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得手,郑九是算计了半天的,什么后果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这匕首如此锋利,这还是左格图回赠的礼物……
嘭!
郑九口喷鲜血倒飞出去,狠狠的摔在地上,根本爬不起来,锦袍人反击的一掌瞬间将郑九浑身的经络完全封闭。
这还是因为锦袍人为了不破坏肉身躯壳手下留情,否则被仙家含怒一击,就算郑九是九重山体魄,这一掌也被打死了。
适才反击的结果好像是错觉,又不是错觉。
双指插入对方的眼眶中,毫无感觉,很显然攻击没有奏效,但那匕首却是实实在在的插入了肌肤中,那噗嗤一声,手感是错不了的。
郑九迷迷糊糊中还在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事实也是如此,郑九的真元再如何强大也伤不到仙家,但那匕首不是凡物,现在还插在锦袍人的脖子上。
当时左格图得了郑九的厚礼,一激动便将这不凡的匕首回赠与郑九,倘若被索拉尔知道,非要气的背过气去。
为了得到这把匕首,索拉尔是刨过于景天的祖坟的。
郑九哪里知道那么多,但锦袍人知道,他歪歪斜斜走了两步后浑身的气质为之一变,受创后的疲态一扫而空,甚至伸手就将脖颈处的匕首给拔了出来。
匕首毫无血迹,伤口也瞬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小子居然还有疯魔刃?你与于光明是什么关系?”
“于光明么?哈哈,是小可的拜把子兄弟,怎么样?你不是仙体么?怕了吧?”
最后一次搏命的机会,功败垂成,郑九也放得开了,恣意调侃一番眼前的这位自命不凡者,也是一种乐子。
“嘿嘿,这把疯魔刃至少在凡间蒙尘数百年,蕴含的仙力早已十不存一,否则本尊还真有可能阴沟里翻船,你小子是不是很失望啊?哈哈哈……”
锦袍人仰天大笑,似乎得意的不得了,郑九闻之却是鼻子都被气歪了,早知道这东西来头大,当初在城隍庙前就不该用判官,说不定当时就能要了这王八蛋半条命。
再加上天一真人在一旁虎视眈眈,成天化眼看就要祭出紫阳冠,这架式宰了这孙子都有可能。
时也命也……
郑九仰天长叹,锦袍人却是乐坏了,临凡一次,原本付出的代价巨大,但一口气得了两样宝贝,一样可以与净明天君消除隔阂、缓和关系,另一样可以要挟于光明,换些好处,怎么看都是赚了。
锦袍人迅速将两样宝物收好,一把拎起郑九扔到远端,然后一拳砸在脚边的大地上。
轰隆一声,被积雪覆盖的大地居然坍塌了两丈见方的一个大坑,锦袍人抬抬手,便有一具躯体缓缓浮了上来。
此人仰面躺着,满头金发,身材粗壮高大,全身赤裸,诡异的是此人的前胸及腰腹呈血红色,与四肢雪白的肤色完全不同。
这便是血王座能够依托存在的皮囊,人皮血衣。
而这名高大的男子正是修罗门中最有声望能够成长为大修罗王的羽山。
那一日,羽山就是在此处刨出了血王座的人皮,但还没有来及领悟如何激发使用的时候,便被锦袍人顺手拿下,然后羽山被活生生剥掉了自己的皮囊,换上了人皮血衣。
锦袍人此举并非选中了羽山,而是看中了郑九后,在做夺舍依附之前,需要将人皮血衣用血肉温养一段时间,化解掉一些血咒的怨气,好让郑九的身躯能轻松承受下来,为日后一步融合到位打基础。
羽山自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作为一名未来的大修罗王实在可惜,可锦袍人不在乎,修罗门有大把的修士可以培养,但是镇派的擎天巨柱只有四根。
其中一根折了,便是黑王座,锦袍人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查看沉眠中的黑王座,这老东西就算睡上一甲子也难以恢复之前的战力,形同于废了。
另一根则离心离德,便是魔王座,这老货的根子在大魔窟,独来独往惯了,跟谁都不对付,对宗门之事也不上心。
只剩下铁王座和血王座,前者也不可靠,很久就传闻跟极地那条矿脉中藏匿的凶兽有染,而这凶兽曾屠杀过不少修罗门弟子,在数次围剿中逃脱,已销声匿迹了上百年。
在锦袍人的心目中,修罗门未来唯一的擎天巨柱便是他的师尊血王座。
他曾是四大王座中最弱的一位,因为没有躯壳,无法独自行动,受尽羞辱,但现在不同了,换上郑九这副强大的身板,血王座将是修行界当之无愧的巨擘。
锦袍人先是朝着羽山的尸体拜了一拜,然后抬臂伸手一抓,郑九便身不由己的从远端飞了过来,嘭的摔在锦袍人脚边。
“你很幸运,小子,未来跟我师尊融合后,说不定连本尊见了你都要拜上一拜的,如何,你准备好了么?”
“你大爷的,先叫声爹听听……”郑九破口大骂,却被锦袍人反手一个嘴巴。
“嘿嘿,趁现在还没融合,本尊抽你最后一个嘴巴。”
锦袍人也是变态,一把便扯掉了郑九的衣服,然后站起身双手举过头顶开始诵念咒语,此时的小雪已经变成了鹅毛大雪,锦袍人的声音真的如同魔咒一般在旷野中回荡,黑沉沉的夜空中忽然一道闪电落下,劈在了那座土丘上。
“尼玛蛋,阴毒的玩意儿,狗比操的……”郑九一路谩骂捣乱,但根本无法盖过锦袍人那越来越高亢的音量。
这是戒灵师最高等级的法术,厄难降临。
土丘应声裂开,一股浓重的黑气喷涌而出,一股脑儿的全都扑向郑九,很快便将他的躯体团团围住,在这个过程中,锦袍人的咒语一直没有停歇,直到这些黑气完全融入郑九的体内。
“此子身躯实在是上佳的材质,很顺利。”
锦袍人非常满意的点点头,仔细查看了一番后,然后跪在了羽山的尸身前开始诵念另一种咒语,声音要比之前小的多,可听上去却更为晦涩诡异。
兹拉一声,羽山前胸的人皮血衣裂开,与其原有的肉体脱离,随着兹拉声不断,整张皮都脱离了羽山的肉身,并缓缓的浮在了半空。
“弟子帕柳金见过师尊,历经波折,总算不辱使命,为您寻得一副理想的肉身。”
漂浮在半空的血红色人皮开始缓缓蠕动,到了郑九头顶上方后悬停不动。
“喂喂,老东西,你特么太恶心了,这副嘴脸也好意思活着?滚远点……”这是郑九最后的呐喊和谩骂,他刚才惊讶的发现无法自爆,连最后一点挽回尊严和体面的事情都做不到了。
“有心了。”人皮血衣居然能说话,话音落下便啪的一声贴在了郑九的身上,很快嵌入到郑九机体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