“我会考取功名,不会委屈(你)的!”只是没勇气把那个“你”字说出来。
这下陈不易像泄了气的皮球,所有的期望都被击的粉碎,“原来,江兄早有打算,是我唐突了!”
他郁闷的连喝几杯茶,心情沉闷的如六月暴雨前夕的天气。
季青若则微笑着祝福他:“那青若在此预祝江公子金榜题名拔得头筹!”
季青若的笑若漫山绽放的鲜花,在江宇安眼里无比绚烂。
他愣愣的点头,“定不负小姐厚望!”
季青若觉得他的眼神太热,“以公子满腹经纶,应是信手拈来!”
拓跋炽用腿蹭了蹭陈不易,给他一个眼色,示意他看向另外两人。
陈不易注意到江宇安的眼神热烈而淳净,看来还有戏!
青若,以后全靠你了!
“天启会外文的人不多,江公子怎么如此精通!”季青若不负众望的继续与他聊天。
“家父是一名行商,曾跟着一个西方商人合伙,结伴在天启与西方之间做买卖,我从小耳闻目染之下自然就会了些许!”
陈不易立即发觉其中异常,“照理说,每次往返天启与西方一次利润奇高,江兄不应屈才于此才对?”
江宇安苦笑一下:“利润奇高但危险亦奇高!”
“抱歉!”
几人沉默下来,江父应该不在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