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一切再次恢复黑暗与寂静,楚一凡却感觉这次的黑暗与之前的黑暗微微有些不同,似乎多了一些难以言喻的气息。
他待在原地动弹不得分毫,仔细感受着这种黑暗,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百万年,或许只是一刹那,时间在这里变得模糊不清。
终于,四周的黑暗在一丝光亮下开始逐渐退却,三个巨大得让楚一凡看不尽全貌的花苞在远处缓缓出现。
那光亮便是其中一个巨型花苞散发出来的,而且楚一凡惊讶地发现它在吸收四周的黑暗,每吸收一点黑暗,它的光芒就更亮一些,体型也似乎变得更大一些。
又不知过了多久,吸收黑暗的花苞越来越大,大到超越了任何形容词语所能描述的范畴。
花苞表面如同石笋一般开始脱落,四周的黑暗被极速吸收,随着黑暗的减少,四周开始有点点温热出现,这种温热给人一种生命即将诞生的感觉。
那些漂浮在另外两个花苞上的碎石开始被它们吸收,碎石慢慢附着在两个花苞表面,就像是在为它们构建一层坚固的外壳。
在那个巨大花苞发出的温热下,这些碎石开始融化,表面沉积的冰块也有水渍开始被吸收。
这一过程持续了不知道多少年月,那个最大的花苞散发出来的温度越来越高,表面石笋脱落也越来越厉害。
脱落的部分被其它两个花苞吸附在表面,就像是一种生命之间的传承和交换。
最大的花苞脱落得越来越小,最后只有百十丈方圆。
直到花苞变成了白红两色,最后一层包裹全部脱落才显示出它的真容来。
这是一片巨大的火云,火云有两色,红色的部分温度高得恐怖,让人感觉到一股炽热的力量扑面而来;白色的一边却散发出极致寒冷,仿佛能将一切都冻结。
但无论冷热还在楚一凡可以理解的范畴之内,他凭借着自己的见识和感悟,知道这是天玄极火的前身,但绝没达到天玄极火的寒热两个极端。
这片火焰随后缓缓飘走了,没人知道它的去处,仿佛它的使命就是在这里诞生,然后又消失在宇宙的深处。
慢慢的那两个巨型花苞也在发生改变,一个呈绿色,一个呈灰褐色。
绿色的那个开始有护体灵光出现,在护体灵光的笼罩下,花苞表面长出来一些古怪的花朵,这些花朵没有脉络与叶片,只有一根细细的杆子上开着各种颜色的花,显得神秘而又美丽。
另外一个灰褐色的却在不断吸收周围的碎石靠近自己,那火焰带走了光亮留下了黑暗,这黑暗与之前的黑暗多了几分阴森,几分妖异。
那灰褐色的花苞吸收了这份妖异,而绿色的吸收了那份阴森,仿佛它们在这黑暗的宇宙中各自选择了不同的命运。
岁月更迭,时光流转,终于两个花苞开始如同之前的那火云花苞开始脱落表层。
直至最后一层始终无法脱落,这时两个花苞有了自己不一样的形态。
楚一凡运用自己在地球上所学的知识,努力去理解眼前的一切,他仿佛看见了质子与雹子在这两者表面不断融合重组,这种微观世界的变化与宏观世界的花苞相互呼应,构成了一幅奇妙的画面。
二者相互影响下它们头顶出现一片雷霆区域,一道道闪电划破黑暗,雷霆不断下落,让绿色与灰褐色形体开始变化。
在这强大的力量作用下,一个有九头的龙形身躯逐渐显现,一个如同三足人形身躯也慢慢成型。雷霆劈了不知道多久,最后在一声巨响中,它们的表层终于破开。
两个生灵出现了,一个九头狮身的巨型怪物出现,它浑身布满了妖异的红色,唯有一个头颅是纯绿色,那绿色的头颅给整个怪物增添了一丝神秘的气息。
一个如同人形鸟翼的怪物出现,二者犹如刚刚破壳而出的稚嫩小动物,没有丝毫邪煞与阴冥气息。
鸟人只有一对没有羽毛的肉翼,双足也粉嫩白皙,看起来十分柔弱。
九头狮身的九个头颅虚影也慢慢消失,只留下一个绿色的头颅,仿佛在预示着它将走向一条独特的道路。
