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失败的军队
其余人下意识地，迅速摆开阵势将刘玄围了起来。
他们曾是伏波军，荒废十数年又如何？那种战斗素质是铭刻在他们灵魂之中的，别说忘记，就是时间也无法将其消磨。
这下刘玄是真的动怒了，他不是没见过自暴自弃的人，另一个世界，现代的信息化社会，巨大的压力无时无刻不在造就这样的人。
但是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愤怒，从心底迸发出的愤怒。之前见到西域人坑杀汉人百姓的场景，那时刘玄感受的是由外而内的憎恶。
怒其不争？刘玄不打算用这么高级的词汇来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很简单，看着眼前这些乞丐一样的伏波军士兵，他的脑子里只有恶心。
“如果这就是你们的回答，那就这样吧，从踏进这个营地......从踏进这个乞丐窝开始，我就该知道这个结果。是我太天真了，你们曾经用来保护百姓的刀剑，此刻已经锈蚀断裂，那就让他埋进黄土吧。”
刘玄转身便走，未曾回首：“大汉还需要一个伏波军，但那不会是你们。”
头领半躺在地上，嘴角溢出鲜血，苦笑着目送刘玄的背影渐渐远去，直到消失，他终于脱力躺了下去，用手臂盖住双眼。
“咳咳，可恶，这一拳......还真重啊。”头领哭丧着一张脸，嘴角却掩盖不住笑意，以一种十分扭曲的表情发出痛苦的低吼。
不知不觉间，其他帐篷里的人也都走了出来，有的早就在旁观，有的还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正向周围的同伴打探消息。
良久，头领在其他人的搀扶下站起身，谁都没有说话，也许他们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还是先出去找点吃的吧，今天这么一耽误，怕是没多少时间了。”头领看了看天上的太阳。
就在他清理身上血迹和灰尘的时候，营门处又有一个身影踏入。
“哎......今天是什么情况，咱们这什么时候这么热闹了？”
待看清来着，不仅是头领，营地中的所有人都是一阵惊呼。为什么？因为踏入营门的是一名白衣飘然，薄纱拂面的少女，无论是从什么角度看，都是绝无仅有的出尘脱俗。
“你，又是什么人？”头领沉默良久，缓缓开口。
“他来过了？”端木芸说道，她的声音很轻，却似乎在每个人的耳边响起，所有人都听得无比清晰。
“他？我不知道，不过，刚才确实有一名少年来过，你也是来游说我们的？”
端木芸摇了摇头，从袖口取出两样东西，均为龙形，一个青绿色的玉佩，一个金色的头冠。两物高举过头顶，她张口轻喝：“伏波军听令！”
众人不由得抬起头，等着眼睛渐渐适应了太阳的光芒，看清端木芸手中之物。
头领瞳孔微缩，嘴唇翕动，喉结上下往复，半晌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全身上下有一种莫名的冲动，他迫切地想要做些什么，但双脚好像在地上生了根，挪不动半分。
迎着阳光，他跪了下来，身后千人，随他一起跪下。
“伏波军，马明，叩见国师、叩见安京王，安京王万岁，万岁，万万岁！”以头抢地，军卒顿首。
“安京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过千人，此一呼却仿佛有连山填海的气势。
当他们再次站起，原本因多年的颓废、营养不良，缺乏训练而变得瘦弱、失衡的身躯，就像是标枪一样插在大地之上。
国之大事，在祀在戎。国师主祀，安京王主戎。二者一文一武，相辅相成，是为天子的左膀右臂。
太祖高皇帝立国大汉，据传是兄弟二人共同创下的基业。兄长领兵击败无数异族，威名赫赫，颇有人心威望，但无心治国理政，故让位于太祖高皇帝。
太祖高皇帝感念兄长功绩，封安京王，统辖边防事务，并称万岁。
就算是万骑军、伏波军这种有着极大自主性，独立作战的精英级单位，在安京王面前还是要老老实实听话。他们的直属领导确实是伏波侯，可是伏波侯已然战死，现在安京王站在他们面前，那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
“可有兵甲、战马？”端木芸收起了国师的龙佩，掏出这东西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在伏波军的面前，还是安京王的身份说话好使。
汉帝国灭亡后，安京王这个封号也就被罗慕人强行废弃了，后汉不再使用，安京王的龙冠成了废品，统一交给国师端木宗保管。
而现在端木宗已死，这些东西本该随着他的尸身一起为汉帝国陪葬，却不知为何此刻出现在端木芸的手中。
“回禀国师......安京王殿下。”马明刚一开口，看到端木芸把龙佩收起，马上改了口，“附近有一处马厩和仓库，不知为何无人看守，其中的战马、武备，我们都可以取用。”
真无人看守吗？李闯和赵献忠不是傻子，不会放着好好的一仓库装备和一群战马不用，这些就是给伏波军准备的。不光有人维护仓库中的物资，还有人定期训练和养护战马，时刻保持所有的东西都在战备状态。
这些战马，很多都是当年伏波军战马繁衍下来的后代，仓库中的装备绝大部分也是伏波军的战甲修复、重铸后的产物。
李闯和赵献忠，伏波军的武器装备，都在等着他们回来。
“是吗......”马明他们是直肠子的士卒，端木芸可不是，一瞬间她就猜到了李闯和赵献忠的用意，也默默在心中对他们表示感谢，“那就出发吧，我不希望上了战场，看到的是一群马都骑不好的废物。”
端木芸难得用了严厉的语气，作为国师的继承人，除了天机术、占卜之外，她还学过许多人心的把控，祭祀也无外乎是一种鼓舞人心的方式，和战前动员并没有什么区别。
“殿下放心，只要一点点熟悉的时间，我们就能再次和战马融为一体，哪怕是蜀地的层峦叠嶂，我等骑马都如履平地。”马明拍着胸口保证，他身后的士兵纷纷开始打理自己的造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