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本科阶段的课程不适合你的水平，沈同学，你要是有时间的话，要么赶一下学分，我给你申请提前保研？”
按照帝都大学的学业机制，只要学分修够了就可以直接毕业。
在周教授看来，沈明棠这个水平，别说是提前保研了，直接升博都可以。
沈明棠正要说话，周教授就已经贴心地问：“这次去参加会议，咱们班的松萝同学应该也来了吧？”
“正好咱们学院有个很喜欢她的老教授，要收她做研究生来着，我跟她提前说一声，到时候你们一起保研。”
虽然周教授平时埋头苦研学术，压根不怎么关注其他的事情。
但是学生的发展，他很在意。
周教授想得面面俱到，将松萝都考虑到了。
这是在为沈明棠好，她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
于是她应下了。
随即又想到，可惜温砚辞那家伙今年也在准备申博，不然两人的学历还能凑到一起去。
……
飞机平稳落地日不落帝国。
既然是来装x的，学院出手非常阔绰，给沈明棠和周教授租的是五星级酒店。
两人的交通费用也由学院全包。
所以两人刚落地，就奢侈地打车往酒店的方向去了。
现在还是下午，会议在晚上召开。
这种国际舞台，沈明棠不是第一次登上了。
两次奥运会，哪个场面不比这个会议更受人瞩目？
她早就见过大风大浪，所以心态非常平稳。
反倒是周教授，在进入会议前跟沈明棠叮嘱注意事项时，说着说着就有些紧张。
他也不是没有见过大场面……只是一想到两人接下来要做什么，他就格外激动。
周教授站在会场门口，看着那些媒体扛着设备进进出出。
而一个又一个有名的数学学者从两人面前经过。
他难免心率加快，对沈明棠说道：“沈同学……你一会儿千万别紧张昂！”
沈明棠：“……我不紧张。”
这话应该跟他说才对吧？
两人走进了会场。
这次会议由来自三十七个国家的学者共同参加。
沈明棠一进去，就听到了会场里低声交谈的各种语种。
前排几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是领域内的泰山北斗。
他们时不时与身旁人耳语两句，面前的笔记本上写满了潦草的批注，神情专注。
沈明棠两人的到来起初并未引起任何人的关注。
直到过了一会儿，一位中年外国女子走过来，主动向他们俩伸出手：
“mr. 周？这是你的学生？我好像是第一次见她。”
周教授笑了一下，和对方握了下手：“晚上好，这位是我的学生，她叫沈明棠。”
“沈明棠？”女子只觉得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耳熟。
但她一时半会儿也没想起对方是什么人，于是照常和沈明棠打招呼道：“你好。”
沈明棠点了下头，回道：“你好。”
接下来，她又问了一些周教授学术上的最新进展。
几人正交谈着，突然有人认出了沈明棠。
“咱们今天的学术会议，怎么有人带孩子来参加了？”
“孩子？哦，那丫头看着确实年龄好小，但她长得倒是蛮高……等等，好眼熟……”
“那不是沈明棠吗？就华国之前那个特别厉害的世界冠军啊。”
“世界冠军？奥运会上的吗？”
在场的都是世界级的顶尖学者。
大多数人平时都醉心于学术研究，压根没空看什么奥运比赛。
所以只有少数人认出了沈明棠。
“我从未在会议上见过年龄这么小的孩子，谁把她带进来的？这是学术会议不是超市。”
“这一看就是亚洲面孔。华国人？”
“华国这些年的学术研究也进展得不错，就是这次怎么带了一个小孩过来？”
大家议论了几句，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轻视。
就在这时。
会议主席，一位来自普林斯顿的华裔院士，上台宣布了会议开始。
会议的第一项流程是学术报告。
主讲人站在环形讲台中央，身后的全息投影展示着他的学术研究。
前几位主讲人全是研究代数拓扑的权威。
会议的前半程一直进展得很平稳。
台上的学者展示出某个关于同伦群的最新结果时，台下一片安静，唯有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
忽然，有几个人举起了手。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落在了这几人身上，包括台上的主讲人。
“有问题？”老人的语气带着几分疑问。
他的目光在举手的几个人里来回扫视了一圈……
这些人全是这方面的权威学者。
好几个还是他的老熟人。
只是其中，一张年轻的华国面孔格外突出。
老人落在这人身上的目光不自觉多了几分审视。
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年轻的小孩进来？
而且她还举起了手，她对他的报告有什么疑问吗？
老人完全不信任眼前与其他人相比，稚嫩得有些过分的少女。
但他视线来回扫了一圈，突然来了兴致，看着对方，抬手示意她说话。
于是沈明棠便站了起来。
“您刚才推导中用的那个纤维化条件，”她的声音清晰平稳，“是否忽略了在奇数维情形下的一个例外？”
全场一怔。
大家听到这么一个清脆的女声，不由得纷纷往声源处偏头看去，然后又看了眼台上的主讲人。
老人听到沈明棠的话，皱起眉低头翻看起手稿来。
片刻后，他面色微变，拿起笔在旁边的白板上快速演算了一下。
几分钟后，老人停下笔，看向沈明棠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凝重：
“你说得对，这里确实有疏漏。”
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响起。
“这小孩真的有两把刷子啊？我以为她是谁家的女儿，带进来玩的……还有些生气呢。”
“刚刚我也觉得这里有点问题，只是一时间说不上来，她反应很灵敏啊！”
“反应肯定灵敏了，她可是世界围棋冠军，你们这帮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老家伙们……”
能在顶尖学者的报告中瞬间指出关键错误，这绝非偶然。
渐渐地，没人再敢轻视沈明棠。
前排的几位大佬甚至回了几次头，认真打量了几眼这个角落里的年轻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