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回家。”沈南州拿过西装外套。
叶云心连忙摆手：“沈先生，不用啦，我吃多了，正好消消食。我可以走到大门口去打车。”
“太晚了。”沈南州套好皮鞋，“你想散步的话，我可以陪你。”
叶云心微微一怔。
沈南州语气温和，俊脸上透露着从容，吃饭的时候又搞怪，和在办公室逼人下跪的样子判若两人。
哪一副面孔，才是他真实的面孔呢？
不过，本来也不是很了解。
毕竟百度只能搜到三条信息。
她撇撇嘴。
两人一起出门，进了电梯。
电梯门刚打开，电话音响起来。
沈南州接通，皱眉听完，冷冷道：“我马上来。”
“沈先生，”不等沈南州开口，叶云心已会意，“您要是有急，您先去忙吧。”
沈南州犹豫一下，点头：“小心点，有什么事情随时打我电话。”
“好的，沈先生。”叶云心微微一笑，挥挥手，朝大厅走去。
从大厅到小区正门，有很大一段距离。
江湾悦城是富人小区，小区的绿化做的很好，园林式的建筑风格，优雅贵气。
此刻已经是晚上了，夜露有些重，叶云心将外套往前紧了紧，拉链拉到最上。
从下午两点半忙到现在，有些累了，钱也不是那么好赚的。
晚上回去要洗个热水澡，早点睡觉。
因为是高档豪宅，各家都是豪华私家车出行。小区大门口空荡荡的，来往的车辆很少。
叶云心等了好大一会，才打到车。
一个黑影躲在不远处，只有香烟散发忽明忽暗的微光。
“云缦集团 ——江湾悦城。”
女孩今天的路线，已经被人秘密发送了过去。
计程车往瑞星苑的方向驶去，叶云心靠着车窗，耳机里流淌着她最爱的钢琴曲，迷迷糊糊地休息。
手机一阵震动，驱赶了她的困意。
定睛一看：蔡雪。
“喂？”
“云心…你现在忙吗？”蔡雪的声音哑哑的，带着哭腔。
“蔡雪，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叶云心困意的全无，很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就有点难受…”蔡雪开始抽泣，“叶云，你要是不忙的话，可不可以陪我一会？”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蔡雪糟糕的状态。叶云心有些着急。
“蔡雪，地址告诉我。”
计程车调转了车头，朝西边快速驶去。
—
海德莱酒吧。
酒吧放着舒缓的音乐，昏暗灯光下，有人暧昧拥吻，有人失意痛哭。
“蔡雪，你别喝了！”叶云心抢过蔡雪手里的酒杯，轻轻抚着她的背。
“你说…我是不是很自私？云心，你说？”蔡雪挥手，想要夺回酒杯。
“阿雪，这不怪你。”叶云心安慰道，“每个人有自己的想法。”
她只是想要有自己的人生，怎么就自私了呢？
蔡雪的相亲对象，见了两面之后，说要结婚。
对方要求蔡雪辞职回到老家，去考编制，顺便照顾老家的父母。
“我不回去，我妈就打电话来骂我。”蔡雪讲着讲着开始流泪，“别人讲我就算了，可是她是我妈啊。说我不孝女，心狠，养我这么大点用都没有……”
人到底，要怎么算才有用呢？
“因为我不想辞职回家，对方答应给爸爸治腿的钱就不给了。弟弟还要上学…”蔡雪没有说下去。
叶云心抱住她，轻轻安抚。
她怎能不明白，有时候就是那碎银几两。
就可以让一个家庭支离破碎。
就可以让一个女孩失去未来。
她也险些，没有了未来。
要不是妈妈的坚持，要不是好心人的资助……
“阿雪，你先别着急。钱的事情，我们慢慢想办法。”叶云心轻声道，“我们团队那个项目，到中期要是验收过关的话，可以得到一笔很大的奖金分成。”
“如果现在急用，我也可以借点给你。虽然没有很多。”
“云心，谢谢你。”蔡雪揉着红红的眼，“我这边也攒了一些小钱，暂时不需要找你借。”
蔡雪知道，她们这样的女孩，都挺不容易。
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找好朋友借钱。
叶云心继续说着安抚的话，蔡雪渐渐停止啜泣。
“谢谢你。”蔡雪握紧叶云心的手。
“我们一起加油，把奖金拿到手！”叶云心拍拍蔡雪的肩，为她打气。
蔡雪渐渐有了些精神。
“阿雪，你先在这里等我可以吗？我去一下洗手间，马上就回来。”
蔡雪点点头。
叶云心再三确认蔡雪的状态，才缓缓从高脚凳上下来。
她缓步来到洗手间。
叶云心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深夜十一点多了。
她想起上次在云雅阁的遭遇，吸取了教训。
女孩子在外面还是要懂得保护自己，为了安全起见，最好找个靠谱的朋友来帮忙。
蔡雪喝得太多了。
指尖轻点手机，她蓦地想起，沈南州之前说有什么事随时联系他。
打开通讯录，划到男人名字那里，犹豫了几秒。
电话拨出去。
对方很快就接了。
“云心？”温润的声音，在暗夜里显得格外舒服。
“江淮，可不可以请你帮个忙？”
叶云心简单讲了蔡雪的情况。
“云心，你等我，我马上来。”
江淮挂了电话，朝旁边的司茗程打招呼。
“茗程，麻烦你一个人了，”他边说边脱去白大褂，“我这边有点急事。”
今晚江淮和司茗程值夜班，司茗程在江淮的脸上，看到极少有的关切神情。
忍不住打探道：“哟嚯，是什么朋友，让我们劳模江医生晚上擅自离岗？”
江淮笑笑道：“嗯，很重要的人。”
“很重要？有多重要？是心之所属吧？”司茗程锲而不舍。
“你应该进娱乐圈，而不是来医院上班！”江淮讪笑。
“行吧！记住啊，你又欠我一个人情。”
“知道了，司医生！”江淮摆摆手，已经换好衣服，在抽屉里拿车钥匙。
白色轿车从江城中心医院停车场驶出。
—
叶云心打完电话，从洗手间回到酒吧吧台，蔡雪翻着手机。
“阿雪，现在好些了吗？”叶云心坐回高脚凳上。
蔡雪点点头，支着昏昏的脑袋，软软地搭在大理石台面上。
“先休息一下，我叫了朋友来送我们回家。”
“小哥，你这里有没有无酒精的饮品？”她伸手招呼服务员。
“给这位美女来一杯无酒精鸡尾酒。”一个朗逸的声音传来，熟悉地招呼服务员。
叶云心扭头：“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