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师看着自己班上学生还在跟卡顿的电脑页面较劲，而对面琅华中学已经接连爆出两个高分屏蔽生，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他强压着焦躁，语气不免带上了几分严厉。
“动作都快点！人家用手机查都出成绩了，你们怎么还在磨蹭？平时训练的效率都到哪里去了？”
一个坐在后排的男生忍不住小声嘟囔了一句，“老师，学校机房的网络一直就这样，高峰期卡得要命，还不如用流量快呢……”
这话像是点醒了他，也点醒了那些还拘泥于在机房电脑上查询的学生。
对啊！现在又不是在校纪律严明的时候，他们已经毕业了！
胡老师立刻说道，“那还愣着干什么？用手机查！抓紧时间！”
那个嘟囔的男生下意识接口，“手机没带啊……”
话说出口他才后知后觉地一愣，对啊，他已经毕业了，手机早就发还了！
他赶紧从裤兜里掏出了手机。
有了这个开头，机房里的学生们也纷纷反应过来，不再跟破旧的电脑较劲，全都拿出了自己的手机，连接数据网络，开始重新查询。
这一下，效率果然大大提高！
很快，衡水班那边的成绩也开始陆续报出：
“老师，陈浩，总分702！”
“老师，刘倩，总分698！”
“老师，王哲，总分658！”
……
一个个高分从麦克风中传出，显示着衡水清北种子班扎实的底蕴和强大的实力。
胡老师紧绷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他对着镜头，语气重新恢复了沉稳和自信，“看来网络问题已经解决。我们班的同学正在有序汇报成绩。”
“卧槽，600分的人这么多啊？”
“衡水人均600不是很正常？”
“嘿嘿，压力给到琅华这边！虽然琅华出了两个高分屏蔽生，但据说高三三班整体成绩原来挺差的，我估计低分也多！”
“不可能吧？能出屏蔽分的班，整体差？”
“当然了，没跟你开玩笑，我有个朋友就是他们学校老师的侄子……”
弹幕几乎淹没了屏幕。
很多人虽然自己考的一塌糊涂，不过，嗯，看学霸查成绩也算是一种别样的快乐了……
衡水他高分频出的同时，张宁那边的班级群里，接龙还在继续！
虽然除了张宁和孙玉外，没有第三个屏蔽生了，但剩下的人也都考的不错，普遍分数在600左右！
几乎每个人的成绩都比三模的成绩高了十几分！
随着双方最后一个学生的成绩被报出或接龙完成，这场牵动无数人心的直播查分进入了最紧张的数据统计阶段。
网络上的能人异士和双方的支持者早已自发地开始计算平均分。
炭火传奇内，数学老师颤抖着手，和几个学生一起飞快地敲着计算器。
衡水机房那边，也有老师在紧张地汇总数据。
直播间弹幕上，各种临时统计结果不断跳出，数字越来越接近。
终于，一个被大量点赞、附上了详细计算过程的统计结果被顶到了最上方，清晰地显示在公屏上。
琅华中学高三三班（不含两名屏蔽生）：平均分 628.5
衡水中学清北种子班：平均分 627.5
高三三班以一分之差，险胜！
静。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衡水机房！
胡老师看着那个数字，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他完全想不到自己为什么会输！
叶空那样的教育方式，居然也能教出比他班上学生更厉害的学生？
他身后的学生们，也都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和茫然，他们引以为傲、战无不胜的集体，竟然在最终的平均分上，以如此微弱的差距，输给了一个他们之前并未放在眼里的普通班级？
而且对方还有两个顶尖分数因屏蔽未被计入！
如果算上，差距只会更大！
“吼吼吼——！！！”
与衡水那边的死寂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炭火传奇内瞬间爆发的、足以掀翻屋顶的狂喜欢呼！
“赢了！我们赢了！”
“平均分比衡水还高！我们做到了！”
“老班！我们赢了——！”
高三三班众人激动地跳起来，互相拥抱，用力地拍打着彼此的后背，有些人甚至喜极而泣。
张爸张妈抱在一起，又是哭又是笑。
张宁更是直接冲下台，和田庆阳、吴东平几人把叶空从座位上拽了起来，高高地抛向了空中！
“慢点……”
叶空还没有来得及拒绝，人就已经飞起来了。
而主桌上，数学老师、语文老师等所有科任老师，全都愣在了原地，仿佛灵魂出窍。
数学老师喃喃自语，“比……比衡水……还高一分？我教的班……平均分比衡水的清北班还高？”
他反复揉着自己的眼睛，看着计算器上那个确凿的数字，又抬头看着被学生们抛起，脸上带着无奈却又纵容笑意的叶空，巨大的狂喜和难以置信的冲击让他浑身都在发抖，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他一边流泪一边对语文老师说道，“快快快，你赶紧的掐我一把，我倒要看看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语文老师毫不客气的给他胳膊来了一下。
“嗷——”
数学老师痛的忍不住嗷了一嗓子，但却又含着泪笑了起来！
这不是梦！这居然是真的！
另外一边，直播间彻底疯了，弹幕如同海啸般淹没了一切。
【卧槽！真赢了！平均分碾压衡水清北班！】
【见证历史！琅华三班牛逼！叶老师牛逼！】
【哈哈哈哈！胡老师脸都绿了！】
【之前嘲讽的人呢？出来道歉！】
叶空被学生们放下来，整理了一下被弄皱的衣服，目光扫过激动得不能自已的学生和同事们，最后落在了连线屏幕上脸色铁青，一言不发的胡老师身上。
他并没有露出得意的神色，只是平静地开口，声音透过话筒，清晰地传遍两个现场和整个网络。
“胡老师，赌约的结果，看来已经出来了。”
叶空平静的声音，猛的敲打在胡老师的心头。
整个衡水机房一片死寂，所有学生都低下了头，不敢与镜头对视，更不敢去看胡老师此刻的脸色。
直播间无数双眼睛，也都在等待着胡老师的回应。
胡老师的脸色由铁青转为灰白，他嘴唇嗫嚅了几下，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岁。
他身后那块写着励志口号的红色横幅，在此刻显得格外刺眼。
他深知，在铁一般的数据面前，任何辩解都是苍白无力的。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艰难地聚焦在连线屏幕另一端的叶空和张宁等人身上，眼神复杂，充满了挫败、不甘，但最终，还是被一种不得不接受的现实感所取代。
赌输的后果就是，公开道歉。
到了他履行承诺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