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科长一听这话，心里更得意了。他拍了拍李长生的肩膀，用一种胜利者的语气说道：“小李啊，我知道你不服气，可这是工作能力的问题。咱们技术科，凭的就是本事！你要是有本事，下次也可以试试嘛。”
李长生低下头，装出一副被打击得说不出话的模样，嘴里嘟囔着：“可……可是……”
“行了！”马科长打断了他，语气越发嚣张，“今天大家都在这儿，我就让事实说话！等会儿试机，你就知道什么叫真本事了！”
很快，机床试机的时间到了。车间里围满了人，甚至连娄厂长都闻讯赶了过来，站在人群后面观察情况。
“马科长，这是你负责的改造？”娄厂长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审视。
“是的，厂长！”马科长挺直了腰杆，声音洪亮，“这次改造是我个人设计的方案！请您放心，绝对让您满意！”
娄厂长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但目光却在马科长和机床之间来回扫视，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随着马科长一声令下，机床启动了。
刚开始，机床的运转非常顺利，齿轮咬合得平稳无比，刀具切削的效率也比平时高了不少，周围的工人们纷纷发出惊叹声。
“真不错啊！这机床看着真有劲儿！”
“效率提升五成，看来是真的！”
马科长听到这些话，脸上的笑容越发得意。他仰着头，目光扫过人群，最后落在李长生身上，眼神里满是挑衅。
“怎么样，小李？服不服？”
李长生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紧紧地盯着机床，嘴里低声说道：“不对……不对劲……”
然而，就在这时，机床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轰鸣声——
“咔嚓——！”
主轴猛地一顿，接着“砰”的一声，整个齿轮箱瞬间卡死，机床剧烈颤抖起来！
紧接着，“嘭”的一声巨响，主轴断裂，飞溅的金属零件四处乱飞，砸得周围人大喊大叫，连忙四散而逃。
“啊——！”一个工人被飞溅的金属碎片擦伤了手臂，捂着伤口倒退几步，脸色苍白。
马科长愣在原地，脸上的得意笑容还没完全褪去，便僵住了。他呆呆地看着冒着黑烟的机床，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怎么回事？”有人惊恐地喊道。
“出事了！赶紧检查！”另一个工人急忙跑过去查看。
马科长站在原地，脸色惨白，嘴巴张了张，却半天说不出话来。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刚才的得意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恐慌。
“我……我……”他磕磕巴巴，眼神慌乱地四下张望，仿佛在找人替他开脱。
周围的人也都看向马科长，眼神中带着疑问和质疑。
“马科长，你不是说这是你的设计吗？怎么会出这种事？”
“对啊，刚才你还信誓旦旦地说没问题呢！”
“这要是再严重点，伤的人可就不止一个了！”
马科长的手心全是冷汗，他知道，自己的麻烦大了……
机床爆炸的巨响过后，车间里一片狼藉。
金属碎片散落一地，机床的主轴断裂，齿轮箱冒着黑烟，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味。
工人们惊魂未定，有的捂着受伤的手臂，有的站在一旁目瞪口呆，谁也不敢靠近那台“怪物”般的机床。
“赶紧把人送医务室！”一个班组长大喊着，带着几个工人搀扶起被金属碎片擦伤的同事，匆匆跑出车间。
而剩下的人，则聚集在一旁窃窃私语，脸上写满了惊慌与不解。
“这到底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试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炸了？”
“马科长不是说这改造很稳吗？这可真是‘稳’啊，直接把机床炸了！”
“啧啧，这次可闹大了，厂长要是知道了，马科长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话音未落，一个沉重的脚步声从车间门口传来。
工人们纷纷转头看去，只见娄厂长大步走了进来，脸色铁青，眼神里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
“都围在这儿干什么？还不赶紧收拾场地，确保安全！”娄厂长一声怒喝，工人们立刻低头散开，不敢多说一句。
娄厂长目光一转，落在了机床的残骸上。
看到那一地碎裂的零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额头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
他快步走到马科长面前，手指几乎戳到他的脸上，声音里透着颤抖的怒意。
“马科长！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这次改造没问题吗？这就是你的‘成果’？！”娄厂长指着地上的残骸，声音拔高了几分，愤怒得几乎要发抖。
“你知不知道，这台机床报废了，给厂里带来多大的损失？你知不知道刚才要不是工人跑得快，后果会有多严重？！”
马科长被这一通怒吼吓得脸色煞白，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的手心全是冷汗，双腿像灌了铅一样，站都站不稳。
“我……”他嗫嚅着，眼神慌乱地四处躲闪，试图找个借口开脱，“厂长，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这……这可能是……”
“可能是什么？！”娄厂长的声音又高了几分，眼神中满是失望和愤怒。
“马科长，我问你，这台机床的改造方案，是不是你亲自负责的？你是不是信誓旦旦地保证过没有问题？”
“是……是我……”马科长的声音已经带上了颤抖。
“好！既然是你负责的，那你就给我一个交代！”娄厂长一拍机床残骸，怒不可遏，“这台机床报废了，你打算怎么赔？！”
马科长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连站都站不稳了。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磁性的声音从人群后面响起，清晰而镇定。
“厂长，先别着急。”
众人纷纷转头看去，只见李长生不紧不慢地走了上来。
他穿着一身蓝灰色的工服，袖子挽到小臂，脸上没有一丝慌乱，反倒带着一种让人莫名安心的笃定。
李长生走到机床前，蹲下身子，仔细检查着残骸。
手指轻轻拂过断裂的主轴，又摸了摸齿轮箱内卡住的零件，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