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素月护法这番“定性”，下方的熊罴和银背心瞬间凉了大半截！
他们当然知道这位护法是盟主一系的，但这偏袒……未免也太赤裸裸、太离谱了吧？！
管这叫“切磋”？还只是“有些过火”？！
踏马的，人都被‘切磋’得连渣都不剩了啊喂！！
然而，沈舟对素月这种轻描淡写的说法似乎也有些不满，他剑眉微蹙，声音冷硬如铁：“这并非切磋，而是一场她死我活的死斗。”
“并且，是她率先对我出手，意图置我于死地，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正当防卫，仅此而已。”
这番话，素月还真无法反驳，事实确凿，本就是芈罗主动寻衅在先，更何况……她也没必要去反驳，偷着乐还来不及啊，
这芈罗作为太上长老的派系，一直是扎在她眼皮底下的钉子，
如今这碍眼的钉子被这凤十二连根拔起，若非顾忌着护法的身份和形象，她当场就想开香槟了。
强压下几乎要翘起来的嘴角，素月板起脸冷声道：“就算你所言不假，但你终究是以下犯上，亲手格杀了你的上司！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哦？” 沈舟毫不掩饰的讥诮反问道：“所以呢？护法大人这是打算效仿那位羊妖坛主，亲自下场，对我这‘以下犯上’之徒动手了？”
素月顿时被这番话噎住了，她的修为确实比芈罗要高，但即便如此，想要解决芈罗，也绝不可能像沈舟这般……砍瓜切菜一样轻松写意。
对方明明只是个天妖，对上金妖却仿佛游刃有余，甚至犹有余力，真是见了鬼了！
见素月沉默，沈舟发出一声毫不客气的嗤笑：“这位护法大人，说话之前，还请先掂量掂量你的份量，看看你……够不够格！”
如此赤裸裸的嘲讽，即便素月内心再如何忌惮，血性也猛地冲上脑门，她双颊发烫，兔耳都因愤怒而微微竖起！
但她终究不是芈罗那种蠢货，素月没有选择动手，而是继续说道：
“好！就算你不把我这护法放在眼里，难道连盟主的面子，你也不给吗？！”
“我提醒你，芈罗是太上长老最看重的嫡系之一，虽然不知为何她陨落至今，那位长老还未现身问罪，但这雷霆之怒，迟早会降临到你头上！”
“到了那时，放眼整个黑渊盟，唯一有可能出面替你扛下这份滔天怒火的——只有盟主！”
“但若是你今日连盟主的面子都拂了……哼，那你就等着迎接两位至高存在的夹击吧。”
“届时，天上地下，再无你容身之处！”
沈舟沉默，这兔子娘们比那头羊要精啊，从头到尾只动嘴皮子，就是不肯亲自下场动手。
你不动手，我又该如何用‘正当防卫’的理由干掉你呢。
沈舟很清楚，在这黑渊盟的地界上，更高层次的大佬必然在暗中注视着此地发生的一切，所以，在这里杀妖，那就必须有个正当理由。
素月不动手，反而让他暂时失去了继续扩大战果的“合法”借口。
沈舟只得问道：“事已至此，你想怎样？”
素月并未立刻回答，她双眸微阖，周身气息内敛，显然正在与某位存在进行着无声的交流。
片刻之后，素月重新睁开眼，那双赤瞳中精光一闪：“很简单，戴罪立功！”
“你斩了芈罗，便需立下一件与之相抵的功劳！”
“你不是痛恨青鸾一族吗？那我要你在一个月之内，攻破青鸾一族祖地，亲手诛杀你的兄弟，生父！如此，方可抵偿你斩杀坛主之过！”
用一个金妖坛主的命，去换整个青鸾王族核心血脉的覆灭！这条件，堪称苛刻至极，简直是让沈舟去完成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任务。
素月本以为对方至少会犹豫、会讨价还价，甚至愤怒拒绝。
然而——
“好！” 沈舟的回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此乃凤某夙愿！正合我意！”
答应的……竟如此痛快？！
素月眼中刚闪过一丝错愕，一道蕴含着无上威严的声音，如同九天惊雷落下：
“发下心魔大誓，以天道为鉴，方才作数！”
这正是那黑渊盟盟主——无妄的声音！
伴随着他话音落下，一道暗金色卷轴，破开云层，从天而降！
卷轴在沈舟面前三尺之处悬停，无声地自行展开。
沈舟目光扫过那蕴含束缚之力的卷轴，心中了然。
他毫不犹豫，抬手按在卷轴之上，声音清晰地响彻天地：
“我在此立誓，定在一个月之内，血洗青鸾一族，若未能如期完成……” “凤某甘愿身死道消，神魂永堕无间炼狱！！！”
随着他每一个字吐出，那原本空白的暗金卷轴之上，便有无数字符如同活物般自动浮现！
这一刻，誓约成立，法则为之共鸣！
“善。”
无妄盟主那淡漠的声音再次响起，暗金卷轴光芒一闪，重新飞回那高天之上，隐没于云层之中。
而盟主那无处不在的威压，也随之悄然散去。
......
‘答应的如此干脆利落……他是真有十足把握在一个月内覆灭青鸾一族？’
素月护法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但表面上，她依旧维持着护法的威仪，颔首道：
“很好，凤十二！那本护法便静候你的佳音。”
她话锋一转，目光扫过下方那些噤若寒蝉的妖魔：“不过，黑渊盟运转有序，不可一日无坛主。”
“芈罗既已意外身亡，那其坛主之位便由你凤十二，暂代！”
素月还是知晓恩威并施的道理的，心魔大誓是威，那这“代理坛主”之位，便是抛出的第一颗甜枣。
“好！” 沈舟也毫不犹豫地应下。
“嗯。” 素月满意地点头：“那你尽快做好攻伐青鸾一族的万全准备，记住，你既是我黑渊盟之人，盟内资源……也会为你所用。”
言罢，素月不再停留，周身妖光一闪，瞬息间便消失于天际。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重新笼罩了整个广场！
下方的熊罴和银背，此刻如同两尊被施了石化术的雕像，眼珠子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塞下拳头！
杀了坛主非但没死……还他娘的升官了？！直接从副堂主一步登天，成了顶头上司——代理坛主？！
这世界……还能再离谱一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