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贤智猛地回过神,脸颊微微发烫,连忙摆手解释,语气里带着几分窘迫:“前辈误会了!晚辈不是故意隐瞒,只是……
只是惊讶前辈怎么什么都知道,一时没反应过来罢了!”
青衫老者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目光灼灼地盯着郑贤智,语气郑重了几分,再次追问:“那几张残破古图,当真在你身上?”
郑贤智迎着老者的视线,没有半分躲闪,缓缓点了点头。
“拿出来,让老夫瞧瞧。”老者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郑贤智没有犹豫,抬手解开腰间的储物腰带,四块泛黄的残破兽皮地图便凭空浮现,悬浮在两人之间。
老者见状,双眼陡然一亮,连忙快步走上前,目光死死地黏在那四块地图上,呼吸都微微急促了几分。
他伸出手,几乎要触碰到其中一块地图,可就在即将碰到的刹那,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将手收了回去,只是目不转睛地打量着。
半晌,老者才抬起头,看向郑贤智,沉声问道:“除了老夫,还有谁知道你身上有这几份地图?”
郑贤智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此事晚辈从未对任何人提及,除了前辈,再无他人知晓。”
老者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地叮嘱道:“那就好。这几份地图干系重大,你务必好生保管,尽快寻到地图上标记的宝物。
记住,此事只能你知我知,万万不可泄露半分,否则,定会引来杀身之祸。”
郑贤智心头巨震,盯着悬浮在眼前的四块残破地图,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里带着几分难以置信:“前辈,传闻这是长生殿十万年前的秘藏?如此重宝,前辈为何不亲自取走,反倒要交于晚辈?”
青衫老者闻言,缓缓摇头,花白的胡须在风里轻轻飘动,眼神里带着几分释然,也带着几分沧桑:“这秘藏,从始至终,都不是老夫的,也不是长生殿能私藏的东西。它是你的机缘,是你的,便是你的。”
“里面到底有什么?”郑贤智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急切,往前凑了半步,追问道。
这秘藏牵扯着长生殿十万年的宝物,又被老者如此郑重其事地叮嘱,绝不可能是寻常宝物。
老者抬眼望向天际,云雾翻涌的方向,仿佛藏着天源界最深的秘密,他沉默半晌,才缓缓吐出一句话:“里面,藏着天源界的希望。”
“天源界的希望?”郑贤智眉头紧锁,愈发不解,连忙追问,“前辈,此话何意?还望明示!”
老者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话锋一转,目光沉沉地看向他:“你修炼这些年,应该察觉到了吧?近百年来,魔修的踪迹,是不是越来越猖獗了?”
郑贤智心头一沉,缓缓点头。他这些年见过不少被魔修屠戮的宗门和村落,那些血腥的场景,至今想来仍让他心头发冷。
老者的脸色愈发凝重,声音也压低了几分,带着也压低了几分,带着一股压抑的沉重:“魔修蛰伏万年,并非毫无准备。
当年先贤倾尽心血布下的魔修通道封印,已经出现了裂痕,而且这裂痕,还在不断扩大。
要不了多久,封印便会彻底破碎,到那时,魔修大军便会再次踏足天源界,生灵涂炭,就在眼前。”
郑贤智瞳孔骤缩,其实他早已隐隐有所察觉,只是没想到情况竟已危急到这般地步。
他定了定神,急忙追问道:“前辈,这和长生殿的秘藏,又有什么关系?”
老者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那四块地图上,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长生殿自创立之初,便肩负着守护天源界的使命。
十万年前魔修大战之后,殿中代代相传着一个秘辛——唯有长生秘境之中的东西,才能抵挡魔修,拯救这岌岌可危的天源界。”
郑贤智的心弦瞬间绷紧,往前又凑了半步,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急切:“前辈,这长生秘境里到底藏着什么?是能修补封印的至宝,还是能横扫魔修的神兵?”
青衫老者闻言,却缓缓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老夫也不知道。”
“不知道?”郑贤智顿时愣住,脸上满是错愕,“前辈乃是长生殿大长老,怎么会不知道秘境之中的东西?”
