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璟琛瞧了瞧那张怒脸，叹气道：“朕空了再来看你！”
程潇嘴上应着“恭送皇上！”，心里却在无声质问：看我还是监视我？
龙璟琛离开，她对着对方的背影一阵拳打脚踢。
虚伪的当权者嘴脸，渝国四皇子、魏国秦南枫、大齐龙璟琛，他们无一例外，都喜欢伪装自己，表面一套，背地一套。
明明是想将自己禁锢，为他们所用，却偏偏能说出一大堆的理由和借口。
这么一看，反倒是胡人更耿直爽快，跟那五公主的性格一样，想要什么，直言不讳。
糟糕，那五公主不会还想要缠着龙非离吧？
程潇对自己突然跑偏的脑回路惊了一下。
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有心思捻酸吃醋？
龙非离行军三日后，程潇收到程南希的消息。
“程潇，你最近几日有没有什么急需的东西，我要陪乔书羽回一趟沙湾村！”
程潇仔细想了想，终还是做了决定：“把武器传给我吧！”
“好，还需要什么，我下午去购置，晚上一并传给你！”
她跟乔书羽计划明日出发，飞机票都已经订好。
程潇脑子有点乱，暂时回答不上：“我想想一会儿告诉你！”
“好！”
小玉又借采买出了府，院子里就贾嬷嬷守着，其他下人都在外院干活。
“五姑娘，老夫人有请！”
程潇歪着脑袋想，她找自己又有何事？
“孙女拜见祖母！”
“五丫头，过来坐！”
“是！”程潇乖巧的走过去坐下。
从回到京城后，她倒是规矩了不少，该有的礼数一应俱到。
“祖母找我有何事？”
自圣上赐婚，老夫人对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此刻见她没什么表情也没生气：“我听说胡人对我大齐开战了？”
“恩，辰王殿下几日前已经出征永城！”
“我还听说四国皆传一段预言，程家宝，传阴女，百废兴，天下一！”
程潇挑眉，警惕的看向老人：“祖母，您想说什么？”
“五丫头，这句话可是从你这里流出去的？”
“祖母，您觉得我是傻子吗？”
老夫人被她反问的话噎了一下，脸上表情微僵：“不是你会是谁？你脖子上的玉佩已经变成血红色？”
程潇顿时剑眉凌厉：“祖母，当初您说已将玉佩之事全部告知，看来是假的吧？”
老夫人不慌不忙回复：“我知晓的自是如实告知，至于我不知晓的如何告知？”
程潇才不信她冠冕堂皇的狡辩之词，话题一转，回到正题：“祖母，我觉得您与其怀疑是我将预言流传出去，还不如好好查查府上，毕竟，程家的事，只有程家人才更清楚。”
不等对方开口，程潇继续言语：“祖母，我不知您之前为什么讨厌我，现在又为什么对我态度改观，但有些话还是要提醒您，程家于我而言，不过是一处住所，真到生死决断之时，谁也指望不上谁。”
一语双关。
我程潇不指望程家护我，程家也别想指望我发财。
老夫人笑道：“五丫头，我说过，你与程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是宿命，你逃不掉的！”
“到底是宿命，还是人为，祖母应该比我更清楚！”
程潇那双眼睛丝毫无惧与之对视，老夫人竟有些败下阵来：“五丫头，天意如此，现下你有何打算？”
“祖母，您这般问我，是何意？”
“五丫头，预言泄露之事我定会彻查清楚，但现在预言已出，四国皆视你为眼中钉，无论你打算如何，程家都只有跟随于你！”
程潇笑了笑，原来是想来自己面前站队表态。
“祖母，您能代表整个程家吗？父亲同意吗？”
老夫人直言：“只要我还在这个家一天，这个家便由我做主！”
“我倒是很想相信祖母，但，我打算什么，我做什么，程家光想跟随，便想要让我与程家共存亡，凭什么？”
她跟程家本就不亲，凭什么让她守护？
“五丫头，凭我能帮你找到你的师傅乔华屹，这个条件足够吗？”
程潇心中惊诧，她是如何得知自己在找师父？
“你派人监视我？”唯有这一种解释。
“并非，是庄里的下人来传话，说最近有很多人跟他们打探你的消息！”
一听是庄子下人吐露，程南希倒是不奇怪，毕竟自己确实有拜托龙非离前去寻人。
只是……
“祖母，这些很多人里面也包括了祖母您的人吧？”
大概不止自己这位祖母，京城很多人都派人打听过自己那十八年在农庄是如何生活。
“五丫头，你也不要怪，你从小长在农庄，我们对你不了解，安排人过去探寻，再正常不过。”
“是挺正常，把人丢在农庄不闻不问十八年，十八年后，又安排人前去打听，以为这样就能弥补这么多年对人的亏欠，还真是可笑！”
程潇一想到梦中见到的那些场景，便心疼独自在农庄长大的程南希。
这口恶气堵在她心里很久不得出，今儿倒是想一吐为快。
“五丫头，当年的事，祖母有苦衷，所以一直无法与你言明。”
苦衷？呵呵，程潇等着下文，她倒要看看对方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是你师傅，当年他是你母亲的接生大夫，他说你是灾星，是祸害，需要远离程家，才能让程家相安无事，我本是不信，但你出生那天晚上，府上突遭大火，所以，我们才将你连夜送走！”
“就算你们当初信了他的话，那后来呢？后来流放路上，为何要害我性命？”
“怀疑、厌恶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在人的心中生根发芽，程家一夜之间遭受无妄之灾，全家流放，心中充满怨气，怨气无处发泄，便将一切过错归咎于你……”
听她这般一解释，程潇倒也能理解一二，不过，只是一二。
她实在不敢苟同程家人将这种怨气无辜转移到自己身上的行为。
“五丫头，该说的话我已经说了，诚意我也会送上，你回去吧！”
“好，祖母，我等着您的诚意，孙女告辞！”
等人离开，老夫人将贴身嬷嬷唤上来：“去通知那位，让他来一趟程府！”
“是！”
见到乔大夫的时候，程潇当真震惊了好一会儿，甚至惊呼出声：“乔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