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良恨不得将赵卫卿大卸八块!
可如果他受赵卫卿激怒,用赵卫卿来换梁书韵,那么他就正中赵卫卿的下怀。
一是,他打不过赵卫卿,在车上是他打赵卫卿,还是赵卫卿打他,还未可知。
二是,梁书韵是赵卫卿的心头肉。想诛赵卫卿的心,没有什么比折磨梁书韵来得更奏效。
三是,梁书韵这女人太恶心,制造新闻,企图把他拉下马,企图挑战他们的权威!
权威是用来镇压她们,让她们匍匐在地,乖乖给他们当狗的,而不是用被她们挑战的!
所以,必须得让梁书韵这女人落在他手里,谁来也不换!
理清了思路,温如良冷笑,将刀子一把捅入范思远的腹部。
梁书韵尖叫,“啊!思远!”
温如良将刀抵在范思远的颈部,“别他妈跟我废话!”
“梁书韵你过不过来!”
“不过来,下一秒我就抹掉他的脖子!”
“你知道的,荒山野岭,埋个人并不费力。”
“不想他死,就立马换!”
温如良的发小拉开他,“如良,你疯了,玩这么大!”
温如良发小将一团布堵住范思远的伤口。
温如良推开发小,刀刃挥向范思远,梁书韵伸手尖叫,“换,我换,我过去!”
赵卫卿拉住梁书韵,将她拉到后面,“厚华,把阿韵拉上车!”
他拿出藏在大衣后的狼牙棒,走向温如良,“非要她过去,那你们也都别活!”
所有车辆上的人都下了车,盘山公路上一场混战。
范思远被救上梁书韵的车,黎曼栀在后座紧急给他包扎止血。
梁书韵调转车头,要开出这场混战现场。
她要立即将范思远送医。
温如良的车却突然启动,直直地冲向梁书韵的车。
在温如良去启动车子时,赵卫卿也退到一辆车内,启动车子。
察觉到温如良的意图,赵卫卿驱车从温如良车子的侧面撞去。
温如良的车受到冲击,他紧急打方向盘,削弱赵卫卿车子对他的冲击和伤害。
“操!”温如良突然暴怒,他们不想让他活,那么赵卫卿和梁书韵也别活了!
他一咬牙,重新加大码力,将脚下的油门踩到底。
赵卫卿掏出手枪,嘶吼,“温如良我会杀了你!”
梁书韵对赵卫卿喊:“卫卿哥不能开枪!”
温如良开车直冲梁书韵,“嘭嘭!”他的两侧肩头突然传来两阵剧痛!
他的车猛然停下。
现在的枪支管理还没有那么严格,为什么他不像赵卫卿这样,弄两支回来,他悔恨!
前方突然传来警车鸣笛的声音。
盘山公路上原本混乱的场面骤停。
叶文洁从警车里下来,冷眼看一圈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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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思远送医及时,保住了性命。
温如良故意杀人未遂,已经被刑拘,暂时收监。
赵卫卿也没好到哪儿去,他使用管制枪支,也被关押。
陈泽聿从中周旋,确保赵卫卿在里面待遇不差。
梁书韵亲自运作,将小生明星死亡的真相,公之于众。
原来小生明星的确非自身原因死亡,他生前遭受虐待,因为不服从命令,被殴打伤害,最后被溺死在酒店房间的浴缸里。
手法和温如良当初溺梁书韵的如出一辙。
他们把人的头按入水里,再给他吸一口气,问他服不服。
小生明星不服就继续溺。
他们没有把别人当人。
谁生来都有当人的权利,不该被剥夺。小生明星骨头硬,气节高,君子死节,他宁死也没从他们,最后被虐杀至死。
视频是小生明星当时为了自保,想记录下他们施虐的过程,事后好起诉。然而小生明星也没想到这群人丧心病狂至此。
梁书韵和范思远找到这视频时,两人都陷入沉默和心痛。
底层人的命,也是命。
一条鲜活的生命,被这群混蛋畜生弄没了,人神共愤!
梁书韵当时就决定,无论温如良后面表现如何,她都会将真相公之于众。
还死者一个真相,还生命一个公道。
温如良步步紧逼,她也不过是顺势而为,用他来做文章。
既然她要做,必定不能给温如良翻身的机会。
她必须得数拳落下,将温如良按死,让他无法翻身。
温如良和他的几个朋友涉嫌虐杀小生明星的真相一曝光,梁书韵收到温如良大哥温如丰的邀约。
现在只有梁书韵知道小生明星的父母在哪儿。
他想保下温如良,需得到小生明星父母的谅解书,那么他就得见梁书韵。
叶家老宅内,叶文洁脸色阴沉。
她坐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一级台阶下的梁书韵。
“你要我看在熟悉感的份上,帮你一把,我做到了。”
“你们聚众斗殴,我能用维护治安的名头公事公办,拉去队伍,平息你们的乱。”
“可我去得了一次,还能去第二次?我帮得了你一次,还能帮第二次?”
“眼下结果,就是你想要的?还不知能否扳倒温如良,却已经惊动温家。”
“做这件事对你有什么好处?你现在不仅没动得了温如良,还把自己人和赵卫卿搭进去。”
“现在温家要找你,我看你怎么收场。”
“真是有点作为,就以为自己能上天,无所不能,看把你狂的。”
梁书韵神色凝重,摇头,“大姐姐,事情并非如此。”
“我承认,我是不知天高地厚,以为凭借自身的力量,能改变不公。”
“我也知道,我们人微言轻。哪怕我们很努力,对温家这样的人家而言,我们的行为只是蚍蜉撼树,是我们不自量力。”
“我们更知道,想做这件事,我们可能会有牺牲。”
“我们可能要搭进去金钱、时间,甚至更严重一点,我们会搭进去自己的生意、事业、人身安全。”
“我们为了一个已故的不认识的人,揭露真相,得到的结果可能是不仅揭露不了真相,还可能将我们自己也搭进去。”
“我们也衡量过,我们这么做,是否值得。”
“可我们衡量过,哪怕不值得,我们也需要这样做。”
“我们尚且在普通人之中,说得上一两句话。如果此时,我们还不替广大普通人发声,那么广大普通人的声音就更不被听到。”
“我们卖衣服、卖百货,搞经济,就是挣广大普通人的钱。对于他们,我们有责任和义务在。”
“是他们托举了我,我才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我又怎能在关键时候,弃他们于不顾?”
“大姐姐,我做人的道义和准则,不允许我这么做。”
“也许温如良之前弄死的,只是一个小小的角色。可谁又能保证,以后那小角色不会是同样身为广大普通人的我们?”
“蝼蚁虽小,也是生命。”
“普通人也是人,总不能需要挣钱时,他们就是人民。而遇到特权阶层,他们就是蝼蚁。”
“我们的法律说,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托举上层阶级的人民,应该受到法律的平等保护,上层阶层犯罪也应该受到法律的平等制裁。”
“否则,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岂不是一句空话?”
“哄骗人的空话,又有谁会听?”
叶文洁脸色铁青,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