二者结伴而行,向着宇宙深处亦步亦趋地离开了,它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只留下楚一凡还呆呆地站在原地。
楚一凡心中充满了震撼和疑惑,不知道这一切的变故到底意味着什么,而他又将在这充满神秘和未知的宇宙中走向何方 。
楚一凡于虚无之中盘膝悬浮,神识如细密的蛛网般四下铺开,小心翼翼地梳理着两种截然不同的黑暗气息。
第一种黑暗,宛如被抽干了所有光与热的无底深渊,呈现出一种令人窒息的凝滞感。
每一丝黑暗都仿佛渗透着无尽的绝望,仿佛只要靠近,灵魂便会不由自主地被吸入那永恒的虚无之中,万劫不复。
而第二种黑暗,在看似静谧的表象下,实则涌动着隐秘的暗流。
它恰似宇宙初生时那层混沌的胎膜,厚重得犹如铅块,却又暗藏着星子诞生之际所产生的微妙震颤。
这种黑暗,前者象征着吞噬一切的毁灭之力,后者却宛如孕育万物的神秘母巢。
他将神念高度聚焦于那片曾经幻化为火云的花苞之上。
在这花苞之中,极寒与极热如同阴阳鱼般相互流转,白色的冷焰与红色的炽火看似水火不容,然而在二者的交界处,却泛起了丝丝微光,恰似开天辟地之前,太极交融时的神秘景象。
这种违背常理的共生状态,让他不禁联想到鸿蒙塔中的阴阳鱼阵,可眼前的场景远比那更加原始、更加暴虐,仿佛是将天地初开时的混沌之力在此处具象化,以最为极端的对立,来谱写生命诞生的壮丽序章。
鸟人诞生之前的茧壳,在他的识海之中依旧清晰得如同昨日之事:那灰黑色的茧壳表面,爬满了扭曲如血管状的诡异纹路,每一道纹路都散发着腐尸般令人作呕的恶臭,那是一种连雷霆都难以彻底净化的邪祟之气。
然而,当九道天雷轰然劈落,茧壳竟如同熔炉中的钢铁一般逐渐融化,雷光与邪祟在激烈碰撞中迸发的绚烂光雨,最终凝结成了鸟人那稚嫩的羽翼。
原来,极阳的雷霆与阴邪的茧壳之间的激烈博弈,最终成为了生命诞生所必须经历的阵痛——毁灭之力与净化之力相互交织,才是破茧而出的关键密钥。
至于那九头狮身的怪物,其茧壳上所散发的凶煞气息,让楚一凡瞬间忆起破天位面那尸山血海的恐怖场景。
当九道虚影在茧中疯狂咆哮之时,就连虚无的空间都泛起了层层涟漪。
然而,当雷霆落下,并非是要将其毁灭殆尽,反而如同精心雕琢玉石一般,巧妙地削去杂质,最终留下了纯净的碧绿头颅。
这一奇妙的过程让楚一凡豁然开朗:雷霆并非仅仅意味着诛杀,更是在克制与平衡之中,发挥着引导的作用,恰似那破命刀,它所斩向的并非单纯的敌人,而是束缚自由的枷锁。
三种花苞的诞生轨迹,在他的脑海中相互交织,形成了一个紧密相连的圆环:宇宙大爆炸产生的能量碎片,由虚至实逐渐汇聚。
两种黑暗分别赋予了它们毁灭与孕育的独特属性,而雷霆则充当了催生万物的神奇熔炉。
每一个环节看似充满巧合,实则环环相扣,缺一不可——若没有那充满绝望的黑暗磨砺,便无法积累起蕴含能量的黑暗;若没有邪祟与雷霆之间的激烈抗衡,便不会出现生命破茧而出的宝贵契机。
楚一凡忽然忆起,在闯通天大道之时,师父曾郑重其事地说道:“暗物质是宇宙特意留下的留白之处,其中隐匿着连天道都不敢轻易直视的真相。”
此刻眼前的第二种黑暗,不正如同那片神秘的留白吗?它看似充斥着毁灭的气息,实则包裹着希望的种子;看似呈现出混沌无序的状态,实则是万物诞生的最初源头。
他猛然间抓住了其中的关键要点——对立并非是事物发展的终点,恰恰相反,它是共生的起始点,就如同毛球的九首与楚门的刀,在相互碰撞之中,硬生生斩出了第三条充满希望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