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团子率先动了。
没有试探，没有蓄力，甚至连一丝预兆都没有。
他的身影直接从原地消失，空间在他脚下如同脆弱的薄冰，被纯粹的速度碾成碎片。
当他再次出现时，已经站在北辰的瞳孔正前方，暗刃缠绕着压缩到极致的日月神力，狠狠劈向那颗比世界还要庞大的眼球！
利刃与金属外壳碰撞的瞬间，一圈肉眼可见的冲击波炸开，将方圆百里的云层直接震散。
金属碎屑如暴雨般飞溅。
但，江团子的瞳孔微缩，他这一拳足以轰碎大陆，却只在北辰的躯体上留下一个浅坑。
下一刻，那些飞溅的金属碎屑在半空中突然凝固，随后如倒流的时光般重新回到伤口处，眨眼间恢复如初。
“啧，有点硬啊。”
江团子咧嘴一笑，正要继续，身后传来太阳王虚弱的声音。
“看样子，北辰不是你我可以分别战胜的，我俩需要合力，你来帮我拖住它，我还有个绝技。”
言罢，太阳王开始蓄力。
江团子在脑海里思考利弊之后，简单点头，再次瞬身来到北辰身前。
北辰的瞳孔微微转动，一道赤红光痕在眼球表面浮现。
那不是攻击。
而是一种近乎轻蔑的“注视”。
光痕所过之处，空间开始腐化，法则开始崩解，连江团子周身的鎏金神力都出现了锈蚀的痕迹！
“滚。”
一个音节，却如同千万把锈剑同时刮擦灵魂。
江团子的耳膜瞬间破裂，黑色的鲜血从七窍中涌出，但他的笑容反而更加狰狞。
双手猛然合十，体内四种神力同时沸腾。
水之神力化作滔天巨浪，从虚空中奔涌而出，日月神力凝聚成白炽的日核和幽蓝的月核，两球在掌心疯狂旋转，奇力则如同无形的丝线，将三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强行糅合！
双掌推出，一道缠绕着冰霜、火焰、金属…等等物质的混沌洪流轰向北辰！
所过之处，空间先是凝固成晶，又被高温汽化，最后被奇力扭曲成螺旋状的裂痕。
北辰动了。
祂的瞳孔微微收缩，一道赤红屏障在面前展开，但江团子的攻击竟直接腐蚀了屏障，狠狠轰在眼球表面！
这一次，爆炸的威力惊天动地。
但也只是将北辰被轰击的那块表皮，出现些许蛛网般的裂纹，赤红的金属液体如血液般喷涌。
但还没等江团子露出笑容。
那些飞溅的金属液滴突然在空中凝固，随后扭曲、膨胀，转眼间化作另一个缩小版的北辰。
本体则恢复如初。
分身。
只有百米大小，但压迫感丝毫不减。
它没有瞳孔，只有光滑的金属表面，却让江团子浑身汗毛倒竖。
分身一个加速，空间在其身后不断崩溃。速度之快，避无可避，就这么简单的一次撞击，把江团子直接撞回地面，他啐出一口血沫，双手在胸前交叉。
魔力从身体里崩腾而起。
身影瞬间分裂成上千个残像，每一个都散发着真实的气息，从四面八方，使用各种魔法袭向北辰的分身。
同时，他的本体悄然隐入空间夹层。
不断蓄力，掌心凝聚出一颗漆黑的点。
北辰的分身完全没有闪避，任凭攻击落在自己身上，其金属表面突然裂开无数缝隙，成千上万道赤红光束无差别扫射，江团子的残像被一个个击碎。
但就在它攻击间隙的万万分之一秒。
江团子空间和奇力魔法齐出，真身从它头顶的空间裂缝中钻出，将那颗漆黑点按在它的“额头”！
“再见！”
黑点膨胀。
北辰子的金属躯体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揉捏，先是扭曲，然后坍缩，最后炸成漫天赤红色的晶体与粉末。
几招魔法下去，江团子磅礴的魔力已然使用大半，他喘着粗气后退。
却发现那些粉末没有消散，在空气中舞动，如同被某种至高意志操控的提线木偶，不急不缓地重组着。没有光芒，没有波动，甚至没有能量的痕迹，就像时间倒流般理所当然。
理所当然。
这个词刺痛了江团子的神经。
他见过无数强敌，有些以力量碾压，有些以诡计取胜，但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存在。
北辰给人的感觉不是强大，而是“正确”。
这一刻，他深刻的理解了赤冕所说的话，就像水往低处流，太阳会发光，魔力会汇聚一样，祂的存在本身就是真理，是万事万物运转的基石。
“顺其者未必生，逆其者必定亡。”
这个念头闪过的刹那，北辰分身完成了重组。
它没有进攻，没有咆哮，只是静静地“看”着江团子，如果那光滑的金属表面能称之为“看”的话。
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降临。
神灭人启用拳脚之功？
江团子突然明白了，北辰到底是什么东西，万法不侵，无生无灭，无形无相，无名无状。
他的攻击轰击在对方身上，就像用墨水涂抹天空，看似留下了痕迹，实则毫无意义，最终都会被某种更高层次的规则“修正”。
北辰就像镜中花、水中月，毁灭祂就像试图用刀斩断彩虹。
战斗从开始的那一刻就注定了结局，就像早已写好的剧本。
江团子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他见过无数神明，但那些不过是强大一点的生物。
而眼前的存在明显更像是不可置疑的权威，是统治一切的根本规则。
“呵…”
江团子突然笑了。
瞳孔中日月旋转，疯狂与理智同时燃烧。
他踏前一步，各种力量在体内彻底暴走，皮肤如脆弱的瓷器般片片剥落，露出下面流淌着混沌能量的黑色粘液。
“规则，又不是不能被打碎！”
说出这句话的江团子，清晰地感觉到。
有什么东西。
在宇宙深处。
发出了嘲弄的笑声。
江团子咧嘴一笑，将手贴在北辰的分身之上，对方看着江团子，完全不以为意。
引力让尘埃聚集成行星，但行星的大小永远超越不了宇宙的尺度。电磁力让原子堆砌成血肉生命，却在热力学第二定律里藏好绞索。
一切注定徒劳。
江团子擦去嘴角的血迹，笑容愈发疯狂。
“被小看了啊……”
自己确实伤害不到北辰的这具分身，但他瞥了一眼系统面板的鉴定功能。
吞噬之力立刻发动，北辰分身的再生速度，跟不上崩坏。
想要挣扎逃跑，但注定徒劳。
最终。
北辰得这具精心塑造的分身，全部化为了为负值的吞噬点，彻底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