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尽头的房间里。
安静得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
蔡雪视线环顾四周，靠窗是一张简易的单人床，墙边一个书桌和一把椅子。一台笔记本电脑放在桌上。
惹人注目的是，是墙上那一幅幅海报。
都是一些经典的二次元动漫人物。
蔡雪盯着其中一张发愣，她眯起眼，仔细地看着那张漫画少女的头像。
双腿修长，粉色的长发，一身魔法制服，戴着一顶军绿色的蓓蕾帽。在太阳底下奔跑，青春洋溢。
就是这脸，这神态......
她摇摇头，看一下画，又看一下司茗程。
司茗程眼神有些不自然地闪躲，他挠挠后脑勺，尴尬开口：“蔡蔡子，这是我平时在医院休息的房间。”
他指着墙上那些海报道：“这些都是我从小爱看的动漫，你知道的。”
蔡雪歪着头，手里抱着保温桶，微做思考状：“司医生，我这脑袋没问题吧？我是不是脑袋磕坏了，神志不清醒了？”
司茗程有些惊慌，连忙上前查看，距离太近，蔡雪能看到他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微微晃动。
“蔡蔡子，你没事儿的。只是轻微的脑震荡，要休息静养，会好的。”司茗程低声安慰道。
“是么？”蔡雪蹙着眉头，“司茗程你老实告诉我，那张魔法少女的照片，怎么看着脸很像我？”
“你确定没做过什么手脚？”蔡雪步步紧逼。
“比如，拿着我照片，用什么沙包AI生成的海报？”
司茗程彻底愣住了。
他原先怎么不知道蔡雪的眼神这么厉害。
他搓着手，像个小学生一样笔直地站在蔡雪跟前，眼神里充满着抱歉，“对不起，小雪。我只是觉得你和她气质很像，就想着做个融合。”
“侵犯他人肖像权，你还给我说是二创？”蔡雪双手环在胸前，翻了个白眼。
司茗程没吱声，心想这回死定了，没准蔡雪还以为自己是个变态。
“司医生，你不会是跟踪我吧？你还偷拍我？手机拿我看看。”蔡雪的语气骤然冰冷。
刚刚在病房里对他的温暖感观一下子消失殆尽。
她真搞不清楚司茗程除了当医生时候是正常的，还有其他什么时候是正常的。
司茗程拿出自己的手机，但不肯给蔡雪看。里面确实有很多蔡雪的照片，包括今天在直播间的截图。
“拿来 !”蔡雪摊开手掌。
“小雪.....”司茗程有些为难，“我真的没有偷拍过你。”
“嗯？”蔡雪挑挑眉，嘴角勾出一个似有似无的微笑。
司茗程乖乖交上手机。
蔡雪打开相册，看到了自己直播的截图。她愣住了，一身亮黄色的毛衣，笑容明媚，青春洋溢。
还别说，截图的真好。
她神色稍微有些缓和，没有往下接着翻，把手机还给司茗程，语气也温和了，道：“司医生，偷看我直播哦？”
“蔡蔡子，你这个直播是我摸鱼看的。只看了开头半个小时。”司茗程眉笑颜开，“你真好看！”
“我就说你这个气质，就很像我喜欢的那个动漫人物嘛～”
“是还不错。”
蔡雪忍不住笑道，刚刚也只是试探一下他，没想到司茗程这么听话，真的把手机给她看。
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心底化开。
司茗程在蔡雪旁边坐下来，缓缓解释道：“小雪，照片是我从你朋友圈保存的。”
“今天我下班得早，就去散散步，散着散着，就到你公司楼下了。然后我准备周围绕一下回去的，正好就碰到你们了。”
司茗程没说，其实他是故意去散步的，想着偶遇蔡雪，没想到发生那样的事情。
蔡雪心想：这个大傻子。
制造偶遇这么生硬，解释理由还这么烂，但看到那张微红的好看的俊脸，心脏又开始怦怦跳。
“看到我及时发现你们俩的情况下，小雪别生气了好不好？”司茗程闪着大眼睛，狗狗一样的无辜求饶。
“好啦，不生气了。”蔡雪摆摆手。
她确实应该感谢司茗程，不然她和叶云心今晚恐怕凶多吉少。
蔡雪强制按捺住那颗跳动的心脏，咬咬唇，犹豫再三，开口道：“你....你是不是——”
“叩叩叩——”门外响起敲门声。
“小雪，你先在里面等我一下。”司茗程连忙起身，开门出去。
“小茗，怎么回事，刚刚有患者家属投诉，说一个医生在走廊里推着病人狂奔。护士小黄说是你。”院长邱常在语气有些严肃。
“对不起，那个时候情况紧急，现在没事了。我会自我检讨的。”司茗程低下头，态度诚恳。
邱常在欲要开门进去，被司茗程一把拦住。
“舅舅.....您不能进去，里面是我朋友。”
“请您相信我，我现在马上会把她转回常规病房去。”
邱院长脸上浮现出一丝和蔼的笑容，“小茗，这朋友，和你什么关系？”
他这外甥的性格他相当了解，在医院走的最近的就是江医生，还没见他和哪个女孩这么亲密过。
“舅舅！这是个人隐私！您就不要多问啦。还有，不许告诉我爹！”
邱院长拍拍他的肩，“行了，95床的病人刚刚转院了，你这朋友和她一起的，你告知她一声。”
“我还有事，先去忙了。你赶紧处理好。”
“遵命！”司茗程恭敬地鞠一躬，目送邱院长离开。
他转身进房间，却看见蔡雪一脸坏笑望向他。
“小茗～哎哟，小茗童鞋～”蔡雪一笑没忍住，往前一倾，脑子一抽抽，身体失去平衡，眼看就要朝前栽下去。
“小雪！”
司茗程一个箭步冲过去，迅速阻止了蔡雪的滑落。
只是，这手，好像放错了地方......