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费恩说完，触手缠着安黛尔的腰身向水下沉去。
刚没入水下后，奥费恩就贴近安黛尔想要给她渡气。
却被安黛尔抬手给推开了。
安黛尔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可以呼吸。
至于奥费恩看没看懂——
应该是看懂了吧。
奥费恩没再纠结渡气的事，单手揽着安黛尔向水下废墟游去。
八爪的速度是比安黛尔两手两脚划的快。
两人很快钻入废墟之中，穿梭在残垣断壁之间来到了安黛尔标记的地方。
是一处断裂的雕像。
雕像只剩下底部一半，从外形上看过去大概能看出是某种鱼的鱼尾。
鳞片形状刻画的栩栩如生，不过上面的漆色却被海水侵蚀、断壁剐蹭得斑驳不一。
鱼尾内部是空的，装有龙翼的宝箱赫然沉在鱼尾底部。
安黛尔从奥费恩怀抱中脱身沉入鱼尾内。
她缓缓打开宝箱。
预期的金光闪闪并没有出现。
相反，宝箱打开的瞬间钻出一缕黑色如蛇一样的东西。
它游窜在安黛尔和奥费恩眼前，最后在两人意料不到时眨眼间钻入安黛尔心口。
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充斥着安黛尔全身筋脉，疼痛迟缓片刻爬上骨髓。
“安黛尔……”奥费恩紧张地看着安黛尔，因为痛苦她全身的肌肉都在痉挛。
奥费恩游到安黛尔身边，触手不自觉地想要靠近她，却被奥费恩压制住。
他抬起灰白色的手触摸安黛尔的脸，揽着她的腰身将人从水底带上水面。
奥费恩抱着安黛尔迅速游到岸边，因为人鱼环岛中心海域地势低，所以奥费恩只好用手托举着安黛尔的身体，尽可能让她可以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安黛尔。”
奥费恩轻唤。
安黛尔的身体渐渐适应了这股能量，痉挛逐渐平息。
“你、怎么了？”奥费恩担忧地问。
沉在海水下的脊背好似被什么抓伤了一般，肩胛骨两侧的皮肤火辣辣的疼。
安黛尔眨着眼睛缓了好一会儿，这才看向半张脸隐没在水里的奥费恩。
“我在变强。”安黛尔没来由的一句话听得奥费恩一愣。
他歪歪头，张口吐着泡泡问。
“什么？”
安黛尔翻身滑动手臂，游到岸边攀着岩壁上岸。
脱离了海水后，安黛尔调动身体内的那股能量，重复着她上一辈子做了无数遍的动作。
展开双翼——
在水中仰望着安黛尔背影的奥费恩一瞬间瞪大了双眼。
在他的视角里，安黛尔的身后倏地长出一对漆黑硕大的龙翼。
龙翼上的龙骨外凸包绕着细密的黑色鳞片，在阳光下反射出五光十色的光彩。
翼膜透过阳光呈现出淡淡的黑红色。
这是奥费恩从没有见过的样子。
他不解地看着安黛尔，一时间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安黛尔要飞走了吗？
那他怎么办？
他不会飞……
安黛尔感受着身后久违的庞大，她转动身体迎着风煽动双翼。
旋即助跑起跳，在奥费恩仰望的视线里猛地跳下礁岩。
“安黛尔！”
奥费恩迅速朝安黛尔游去。
在靠近时却看到安黛尔迎着风飞了起来。
“等等我……”
“哇吼——”
迎风起飞的安黛尔长啸一声，眉眼舒展，前所未有的开心。
她在人鱼环岛中心海域上空盘旋，感受着风吹在脸上的凉意，享受着俯瞰大地的视角。
奥费恩在海水里跟在安黛尔身后追啊追，追到最后就看到安黛尔振翅飞得更高了。
“安黛尔……”
小章鱼落泪。
“你、不要、我……”
安黛尔飞向高空，直到她抬手触及到云层时这才转身收了双翼任由身体坠落。
“熟悉的失重感！”
安黛尔想要尖叫。
她也这样做了。
“啊——”
惊起丛林一阵飞鸟。
在安黛尔即将跌入树林时，安黛尔猛地展开双翼平滑飞行，直到她返回中心海域岸边。
而在安黛尔展开双翼的瞬间，一行旅行者在人鱼环岛的某处拍下了这幅画面……
“安黛尔。”
奥费恩看到安黛尔回来后，立即游上岸。
他收回触手变出双腿，一路跌跌撞撞来到安黛尔身边。
不等安黛尔收回龙翼时，猛地被摔过来的人抱了满怀。
“怎么了奥费恩？”安黛尔全部注意力都在自己的龙翼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奥费恩眼角的湿润。
当然，奥费恩全身都是湿的，安黛尔注意不到也正常。
“我、带着我。”奥费恩紧紧抱着安黛尔不松手。
双腿再度变成触手，不安分地吸附在龙翼上。
“我不走。”安黛尔拍了拍奥费恩的背，收回身后的龙翼。
触手抓空，最后缠在安黛尔的腰上。
冰凉的触感冻得安黛尔一哆嗦。
她只好抬手把人推开。
“奥费恩，我有点冷了，等我去穿衣服。”
奥费恩点点头，默默从安黛尔身上撤离。
随即他亦步亦趋地跟着安黛尔，她去哪他就跟到哪。
安黛尔从行囊里拿出毛巾擦干身上的水，旋即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
整理好行李，安黛尔决定带着奥费恩出岛去最近的临海城市小住几天，权当度假了。
“奥费恩，你能变出双腿保持多长时间？”安黛尔最担心的是上岸之后奥费恩藏不住他的八爪。
奥费恩闻声垂下头看了看自己下半身的触手。
“一天。”奥费恩说，“时间太久、会裂开，我需要、水。”
他不能离开水太久，要不然身上的皮肤就会裂开。
裂开的伤口很难愈合，如果不想裂开就只能把身体缩小。
安黛尔了然。
“我带你去兽人生活的城市玩，但是需要你用双腿走路，去吗？”安黛尔问。
奥费恩想也不想就点头。
他要去。
他要跟着安黛尔。
“那好，你先去水里泡着，等下我叫飞滴来了你再出来。”
安黛尔指挥着奥费恩进入海水里。
奥费恩很乖地照做。
他手扒着岸边的岩壁，只露出一颗脑袋目不转睛地盯着安黛尔看。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安黛尔接了一个通讯后，叫他变出双腿上岸。
奥费恩爬上岸，乖乖照做，变出双腿，刚走出去没两步就被一块石头绊倒。
他也不知道用手撑地扶着点，直直地栽倒，摔了个狗啃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