老者轻叹一声,目光悠远:“长生秘境十万年才建立的,殿中记载只言片语,只说里面藏着天源界的一线生机,具体是何物,无人知晓。”
郑贤智听罢,忍不住苦笑一声,抬手揉了揉眉心,语气里满是苦涩:“前辈,这担子也太重了些。
我不过是个金丹修士,连元婴老怪都能随意拿捏我,如今却要我担起拯救天源界的重任,实在是……”
“无妨。”青衫老者摆了摆手,眼底带着几分淡然,“你只需要按部就班修炼,顺其自然即可。
机缘这东西,强求不得,该是你的,终究会落到你头上。”
郑贤智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看着老者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老者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又叮嘱了一句:“眼下你最该做的,就是潜心修炼,提升修为。实力才是立足之本,其他的,不必多想。”
郑贤智默默点头,眉宇间却还是凝着几分郁色:“晚辈也想快点变强,可实在是……太弱了。
这些年四处奔波,动不动就被人追杀,连安稳修炼的时日都没有。”
他话锋一转,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对着老者拱手笑道:“前辈,您看您老深藏不露,身上定然有不少压箱底的宝贝。
不如先借两件给晚辈防身?就当是……提前支取一点秘境的福利?”
青衫老者闻言,忍不住仰头大笑,抬手轻轻敲了敲他的额头,笑骂道:“你这小子,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想的美!”
他收敛笑容,神色郑重了几分:“修行之路,机缘也好,宝物也罢,都得靠自己去争,去抢。
旁人给的,终究是外力,唯有自己挣来的,才最踏实。强求来的东西,未必是福。”
郑贤智摸了摸额头,悻悻地笑了笑,没再继续讨要。
他忽然想起之前追杀自己的三人,眉头又皱了起来:“对了前辈,方才那三人,您说他们是古族之人?他们追杀我,到底是为了凝婴玉髓,还是……为了这地图?”
老者捋着胡须,脸色沉了几分,缓缓开口:“古族自视甚高,向来瞧不起外界修士,行事更是霸道蛮横。
他们追杀你,夺凝婴玉髓是真,瞧你不顺眼,想顺手除了也是真。这般以大欺小,的确是过分了些。”
郑贤智愣了愣,眉头拧成一个川字,满脸的疑惑:“前辈,这古族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在修仙界这么久,只听过人族、妖族、魔族,倒是从未听过古族的名号。”
青衫老者闻言,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轻叹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悯:“古族啊……不过是一群可怜人罢了。”
他抬手指了指脚下的大地,声音低沉了几分:“他们存在的岁月,比长生殿还要久远,少说也有十几万年了。
只是这群人,自存在之初,就被困在这天源界里,如同笼中之鸟,从未真正踏出过这片天地。”
“被困在天源界?”郑贤智瞳孔骤缩,脸上写满了震惊,“这天源界广袤无垠,难道还有什么力量,能将一个族群生生封印在此?到底是什么人,能有这般通天手段?”
老者摇了摇头,脸色愈发凝重:“传闻是他们得罪了仙界之人,才会被关押到天源界。
而十万年前魔修能找到天源界,掀起那场腥风血雨,源头,就是这群古族。”
“魔修和古族,还有这样的渊源?”郑贤智彻底怔住了,这件事的内情,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青衫老者看了他一眼,缓缓开口:“你应该知道,十万年前,修士只要突破化神境,就能撕裂虚空,离开天源界,去往更广阔的仙界吧?”
郑贤智连忙点头:“晚辈曾在古籍上见过记载,只是后来通天树断了,这条通路也就断了,化神境也成了天源界的修为天花板。”
“十万年前通路没断,古族也走不了。”老者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意,“他们的得罪之人一直守在天源界出口,古族之人刚踏出天源界,就会被仙界之人绞杀,连神魂都留不下。”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古族不甘心被困死在这片天地,便想尽了一切办法寻找出路。
而魔界与天源界的通道,就是他们为了逃离,无意间,亲手打开的。”
“竟然是这样……”郑贤智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怎么也想不到,那场席卷了整个天源界的上古魔劫,背后竟藏着这样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
郑贤智攥紧了拳头,眉头拧得更紧,语气里带着几分愤愤不平:“为了自己的生路,竟不惜引魔修入境,害得天源界生灵涂炭,这古族,当真是可恶!”
青衫老者闻言,却忽然低笑一声,摇了摇头,眼底的怜悯愈发浓重:“可恶?或许吧。但你要记住,可恶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郑贤智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连忙追问:“那十万年前魔修祸乱天源界,古族就眼睁睁看着?他们就没有出过一分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